周寶玉一聽是這事,立馬拍着胸口保證:“大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好了,我藏煙的地方,他們絕對找不到。”
“跟我說說,藏哪了?”
聽完周寶玉說出藏煙的地址,張青山想了想,道:“全藏在糧食袋子裏也不安全。你沒見這麽多人,那幾袋糧食能吃幾天的?你還是轉移一下。對了,記住,不要全藏在一個地方,要分散些。這樣一來,就算被發現一點,好歹還能保護到多數。”
“好的,我這就去辦。”
“等一下。”張青山一把拉住他,道:“現在那邊圍了這麽多人,你怎麽拿出來?還是等大家都在吃飯,注意力不在馬匹身上,你再找個借口把馬牽走,再分散藏好。”
“嗯!大哥,你說的有道理。”
“那好,走!我給你要奶糖去……對了,你身上帶煙了麽?”
周寶玉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飛速塞進張青山的手裏,然後,邊看着張青山撕開煙盒上的膠紙邊疑惑的問道:“大哥,我中午不是偷偷地給你一包了嗎?這麽快就沒了?”
“你快别說了,這幫混蛋,各個都是煙鬼,我煙一拿出來,我都還是費了好大得勁才搶到一根,剩下的半包煙就不見了。”
來到李雪山的身旁,剛好聽見秦芳在問李雪山:“李營長,我是護士,這方面我見多了……”
“你見的再多那也是你的事,我這絕對不行。”
“你可以不把我當女性看待,你就當我是個男同志,正要給你檢查傷口,這樣不就好了嗎?”
“那怎麽行?你明明就是個女同志,怎麽能把你想象成男同志,不行,絕對不行!”
隻見他倆,一個人躺在擔架上,緊緊地抓着褲子,一臉的肅穆,語氣也十分堅定,不過,那閃爍的眼神裏,卻流露出幾分慌亂和羞怯;另一位蹲在他身邊,邊說邊時不時的要去拉他的褲子,引得對方抓的越發緊了,偏偏他還是一臉笑容的溫柔勸解……
張青山用手輕輕碰了下正抱臂笑嘻嘻看戲的彭鵬,見彭鵬看過來,張青山對李營長那努努嘴。
彭鵬往後面退了一步,湊近了點,細小的聲音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愉悅與激動:“還能有什麽?秦芳同志要給營長檢查傷口,偏偏營長的傷口在屁股上,這檢查傷口就必須得脫褲子……更絕的是,營長就隻有一條褲子,偏偏又是個十分好面子的。嘿!嘿!要是來個男同志給他檢查傷口,就算要他脫光了他也會毫無條件的配合,可是,你說這要讓一個小姑娘來參觀自己的大屁股,傳出去,我們營長今後還怎麽見人?而秦芳同志也是個死腦筋,死活非要脫褲子檢查,這不,兩人就鬧騰上了。”
張青山白了他一眼,小聲問道:“老彭,我聽你這語氣,怎麽就有一股子十分開心興奮的意思?”
“那是當然開心激動的,你是不知道,我們營長平日裏最是一本正經,今兒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有人可能光明正大的讓他臉紅一次……老張,我跟你說,要不是營長下了死命令,我早就把所有人都叫過來圍觀了。嘿!嘿!”
張青山立馬就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老彭,我估計這戲也演不了多久,你真要想叫人來看戲,趕快去,我給你打掩護。”張青山本來就不是個老實的性子,一聽說有這麽好玩的事,自然得添柴加火。
“不會吧?我們營長性子可倔強的跟頭驢似的,我估計,怎麽也得再有個把小時,他才會迫不得已的繳械投降。”
“老彭,我也不跟你争論,要不,我倆打個賭,願意不?”
大概是對自己營長脾氣的了解,彭鵬看了眼張青山,又看了下秦芳,最後仔細的看了看李雪峰,一口答應道:“好,賭了。說,賭什麽?”
“這樣吧,我要輸了,給你一包沒開封的煙。你要輸了,就去給我釣五條一斤以上的魚。”
“老張,你這不是爲難我嘛~!我沒有工具,怎麽給你釣魚?”
“我有啊!”張青山笑眯眯地答道,心裏則樂開了花:你們營長的個性算個屁,我們秦護士那敬業精神的倔強脾氣爆發起來,絕對比驢還要認死理,就算你們營長變成塊石頭,她也能用錘子敲開了給你檢查。
彭鵬一聽這話,心頭一驚,隐隐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可老話說得好‘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他的頂頭上司是個要面子的,他自然也是個要面子的,話已經說出口了,他自然不好立馬反悔,可就這麽上當,又有點心不甘情不願。想了想,他說:“你隻出一包煙,我這邊卻要釣五條魚,任務量不對等。”
說到這兒,他掃了眼張青山,見張青山笑眯眯地看過來,他心頭的感覺越發不好了,原本想說外帶五根煙的,也立馬變了:“你得給我半包,不然,我一個人釣五條魚,實在是太無聊了。”
“八根!”
“成交。”
兩隻右手握在一起。
随後,張青山掏出懷表,在彭鵬有些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指了指時間。
收起懷表,兩人都抱臂看戲。
可是,兩人誰都沒想到,接下來的戲碼會有如此大的變化,或者說,連早就有所盤算的張青山都沒想到,秦芳的性子暴躁起來居然強硬到了這種地步。
“李營長,你這是鐵了心的不讓我檢查你的傷口,是吧?”
李雪山立馬就感覺到這話不對,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卻見秦芳繃直了身體,咬牙切齒間,正似笑非笑的看過來。看的李雪峰心頭有些發毛,可一向到自己的大屁股還得讓一個小姑娘參觀,這像什麽話?于是,他咬牙點頭,眼睛卻時刻注視着秦芳,腦子裏盤算着對方會怎麽辦?
秦芳其實也沒怎麽辦,隻是打開藥箱,從裏面拿出一把手術用的鋒利小剪刀,月光下,寒光逼人,熠熠生輝!
邊用剪刀對空剪了幾下邊對神色微變的李雪峰冷色道:“李營長,你确定要我來幫你脫褲子,是吧?”
瞬間,李雪山就感覺先前還一臉笑意,說話不急不躁,語氣溫和的小姑娘,立馬就變成了小惡魔。足足愣了三秒後,一把将褲子往上提到最高,有些驚懼的叫道:“你要幹什麽?”
“你自己不願意拖,那我隻好剪了。”說着,左手就抓向李雪峰的右褲。李雪峰身體一偏,見秦芳還要追過來剪褲子,吓的趕緊争辯:“我就隻有這一條褲子,你要剪掉了,我今後還怎麽見人?”
“那是你考慮的問題,跟我有什麽關系?”秦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繼續對空剪着:“我是護士,我隻關心病人是否配合治療,健康出院。别的,我從來沒考慮過。”
說着,猛地一把抓住李雪峰的褲子,右手上的剪刀向下一伸……李雪峰立馬如同被電擊了一般,渾身抖動了一下,身體就地一滾,直接滾到草地上。
可還沒等他發火開口,秦芳首先怒了:“寶玉,過來,給我按好他!我還就不信這個邪,剪不掉這條褲子。”
周寶玉看看他倆,又扭頭看向張青山,見張青山對他眨巴一下眼睛後,跟彭鵬勾肩搭背的轉過身去,周寶玉就知道怎麽辦了,直接撲到李雪峰身上,一把壓了下去,嘴裏還大叫着:“小芳姐,你快動手。”
李雪峰一時間掙脫不開,隻得仰起頭對另兩位叫道:“你們兩個沒看見這兩個小混蛋要下狠手啊?還不快過來把他倆拉開?”
張青山和彭鵬連頭都沒回,同時擡頭看天。
“老彭,你說,今兒天氣怎麽這麽好了?真是群星璀璨啊!”
事實上,天上除了半月,連半顆星星的影子都見不到。
“是啊!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哎呀~!好大一顆流星……不對,我看錯了,那是月亮,對吧?老張。”
“嗯!一開始我也以爲是流星了……”
一聽這對話就知道,兩人擺明了是不幫忙,估計軍令之類的也别提了,否則,這倆混蛋說不定不直接走人,反而過來幫着秦芳他倆脫自己的褲子了。
李雪峰感覺到周寶玉在掰自己的手指,更急了,可眼前這兩混蛋幫不上忙,就隻好對不遠處大喊:“來人!快來人啊……”
到底是營長,這幾十号人中有一半都是他的手下。聽到他的呼喊聲,正在幫忙做飯的衆人紛紛站起來,個别的已經開始跑過來。
“都過來做什麽?秦芳同志要給我們營長大人檢查傷口,營長大人覺得有失大雅,你們過來,是想一起參觀營長大人的屁股?”
要不說彭鵬的性子就是跳脫,這話說的真是讓李雪峰都沒臉繼續喊,偏偏有能感受到兩人之間深厚的戰友情。
果不其然,戰士們一聽是這個,頓時哄堂大笑起來,紛紛坐回去,個别者甚至還大喊着要李雪峰營長堅持住,一定不能露出大屁股,羞的李雪峰破口大罵他們全都是混蛋,得到的自然是更多的哈哈大笑。
走投無路的李雪峰隻能退而求其次:“好了,你倆也别剪了,我脫,我脫還不成嗎?”
他一妥協,秦芳和周寶玉立即停手。
“不過先說好了,隻能看傷口的這一半,另一半不行。”
“知道了。”秦芳撇了下嘴,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給病人的屁股上的傷口做檢查,放心,沒事。”
事實證明,口是心非這四個字,用在秦芳身上實在是太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