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愣了一下,想了想說:“好,什麽時候?”
胡菡菱明顯也愣住了,估計是沒想到吳飛會這麽痛快,說:“大概也就是在三天以後吧。”
吳飛笑着說:“你這是要出去幾年啊?”
胡菡菱說:“不知道,可能就兩三年,也可能不回來了,我……”
吳飛說:“怎麽了?”
胡菡菱說:“我……害怕自己會想你,所以想讓你來送送我。”
吳飛說:“好。”
胡菡菱說:“那……再見……”
吳飛說:“再見。”
放下電話,吳飛走到房間中,氣氛還是這麽沉悶,吳飛說:“虎子,不要這樣,我知道你肯定非常難過,大道理你也都懂,不用多說,可你怎麽就是想不通呢?人不都是一個一個的坎兒走過來的?退役又不是死了,一切都還有機會,你郁悶個什麽?”
趙天峰也說道:“就是,來來趕緊吃,菜都涼了。”
這幸虧都是好朋友,要是不熟悉的人,就沖着趙天峰的這語氣,早就打起來了。
這頓飯的氣氛始終也沒好起來,當天晚上,吳飛帶着兩人去了KTV中,音樂聲音開得極大,趁着無人聽見,兩個大老爺們抱頭痛哭,他們兩人都收到了退役的通知。
第二天,吳飛早早起來到了機場,他要去送走胡菡菱。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吳飛原諒沒有原諒胡菡菱?胡菡菱不知道。
事後胡菡菱想了很多,這件事無論怎麽說,也是她的不對,她還在爲自己的無理取鬧找借口,可是找來找去,她也隻能得到一個自己年幼無知的結論,可是這個結論她不願意接受,想着要得到吳飛,想着跟吳飛過日子。
這件事胡教授最後也知道了,他也沒有說什麽,見到自己的孫女整天心不在焉的,他也比較着急,隻能去找胡菡菱談話。
“菡菱啊,你還在想着吳飛麽?”胡教授問。
胡菡菱點點頭。
胡教授說:“來,咱擦擦眼淚,你知道爺爺有件事一直都很後悔麽?”
胡菡菱搖搖頭,淚眼婆娑。
胡教授歎口氣:“現在你奶奶也走了,這件事本來不該拿出來說的。不過今天看你這麽難過,我覺得還是拿出來說說吧。”
胡菡菱立刻瞪大了眼睛。
胡教授說:“不是爺爺自卑,爺爺年輕的時候,要什麽沒什麽的,是個窮苦家庭,那會兒爺爺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爺爺走到這個位置。那時候,爺爺是家裏的長子,上學隻上到初中,便開始文革了,在那個動亂的年代,爺爺什麽也不能幹,隻好跟着走串聯什麽的。但是當時最吃香的是那些紅二代、革二代。你爺爺——用現在時髦的話來說,也是屌絲一個。”
“撲哧——”胡菡菱一下笑出聲來,看着頭發花白戴着老花眼鏡的爺爺竟然說出這麽個詞來,顯得非常滑稽。
“嘿嘿,那時候我也就是跟着後面跑跑。後來恢複高考,我才驚醒浪費了這麽多年的時間,于是便想趁着這個機會去上大學,後來我還真考上大學了,命運也發生改變了。去了大學,才發現生活原來那麽精彩的,爺爺當時就喜歡上了一個人,那人便是我們班裏的文藝委員,同時也是校文藝委員。她會跳芭蕾舞,會唱紅歌,唱的還非常好,可是我從來都不敢多看她幾眼。”
“她的身世太好,本身又多才多藝,爺爺什麽都不是,一直都是靜悄悄地喜歡着,後來,她生病了,我去看望她,還是沒敢說出來那句話,她主動說了,說:‘建國,你……你……喜歡我麽?’我當時就震驚了,她說,一直以來她都很喜歡我,可是卻不敢跟我說,想要等着我去說,可是我卻一直毫無動靜。”
“知道真相後,我泣不成聲,可是她也要死了,我們倆說的話從來不會超過三句,在一起的時間,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我當時後悔至極,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過了很久才挺過來。”
“爺爺?”胡菡菱說:“你告訴我這個故事的意思,是不是要讓我勇敢去追吳飛?”
胡教授說道:“不,我告訴你這個故事的原因,就是千萬不要亂吃東西,她就是因爲亂吃東西,得了急性腸胃炎而去的。”
“爺爺!”胡菡菱哭笑不得,自己這個老古董的爺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搞笑了?
“好了,孩子,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感情問題是誰都會遇到的,你一定的要想辦法克服,如果無法克服,人也就廢了。”胡教授說。
胡菡菱嘟着嘴:“我知道了爺爺。”
第二天,胡菡菱已經坐在了候機室中,卻一直都沒有見到吳飛過來,她不住看表,時間越來越近,眼看馬上就要登機了,吳飛終于姗姗來遲,看到吳飛過來了,胡菡菱飛奔上來:“吳飛!”一下撲倒吳飛的懷中,吳飛笑着抱起來她問:“你爺爺呢?”
胡菡菱指着那邊的爺爺說:“不是在那兒的麽?”
吳飛沖着胡教授揮揮手,胡教授也揮手回應。
“幹什麽?”吳飛詫異地看着胡菡菱,他本來想去跟胡教授問個好,結果被胡菡菱拉住了。
“這段時間你屬于我的,那也不能去。”胡菡菱得意地說道,吳飛看着她的精神面貌好多了,也沒說什麽。
“你這段時間有沒有想我?”胡菡菱大大方方地說道。
吳飛笑了笑:“沒有時間想,我最近去執行任務來着。”
胡菡菱狡黠地笑了一下,說:“我就知道你沒想。”說完她拿起吳飛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喲,快松開松開,很疼。”吳飛連忙叫道。
胡菡菱的口中吐出來帶着血沫子的唾沫,說:“好了,這下你可忘不掉我了吧。”胡菡菱一邊說着,臉上透着得意的笑容。
吳飛看着鮮血淋漓的手背,忍不住抱怨:“你這都是從哪裏學的?”
“倚天屠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