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這幾個月來的經曆,吳飛感慨萬千,最終都在酒中了。
由于崔虎尚在康複期間,所以不能喝酒。其實嚴格來說趙天峰也是不能喝的,不過高曉玲卻沒辦法徹底管住他,最後幾人都喝得酩酊大醉,這一夜注定不會有多少人清醒着,但是幾個女子也都沒有多說什麽,鬼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麽開心,平時壓根沒有機會喝酒。
吳飛酒量還不錯,可是最後也喝得倒地不起。
次日一大早,吳飛醒來,睜眼就看到明媚的陽光,他做了一個夢,夢中全都是白雪,他一步一個腳印地在雪地上行走,整整走了一夜。
看着眼前的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吳飛甚至有點不相信,他這真是回來了,而且聽到廚房中有動靜,吳飛仔細一想,立刻就知道這肯定是苗嶺已經起床,在給他做早餐,于是便也起來,走到廚房中,果然看到苗嶺忙碌的身影。
吳飛悄悄走上前去,從後面抱住苗嶺,像個孩子一樣,趴在苗嶺的肩膀上,說:“好想你!”
苗嶺一聳肩說:“哎呀,你先放開了,炒菜呢。”
吳飛哼哼唧唧不願意起,苗嶺說:“菜都炒糊了!快去洗臉刷牙去。”
收拾好一切,兩人開始吃飯了,炒了一個雞蛋,一盤青菜,一個豆腐,一個鹹菜,早上的飯菜都是以清淡爲主,聞着菜品的香味,吳飛食指大動,好長時間内都沒吃過苗嶺的手藝,香氣勾引起回憶,全都是美好的。
“你慢點,沒人跟你搶,哎呀,你看都撒了,算了算了不要了。”
苗嶺像是個婆婆媽媽的老媽子一樣,一刻不停地說着,吳飛則像是個孩子。
吃完洗完,兩人坐在沙發上,吳飛盯着苗嶺傻乎乎地笑着,兩人說着情話,不知道怎麽的,就說起來了葉清,原本興奮的吳飛,忽然一下就沉默起來。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愛上葉清了!是不是真心實意地愛上了!”苗嶺像是審訊犯人一樣審訊着吳飛,吳飛半晌不語,耷拉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苗嶺說:“你老實交代,我也不會生氣的,坦白說我挺能理解你那時候的感受的。”
吳飛看看苗嶺,終于開口了:“或許吧,坦白說,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了。當時我還真的以爲自己是另外一個人,并不是什麽吳飛。”
苗嶺說:“你準備怎麽辦?這就告訴她真相?”
坦白說,這才苗嶺所期待的解決方式,可現實告訴她,吳飛不是一個會這麽做的人,這麽做對葉清會有怎樣的傷害,同爲女人,苗嶺隻要想想就覺得無比心疼,她并不願意讓吳飛傷害葉清,可是那又能怎麽辦呢?難道共享吳飛麽?
這是苗嶺腦中竄出的一個想法,不過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她就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荒唐!是的,她是這麽給自己的這個想法下的定義,确實太荒唐了,吳飛是隻屬于她自己的,誰的都不是!苗嶺雖然沒有霸道的習慣的,可是在面對愛情的時候,恐怕任何人都不會大方,都會變得霸道無比,你就是我的,除此之外誰也不能染指。
她也替吳飛感到爲難,這一番糾結啊。
“我想先去看看她,如果實在不行,那也隻能告訴她真相。”吳飛雙手捧臉,像是洗臉一樣在臉上擦了一把,後果他已經能想到了。這葉清外表柔弱,不過骨子裏卻非常強硬,就像是她跟吳飛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卻仍舊不肯回頭,甚至不惜與家庭決裂,那麽現在面對這個事情,她又會怎樣做呢?
這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萬一她用什麽激烈的方式做個決斷的話,那吳飛……
他不敢想象,如果葉清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原因是他,他還有勇氣去回到那個城市麽?
正這麽想着,吳飛的手機卻響起來,吳飛一看,正是帝都的号碼,這個時候誰會給他電話呢?
“吳飛?”
“是。”吳飛很驚訝,正是差點成爲丈母娘的電話,他連忙說:“媽,你怎麽樣啊?”
“你來……你來看看小清吧,她快要不行了!”
“什麽?!”吳飛如遭雷劈,腦子根本就轉不過來彎來,葉清母親那邊說的是什麽他一點都不知道了,滿腦子都是他醒來看到的葉清的如同天使一般的笑容,回憶此時竟然像是荒唐的放映機一樣,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地回放這個畫面。
葉清,他忽然覺得老天對他真的不公平,剛剛讓他死裏逃生,就給他帶來一個巨大的噩耗。他的腦海中一直都在反複想起葉清,關于她的一切,被自己調戲時羞澀的笑容,等自己回家吃飯時候的溫柔賢淑,面對父親時的倔強,滿臉是汗水地尋找自己,甚至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這吳飛恐怕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每次葉清擁抱吳飛的時候都非常輕,好像是害怕把吳飛抱壞了,可是事實上并不是這樣。
葉清的性子淡然如水,如果不是有她,吳飛肯定無法撐過那一段黯淡的日子,實際上不僅僅如此,吳飛的命運,也是由葉清改變的。否則,天知道吳飛在那段時間中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現在這麽一個人沒了,他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甚至不願意相信剛才那一幕是真的,他非常希望現在有個人能把他叫醒,告訴他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吳飛心口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喘不上來氣,忽然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口血,灑在玻璃杯上,吓得苗嶺非常,慌忙急聲問道:“怎麽了?吳飛,你怎麽了?”
半晌後,吳飛好像終于回魂了,轉過頭對苗嶺說:“葉清馬上就沒了,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