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一聽,趕緊大倒苦水:“我們家在三十三樓,太高了,這馬完全進不去都,要是把他弄到其他地方去,我也擔心啊,我也沒那麽多錢養啊。所以,大叔還是放在你這兒吧。”
大叔十分遺憾地看着踏雪烏:“這馬跟人一樣,一輩子遇到一個知己非常不容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吳飛其實也覺得很可惜,回過頭來,對大叔說道:“走吧,蘇桉,下午你想幹嘛啊?明天就走了。”
段蘇桉忽然叫道:“那匹馬流淚了。”
吳飛跟大叔回過頭,正巧看見那匹馬流着淚,大叔痛心地說道:“這馬活不久了。”
吳飛大驚:“這怎麽說?”
大叔說道:“但凡好馬,一生絕對不流淚,一旦流淚就意味着它要死了。也有些馬到死都沒流淚,不過這基本上也不是什麽好馬。好馬都認主。這馬你必須要收下,你看他,現在就不吃不喝了,用不了幾天,就會餓死。”
吳飛十分爲難,段蘇桉說道:“不如這樣,這馬呢就先放大叔這,你每個月給大叔一點錢,讓大叔替你喂着,過段時間你來看看它,這不是兩全其美嘛。”
兩人同時看了一眼,大叔連連點頭:“不錯,這個主意很好。”
吳飛看看馬,又看看大叔,說道:“好吧,大叔,回頭我給你寄來一張卡,每個月我都定時打過來錢。蘇桉,給我預支點錢,先給我預支兩萬吧。”
段蘇桉立刻摸出來一張卡:“這裏剛好剩下兩萬了,好幾年都沒用過了。來大叔,你拿着吧,這些就先給馬買點草料什麽的改善改善生活。”
大叔也沒客氣,接過來說:“好,我保證把這馬喂得膘肥體壯。”
下午天氣很好,吳飛帶着踏雪烏來到不遠處的一片水塘,給黑馬洗洗澡,段蘇桉也跟着,這幾天跟着吳飛厮混,這馬對她也算是個熟人了,帶着她跑了一圈,讓她驚喜連連,這麽多天可從來的沒敢碰過這黑馬,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吳飛笑呵呵地看着,掏出煙來,又點上一根。
其實他沒有抽煙的習慣,可是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對葉清還有那個難以搞定的老丈人,忍不住頭痛。發生這麽大事,相信現在京城都已經傳遍了,不過他奇怪的是,爲什麽警察叔叔沒有來找過他呢?難道認爲他不可能是個殺人犯。
還有一個疑問,究竟是誰把他送到醫院的,從來沒見到醫院問他要過錢。
對于自己的身世,他忽然就有查明的沖動,以前他覺得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他不這麽想了,必須要查明,這樣才不至于這麽痛苦。找到送他到醫院的人,這是他的第一步。找到這個人,會很有幫助。
抽完一根煙,段蘇桉也回來了,對于段蘇桉,他也想到了很多,兩人這種關系究竟算是什麽呢?如果說是情侶吧,這肯定不是的,他也沒從這邊想過,要說是上下級,可這關系更像是朋友,要說是朋友吧,這好像有點過界了。
這不段蘇桉跑過來,抓過吳飛的水喝了一口,說道:“在想什麽?诶我告訴你,這馬是真好,再不要我跟你拼命。”
正說着,從那邊過來兩匹馬,吳飛問道:“這誰?”
段蘇桉說道:“不知道。我哪兒認識?”
吳飛說道:“看着像是找我們倆的。這兩人可不是善茬。”
段蘇桉沒說話,兩人站了起來。遠處來的兩個人,一個年紀比較大,一個年紀比較小,年紀大的看上去約莫有四十來歲,帶着蛤蟆鏡,看着一副恨不能把猖狂兩個字寫在臉上,頭發梳着大背頭,居然穿着一身淺紫色的正裝,吳飛覺得這個不是好東西。
另外一個年輕人,鼻孔恨不得朝天開,眼睛完全都沒看路,穿着上倒是随便了許多,看起來像是一個二世祖。這兩人一前一後過來,翻身下馬。
徑直走到吳飛面前,遞過來一個名片:“小老弟,這是我的名片,這馬是你的?”
他一隻手遞過來,吳飛自然是一隻手接着,瞥了一眼,上面一串頭銜,吳飛也沒細看,就看見名字上幾個字:“周三爺。”也不知道這位爺是哪來的,在名片上印着三爺,還真當自己是回事。
吳飛說道:“怎麽?”
周三爺拍着吳飛的肩膀,大拇哥朝後一指:“這是我們錢公子,瞧上你這匹馬了,開個價。”
吳飛随手把名片丢在地上,說道:“沒興趣,走啦。”段蘇桉慌忙上來,挎住吳飛的手臂,兩人正轉身要走,周三爺攔上來:“嘿,瞧不出來啊,這小子脾氣還挺橫,你知道爺這張名片多少錢麽?”
吳飛看看在地上的名片,一腳踩了上去,使勁擰了兩下。
三爺頓時大怒:“你特麽找死!”話音未落,攻擊已至,在馬上的青年撮口爲哨,一個呼哨,四面八方湧過來很多人,都騎着大馬,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将兩人一馬圍在中間,吳飛躲過三爺的攻擊,佯裝後退,三爺急于表現,縱身上前,不料吳飛尚未退走的腿往上一頂身子往前一提,撞着周三爺飛了起來,一下子把周三頂到水塘中去。
“啪——呼啦——”濺起老大的水花。
“你特麽臭小子!”周三爺很快就從其中爬起來,錢公子笑嘻嘻地看着:“我說三爺,你今天怎麽慫了?”三爺不答話,奮力朝這邊遊過來。
錢公子策馬走到吳飛面前:“15萬,這匹馬我買下來了,你拿錢走人,從此後山水不相逢,怎麽樣?”
吳飛冷笑一聲:“那得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錢公子哈哈一笑:“别怪我沒提醒你,聽你口音不像是京城人,你去京城打聽打聽,誰不認識我?我叫你今天死,你就活不過三更天,惹惱了我,這馬我給你搶過來。”
錢公子惡狠狠的表情看得段蘇桉十分生氣:“你算哪根蔥,我看看你們誰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