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都走過到了,吳飛忽然警惕地回頭,十分緊張地說:“不對,你聽聽,有沒有聲音。”
孫大慶也豎起耳朵,可是聽了半晌什麽也沒,懷疑地問吳飛:“是不是聽錯了?”
吳飛十分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我也以爲是聽錯了。可是剛才又聽到了,絕對不是錯覺。”
孫大慶搖搖頭,事實上,現在風聲極大,一些細微的動靜肯定是聽不到的,至少孫大慶一點都沒聽到,吳飛的目光鎖定了一個方向:“這裏走。”說完吳飛帶着孫大慶朝向側面行走去,孫大慶一看跟他們的既定方向相差很遠,于是便說道:“獠牙這裏是不是先放放,咱們出來都快有兩個小時了。”
吳飛不回答,繼續朝前走去,走了大約有200米,孫大慶忽然驚喜地說道:“我也聽到了。是有個人,似乎在呼救。”吳飛點點頭。孫大慶緊随其後,不過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之前自己一直都沒聽到,而吳飛聽到了,他的聽力竟然有那麽好?200米,還是在大風的影響下。
想到這裏,孫大慶竟然有一種渾身冒汗的感覺,在戰場上,200米是個很遠的距離,能決定人的生死的距離。這種人真要是上了戰場,将會多麽可怕。
轉眼之間呼救的聲音越來越強,不過聲音始終都很沉悶,好像是被卡在瓶子裏出不來似的。吳飛停下來仔細一聽:“是金雕,快!”率先跑了起來,順着吳飛所指的一個方向,兩人快速沖了過去,吳飛扒開眼前的雪,卻什麽也沒有見到,孫大慶正想往前在挖,卻被吳飛攔住:“小心下面是中空的!”
孫大慶額頭頓時冒汗了,暗中責怪自己,怎麽能這麽魯莽呢,都不知道下面有什麽東西,就貿然前往。
兩人緩緩向前清除着雪,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發現了一個雪洞,金雕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兩人探頭一看,果然是金雕,落在下面,吳飛将繩子扔下去,金雕卻說道:“我的腳被石頭卡住了。”吳飛仔細一看,還真是這樣,将繩子交給孫大慶,說道:“我下去。”
吳飛降落地面,剛開始查看金雕的雙腳,忽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巨響“轟——”吳飛一愣,三人的臉色巨變,這一聲巨響,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卻是再清楚不過。接着三人頭頂便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孫大慶大聲喊道:“雪崩——”
凄厲的聲音在雪山中回蕩,吳飛哪裏還敢再猶豫,順着金雕的腳用勁,金雕也大急,不顧疼痛,使勁往外扭,孫大慶在上方,看得清清楚楚,雪山上方的雪已經開始下落,雖然現在剛開始隻是小小的動靜,但是他知道用了不久,便會滾成大片。
“快來不及了!”孫大慶焦急地嘶吼,吳飛怒道:“不要慌張!”一邊說一邊抱着張立仁的腿,伸手慢慢往上拔,吳飛低吼一聲,腳下用力,蹬着卡住金雕左腳的石塊,聽到咔嚓一聲,金雕的左腳終于出來了,孫大慶伸手将繩子拉了上去,吳飛手腳并用,飛快爬了上去。
孫大慶朝下看了一眼,禁不住駭然。原來金雕的腳是被一個石頭的縫隙卡住,這石頭究竟有多大,孫大慶也看不到,反正金雕折騰夠了将近四個小時也沒出來,而吳飛呢,則憑借自身的力道,硬生生地将石頭的縫隙弄得更大了一點。對于這個戰友,孫大慶發現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被刷新了。
總算逃出來的三人顧不上休息,連滾帶爬逃竄出去。這時山頂上的積雪大面積地開始坍塌,聲音如雷,氣勢驚人,如同在深夜中的怪獸,帶着吞噬天下的氣勢。碎玉亂瓊成噸成噸地從上面開始砸下來,又如同開閘的洪水,從山上怒吼着奔湧而下,在這種時候人類的渺小被體現的淋漓盡緻,三人如喪家之犬急急逃竄,根本連路都顧不上。
更可怕的是,右邊山峰的雪崩引起了左邊山峰的雪崩,形成蝴蝶效應,這種情況下安全地帶可就非常少了,三人隻能不住逃竄。
約莫過去了二十分鍾左右,雪崩才完全停止,三人幸好逃到一個高處,才避免了被雪覆蓋的命運。暗道一聲僥幸,三人開始返程,一路風雪兼程,隻用了一個多小時便回到駐地,陳傲帶着人早将帳篷搭好,翹首以盼三人回歸。
金雕的傷勢倒是不嚴重,進入帳篷中,吳飛給金雕包紮一下,同時又用推宮的手法按摩了一下腳踝。吳飛将三人此行經曆講了一遍,同時也提出了對那一聲巨大響動的推測,不過因爲缺乏信息,也沒得出什麽結果。
第二天,天色剛亮,六人便已起身,朝着山下的道路走去。根據之前的情報,天魔傭兵團的人,應當就在前方某個地方,一天的時間便能趕上去。金雕的傷勢雖然沒有完全好起來,但起碼走路已經無礙。
太陽照在雪白的積雪上,泛着金光,雖然衆人都戴着墨鏡,可是這種情況下看多了也感覺眼睛酸痛。雪地難以行走,五個人輪流拖着他們的補給。這天地之間,空無一人,隻有這白皚皚的雪地。
經過艱苦的跋涉,中午他們抵達了原定目的地的一大半,看來不用到天黑,他們便能追上天魔傭兵團。午餐時間,他們隻用十五分鍾,休息十五分鍾,便又匆匆忙忙上路。夕陽西下,他們抵達目的地,可是卻撲了個空,此處僅僅留下了幾個空空的帳篷,人早已沒了,看模樣帳篷也是匆忙之間留下的。
吳飛走進去,竟然還能感受到一絲暖氣,這說明天魔傭兵團并沒有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