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給趙天峰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趙天峰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吳飛仔細聽了聽,竟然是在叫“曉玲,曉玲……”之後的話便無比渾濁,聽不清楚。
此刻,吳飛忽然聽到了一些笃笃笃的聲音,同時也感到了大水車有些晃動,吳飛低頭看去,隻見到在大水車的下方,魚群越來越多,從上面自然是看不清這些魚群究竟是在幹嘛,但是越來越清晰的震動感,讓吳飛瞬間就理清了,魚群正在撞擊水車,妄圖将水車撞斷,一時間吳飛竟然沒顧得上去想這種方法到底可行還是不可行,而是驚訝于魚群的智慧。
事實上這些不能說是魚群,隻能說是蛇群!
方才吳飛拿起那隻死掉的魚,隻看了一眼就将它扔了,不過卻看了個清清楚楚,魚的脊背上,連着一個黑色的,頂端帶着紅點的細線,仔細一看,哪裏是什麽細線,是一條蛇!這種蛇吳飛從來沒有見到過,隻聽過一個人的描述,那就是劉四爺!
劉四爺跟吳三手第一次到這裏的時候,是在玉石雕像中見到了這種東西,最終吳三手命喪蛇口,麗莎也同樣喪命在此,而劉四爺則僥幸逃脫,這種蛇跟劉四爺的描述是一模一樣的,半點都不差,這就是劉四爺口中所說的見血封喉!
隻是他沒想通的是,這種蛇何以寄生在魚的身上。蛇雖然也是兩栖動物,但畢竟是冷血動物,需要陽光的照耀,需要溫度才能活動,這裏的水中如此冰冷,究竟是如何活下去的,已經說不清楚了。
現在追究這些東西已經是毫無意義,眼下趙天峰的傷勢更爲嚴重,怎麽辦才好?這種危險的情況下,多耽誤一秒,就是離死神近一步,萬萬是耽擱不得的。吳飛毫無辦法,隻能先護住趙天峰的心脈,暫時不讓毒血攻心,但這也隻是一時的辦法,血液不流通,誰都要死,這無疑是飲鸩止渴。
當日劉四爺似乎說有辦法解毒,隻是最終也沒有說出來是什麽辦法,吳飛懊悔,早知道無論如何也要讓劉四爺把這個辦法說出來才行。
此刻懊悔也沒什麽用,隻能繼續想辦法。
不料此時水車傳來的震感大大增強,吳飛低頭一看,隻聽到咔嚓一聲巨響,在水中不知屹立了多少年的水車,竟然轟然倒下,吳飛措手不及,連忙一手抓起趙天峰,朝着頭狼呼嘯了一聲,八千裏路立刻雙爪抓在吳飛的肩膀上,略微有一些疼痛,但不至于說讓人無法忍受,吳飛另一隻手抓住了水車的上邊,本來他是想翻身上水車,沿着水車的龍骨往下跑,不料卻已經來不及。
兩人一狼同時掉入了水中,一入水便是冰涼的感覺。慌亂之中,吳飛也沒有失去了章法,隻是對于即将到來的魚群有些恐懼。
風車落水的同時掀起了巨大的浪,兩人一狼在水花中不住翻湧,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身形,被風車砸得散亂的魚群已經重新聚集,對吳飛發動了攻擊,吳飛将最後一梭子子彈打了出去,掃了一個扇形,畢竟一手拖着趙天峰,并不是太方便。
這一梭子彈下去,水中泛起了血花,但凡流血的魚,瞬間就被其他的魚所吞噬,沒有任何的猶豫。不一會兒便将這裏攪合的血雨腥風,吳飛趁着這段時間,拖着趙天峰便拼命朝着岸邊遊過去。他率先浮出了水面,不是他不能憋氣,而是趙天峰昏迷着,如果泡在水中,不一會兒水就會灌滿他的肺部。
趙天峰的呼吸還算是順暢,雖然剛才肯定吸入少量的水,但是不會出什麽大的問題。
不料此時,水面上竟然出現了巨大的漩渦,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吳飛向後拉去。吳飛大驚,水中無從借力,竟然被拉了進去,進去之前他大吸一口氣,慌亂之中也來不及的吸收太多的空氣,睜開眼隻看到白花花的水花在不斷地翻湧。什麽都看不到,不斷有魚碰撞到吳飛的身子,不過他并不擔心,這種情況下魚要是還能攻擊的話,恐怕也隻能怪命不好了。
吳飛一手盡量保持着平衡,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趙天峰。心中的擔憂不由更加強烈,這小子不會就這麽交代在這裏吧,尤其是現在他現在還在昏迷之中。
這水流也不要帶兩人去到什麽地方,這種感覺着實有點不好。
在激流中,吳飛再也無法保持身子的平衡,忽然一陣激流沖過來,吳飛一個沒抓穩,趙天峰就然被卷到了其他的地方,吳飛大驚失色,不過他也沒什麽辦法,這裏流動的如此激烈,人的任何舉動都是身不由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吳飛忽然感到肩膀上被狠狠地撞擊來一下,頓時知道不妙,雙手艱難地護住頭,忽然便掉了下去。
噗通一聲巨響,吳飛重新落入了水中,這一下撞擊的有點狠,讓他有點頭暈腦脹,搖搖晃晃地看清了眼前的情形,慌忙往岸上遊動。
他離岸邊比較近,很快就上岸了,這裏還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楚,隻聽到轟隆隆的水聲,将到岸邊的時候,吳飛忽然碰到一個什麽東西,伸手一摸,竟然是個屍體,吓了一跳,不過轉念一想,這可能是趙天峰,慌忙将他也弄了上去。
一隻手剛碰到堅硬的岸邊,吳飛的眼前忽然噴出了一下氣息,讓吳飛吓得差點沒遊回去,不過之後眼前的東西舔了一下吳飛的臉龐,讓他頓時安心不少,是白狼。
将手中的屍體帶了上去,他自己也趕緊爬了上去,黑暗中隻看到水面上一片白花花的一片,似乎是那些魚被巨大的水流砸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