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頭狼被灰狼穩穩地壓在身下,無論他怎麽掙紮,也無法擺脫灰狼的控制,它的身子已經陷入了黃沙中,被他的爪子揚起的黃沙,最終都無力地落下。
狼群發出長嘯,這是他們在慶祝新的狼王誕生。
不過,灰狼并不準備就此放過白狼,他用嘴死死地咬住白色頭狼的脖頸,狠狠地往後退着撕咬着,像是要殺死一個獵物一樣。這不符合傳統,吳飛的眼孔瞬間縮小了起來。灰狼想要殺人滅口,這是吳飛立刻冒出來的想法的,雖然灰狼并不是一個真正的人,但是此刻吳飛的腦袋中不由冒出來了一個詞,狡猾。
這一秒吳飛還在原地,下一秒他就出現了兩隻狼的決鬥現場,一腳将灰狼踢開。
狼群一下子沸騰起來,将吳飛團團圍在原地,趙天峰立刻瘸着沖了上去,張開雙臂護在吳飛的身前,張開嘴“啊哈——”長長地叫了一聲。吳飛奇怪地盯着趙天峰,說道:“你這是幹嘛?”
趙天峰回過頭來:“吓吓他們!”說完又變成了那副模樣。
吳飛哭笑不得:“你是來搞笑的吧。”說完他長嘯了一聲,接着又是幾聲短嘯,狼群回應了幾聲,吳飛又叫了幾聲,灰狼帶着狼群灰溜溜地離開了。
趙天峰羨慕得不行,蹲下身子,對正在檢查白狼傷勢的吳飛說道:“飛哥,你教教我呗?”
“你?”吳飛斜着看了他一眼,趙天峰繼續說道:“這多帥啊。”
吳飛沒有接着說話,認真地觀察白色頭狼的傷勢,趙天峰又湊了上去:“啊?”
“别搗亂,你要真想學,自己去悟去,你以爲這是英文法文啊,還能學。”吳飛不屑地說着,抱起白狼,朝着綠洲走去。
白狼的傷勢并不太嚴重,不過肩胛骨中帶着一個子彈,必須要盡快取出來,否則的話時間越長,就越是難以取出,到最後的話,這隻白狼當真會變成瘸子了。但是吳飛并沒有麻藥,這種情況下做手術好像是太爲難了一點。
吳飛用推拿手法将白狼弄暈了過去,取出來傘兵刀,在火上烤了一下,便給白狼做起了手術。子彈剛好卡在骨頭中,取出來頗爲費勁,吳飛耗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終于将狼王包紮好,又将白狼弄醒了過來。
雖然沒有立刻變好,但是白狼的身子恢複得很快,隻是過了半天的時間,白狼便能活動了,當天晚上,吳飛從他們帶來的食物中分了一些給白狼,白狼并不吃,蹲在距離火堆旁不遠地方,仰天長嘯。
今晚是個難得的晴天,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地上一片雪白,沙漠簡直變成了白雪的世界,白狼蹲在月亮下,不住地仰天長嘯,聲音凄慘,聞着落淚。吳飛也不去管他,自顧自地吃東西,趙天峰被白狼叫的心裏萬分難受,便碰碰旁邊的吳飛:“飛哥,它這是咋了?”
吳飛轉頭看了一眼白狼,便說道:“哎,他原本是個威風凜凜的狼王,轉眼之間就成了這副模樣,怎麽會不傷感?狼跟人都是一樣的,都有感情的。”其實還有更深層次的意思,吳飛沒有說出來,狼畢竟是個群居性的動物,老去的狼王,一般都會自己選擇個地方,然後靜靜地死去,白狼顯然并不想重複這樣的生命曆程。
趙天峰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那它這……是在哭?”
吳飛哭笑不得,隻能把他的嘴裏塞進去東西:“閉嘴,别丢臉了。”
就此安靜了一會兒,頭狼還是在一聲聲地哀鳴,趙天峰忍不住了,沖着狼王吼道:“别哭了!是好漢的就殺回去,哭什麽哭?”
白狼似乎轉頭看了一眼趙天峰,卻仍舊是這麽長嘯着。這一夜,兩個人,一條狼,似乎都無心睡眠,在這漫漫沙漠中,各自心事各自知,上演着一個個寂寞的世界。
第二日醒來,吳飛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似乎有種腥味,睜開眼轉頭一看,吓了一跳,隻見他的腦袋邊上有一條魚,并且還是或者的。
他立刻朝着綠洲的水面看去,隻見綠洲的水面如鏡,不過這魚顯然并不是這裏的,這麽多人在這裏呆了幾天,從來沒人發現這裏還是有魚的。那魚的身上帶着一些牙印,隻看一眼便能明白那是狼的牙印。吳飛轉頭一看,白狼正像是一條忠實的狗一樣,卧在兩人的不遠處,眼睛看着遠方,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趙天峰也醒來了,看到這一切,也都明白了,他半躺着身子問道:“飛哥,要不咱們就帶他走吧?”
吳飛一愣,這個他倒是沒想過,帶着狼回去……剛想到這裏吳飛便打了機靈,這是不允許,但是就放在這裏,這隻曾經的狼王,會遭遇到什麽命運呢?吳飛不知道,從來不曾猶豫過的他,現在卻在這個問題上突然猶豫了。
“飛哥,飛哥。”趙天峰又叫道,吳飛從思緒中回到現實,轉頭看看大大的太陽,漫無邊際的沙漠,以及悲傷的狼王,頓時熱血翻湧,長嘯了幾聲,白狼嗚嗚咽咽的不知道算不算是回答。吳飛顯得很高興,趙天峰不明就裏,從睡袋中鑽了出來,連忙問道:“怎麽樣飛哥?”
吳飛喜笑顔開的說道:“他答應了。”
趙天峰也是萬分開心,手舞足蹈了一番,還因此牽動了傷勢,疼的龇牙咧嘴的,吳飛癟癟嘴,說道:“活該。”
趙天峰顧不上吳飛的諷刺,連忙說道:“飛哥,我們給他取個名字如何,我覺得叫小寶挺好的。”
吳飛差點沒吐出來:“你以爲這是你養的哈士奇啊。”趙天峰茫然地說道:“沒有啊,我就是覺得這個名字挺萌的。”
吳飛吐血,你一個七尺男兒,糙得跟沙子似的,還說萌。想了想,吳飛說道:“叫八千裏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