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普通的女孩子,那麽,生活中自然也會有這樣那樣的難題。
而要說最麻煩的問題……大概就是個人問題了?
在這個爹媽比子女更操心婚事的年代裏,逼婚這種事情當然也是十分常見,相對而言,子女爲了應付爹媽的威逼利誘,自然也是計謀百出,像是眼下這一出“頂包男友”的戲碼,其實也是再普通不過的方法。
然而雖然是這樣想沒錯啦……可是,當被拉來頂包的那個人是自己時,伊誠就覺得淡定不能了。
“……你好。”
盡管滿心不情願,面對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五大三粗的壯漢,身高180的殘疾人伊誠終究還是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向對方伸出了手。
“那個……我是裂……哦,我是你女兒的男朋友。”
話剛說到這,伊誠就感覺自己的腿被某無良女上司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腳。
于是,會心的他趕緊又補上一句。
“放心吧嶽父大人,以後你的女兒就由我來守護!”
“啪!”
話還沒說完,一隻比蒲扇還大的巴掌就拍在了伊誠的肩膀上,将他砸了一個趔趄。
“看上去像是個牙簽,說出來的話倒還像是個帶把的爺們嘛,哈哈哈哈……”
……牙簽這話……似有所指啊。
一頭黑線的伊誠強忍着咬牙切齒的痛意,對這位“準嶽父大人”賠上了十萬分誠意的笑臉。
而一旁的服務生少女,這會兒在聽了伊誠那句“嶽父大人”的稱呼後,臉頰也早已經紅得不行,看樣子隻恨自己胸還不夠大以至于不能把臉整個埋進去。
“好好好,本來呢妞妞她說有男朋友時我還不太相信,不過現在看來你們兩個的感情還真是不錯……”
說這話的同時,強壯的嶽父大人一把将伊誠攬在了懷裏,将他如同夾小雞一樣夾到了一旁,說起了翁婿之間的悄悄話——
“跟老子說實話,你動過我女兒沒有?”
“還……還沒……”
“他媽的老子女兒胸這麽大你會忍得住?你是不是男人?!”
“其實……”
“其實他媽的還是動過了吧?!你這個男人中的敗類!”
“……”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是父親上輩子的小情人,然而事實的情況則是……在這輩子,每一個當爹的其實都有一顆鬼父的心!
就在伊誠已經以爲自己要窒息而死時,終于是察覺到情況不對的裂魂人及時殺到,總算将他從嶽父大人的關節技之下解救了出來。
被解救下來的伊誠大口喘着粗氣,而裂魂人這邊則是一臉嗔怪地開始教訓自己的老爸。
“爸!你……你……你……你看你!”
“女兒啊……老爸還不是擔心這小子是個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麽,這可關系到女兒你結婚以後的幸福生活,老爸跟你說啊,當初你媽可是……”
“呀!你……你……你讨厭!”
雖然是父女然而不管是從外觀還是内在來看都完全沒有相似之處,終于,忍受不了大漢喋喋不休的少女,開始用最直接的尖叫和行動來捍衛自己戀愛自由的權力。
“女大不中留啊……有了男朋友就不要我這個當爹的了——小子你别走,等會兒老子弄點好東西,咱爺倆喝一杯!”
“是是是是是……”
在裂魂人連拉帶扯終于是驅趕走了這位便宜嶽父大人後,已經吓尿的伊誠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再看向紅導師……好吧,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沉得住氣呢。
“雖然是第一次,然而出乎意料地做的不錯呢。”
“少廢話!最好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哎呀呀呀……這就是所謂的‘就算是死也要在死前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則就會死不瞑目’麽?”
“……”
接下來,趁着這位便宜嶽父尚未殺回來之前,他好歹算是在紅導師慢悠悠的劇情介紹中,了解了一下現在的狀況:
救世主“裂魂人”身爲餐館老闆的父親因爲無法看着女兒日漸成長爲一名性格内向的大齡剩女所以大包大攬想要爲女兒解決個人問題。然而事實上,他解決問題的方法顯然就很有問題。
總之,因此而被逼開始了無限制相親的“裂魂人”如今很苦惱,以至于連晚上救世主的外勤工作都無法很好的完成,也是正因爲如此,紅導師才會以辦公室主任的身份插手并試圖爲她完美解決這一麻煩。
“道理我都懂,然而爲什麽最後被用來當成解決問題手段的會是我!”
“這可是你身爲善後處理科臨時負責人不可推卸的責任口牙!”
對于伊誠的質問,面帶着無暇笑顔的紅導師回答的叫一個理直氣壯。
“就算是正牌負責人也不可能爲了工作犧牲色相吧?”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爲了工作而犧牲色相,在現在這個年代不是很正常的事麽?”
“……最好下次你也可以犧牲色相來安撫心情抑郁的男下屬啊!”
“如果你真有這方面的需要……在上班期間到我房間裏來也不是不可以呦。”
“……”
絕望了……對這個完全不知節操和矜持爲何物的女上司絕望了!
最終,在紅導師彎成月牙一般的雙眸注視下,伊誠還是一敗塗地。
說不做也不做了,無論如何,在已經走上了不歸路的現在,伊誠知道……自己大概是無法再繼續純潔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麽接下來,他也就隻能繼續扮演好這個“男友”的角色——坦白說,如果對象是那個裂魂人的話,伊誠倒是不覺得自己吃了什麽虧,再加上之前紅導師的提薪說法……
“咚!”
正在曾經放言“絕不會爲了金錢放棄肉體與靈魂”的純良少年已經準備破罐子破摔之際,一杯氣味辛辣的液體,已經被砸在他面前的餐桌上。
“來來來,小子,幹了這一杯,你這個便宜女婿老子我就算是認下了!”
手裏同樣端着滿滿一口杯白酒,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的大漢豪爽地沖伊誠一舉杯,一仰脖,将杯中二兩一飲而盡,然後瞪着雙通紅的牛眼望向伊誠。
“瞅啥,喝啊!”
“……咕。”
望着面前對自己而言比毒藥效果差不了多少的散白,伊誠艱難地吞吞口水,又擡起頭,試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紅導師……
等下,人呢?!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座位,伊誠欲哭無淚。
在這一刻,他終于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所謂“主角”深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