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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宜回到家以後便接到了崔然打來的電話,她在電話裏笑着問她,“今晚相親怎麽樣?”
提起這回事靜宜便覺得尴尬極了,她非常沒好氣的對崔然說:“以後你這些活動請不要再叫我參加。”
崔然一聽樂了,無比同情的問道:“怎麽遇到極品了?”
崔然作爲一名大齡剩女,相親次數多的跟流水班似的,這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自然也會遇到不少的奇葩。
比如說摳門的令人發指的,又或者自己條件不好還要處女的,又或者不是想要找老婆實際是想要找個保姆的等等數不勝數。
靜宜時常聽崔然唠叨,不由開始同情她,她大概是以爲自己今天也是遇到這樣的奇葩了。
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去解釋了,挂斷電話後,靜宜去衛生間裏洗了澡。
方才在餐廳的時候,當江淩亦問完這句話的時候,靜宜心頭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她不是沒想過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隻是她遇不到一個自己覺得合适的人,可是後來一想陳延舟也算不上那個合适的人,她心底便更加難過了。
她可以與不合适的陳延舟在一起,卻沒辦法再與一個或許合适的江淩亦開始。
這樣一想,靜宜便非常的煩躁,她将換洗的衣服丢進洗衣機洗好脫水,做好一切以後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靜宜精神不是很好,還有些輕微咳嗽,中午吃飯後回到座位,便見座位上放着一盒感冒顆粒。
蘇淺語神秘兮兮的過來對靜宜說道:“江部長放的。”
靜宜愣了下,蘇淺語又說道:“靜宜姐,部長應該是在追你吧?”
靜宜連忙闆着臉開玩笑,“别胡說八道,你不是說部長是咱們公司的男神嗎?我可不敢引起衆憤。”
蘇淺語切了一聲,“就是那個徐海琳整天弄的跟花蝴蝶似的在部長眼前轉,也沒見部長多看她兩眼。”
這蘇淺語到底年紀小,說話不經過大腦,靜宜看了看四周笑着對她說:“小心被人聽到了。”
蘇淺語扁了扁嘴,共事這麽長時間,靜宜對她也算了解,看的出來家境優渥,卻又不嬌生慣養,性格很讨人喜歡。
靜宜故意開她玩笑,“我發現你自從談戀愛以後,整個人都面帶春光。”
蘇淺語被她說的不好意思了,紅着臉,“靜宜姐,你就别笑話我了,我現在還是對他考察着呢,他以前做對不起我的事,才沒那麽簡單就算了。”
靜宜把玩着手裏的簽字筆,“你之前不是說絕對不原諒他嗎?”
蘇淺語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以前覺得絕對不能原諒,過了這麽多年又覺得,其實人與人之間都是一個相互的,這個世界不是簡單的黑與白,不能将人簡單的區分爲好人與壞人,沒有純粹的好人與壞人,又或者說不能因爲他做過錯事就将他歸類爲壞人。”
靜宜沉思了幾秒,沒再說什麽,晚上下班的時候,靜宜與蘇淺語一起下樓,宋兆東現在是二十四孝好男友,正在寫字樓下等着蘇淺語。
蘇淺語說送她回去,被靜宜婉拒了,最後宋兆東又單獨對她說:“陳延舟今天在辦公室暈倒了。”
靜宜看着他笑着說:“苦肉計用一次就夠了。”
宋兆東算是明白什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不免爲陳延舟叫屈,“我是說真的。”
靜宜說:“跟我沒關系。”
回到家以後,靜宜跟往常一樣吃飯洗澡,又因爲太無聊了,所以逛論壇灌水,她打開許久不用的知乎,上面有很多提示消息。
靜宜偶爾會需要去裏面查找資料注冊的賬号,平時無聊了也喜歡去裏面逛會打發時間。
她一一點開提示消息,有人罵她忍者神龜,有人誇她挽救了自己婚姻,還有人讓她傳授經驗,應該如何繼續相處下去。
她曾經回答過一個問題,“知道老公出軌後,你是選擇原諒還是離婚?”
這個問題是她一年前匿名回答的,她當時說的是:
從開始猜測到他出軌以後,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悲傷難過又瀕臨崩潰,那段時間裏,每晚一個人失眠,或許有我自己的原因,我在一開始察覺到問題的時候,不是選擇去面對,而是懦弱的選擇逃離,因此一逃再逃。
而當我下定決心決定離開的時候,我的女兒在這時候突然來臨,女兒的到來改變了我們的生活,無論他是怎麽想的,又或者是僅僅因爲女兒,他選擇了回歸。
我從未公開與他讨論過這個話題,如果可以,我願意選擇一輩子不去提起,原諒他過去的錯誤,隻是我曾經對于他的愛,已經變成了脆弱不堪一擊的懷疑,我不知道我會再忍多久。
靜宜笑了一下,她點進去,點了修改,在這個答案最後又添了一句,已經離婚,謝謝關照。
不一會又有手機提示音響起,靜宜都未去看,她丢掉手機躺在了床上。
她又想起了宋兆東說的話,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随後一想,這或許又是他的一個無聊的苦肉計,狼來了的故事聽多了,如果還相信的話,那就真的是蠢的無可救藥了。
靜宜這樣想着便準備睡覺,可是腦袋裏始終有事怎麽也沒辦法入眠,最後她痛苦的叫了一聲“要命”爬了起來,又開始給燦燦打電話。
靜宜小聲問燦燦,“寶貝,你睡覺了嗎?”
燦燦奶聲奶氣的說:“還沒有,媽媽你呢?”
靜宜看了看時間,柔聲對女兒說:“已經不早了,燦燦早點睡覺哦。”
“好的,媽媽也是。”
“嗯,你爸爸呢?”
“爸爸說他晚上有事,晚點回來。”
靜宜點頭,又囑咐了女兒幾句,這才挂了電話,她心底愈發肯定了宋兆東就是故意開自己玩笑,她要是再跟從前一樣,聽到這消息就激動的跑去看他,才真的是惹人笑話了。
靜宜挂斷電話後,終于心安理得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宋兆東去醫院看陳延舟,陳延舟在辦公室裏突然暈倒了可将下面的員工吓壞了,連忙送他去醫院。
宋兆東罵他,“我說你都快燒到四十度了,還不忘工作,你也真是拼了,難道離婚的男人都這樣寄情工作嗎?”
陳延舟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如果你隻是爲了來看我笑話的,出門左轉,慢走不送。”
宋兆東啧啧兩聲,“我說你都這樣了,也不讓靜宜過來看你一眼嗎?”
陳延舟垂眸,他翻文件的手頓了頓,“不想讓她擔心。”
宋兆東忍不住奚落起他,“你是不想人家擔心,人家啊可不擔心了,就算是知道了也表示絕對不會來看你。”
陳延舟臉色有些冷,“你告訴她了?”
宋兆東點頭說:“對啊,我昨天去接淺語的時候碰到她了,就順便告訴她了。”
陳延舟又問,“她說什麽?”
宋兆東又同情起他了,“她說,跟她沒關系。”
陳延舟自嘲的笑了一下,“她真的這麽說?”
宋兆東點頭,“我難不成騙你呢,我說哥們你也别遷就她了,我看她除了那張臉好看點,還有什麽好的,兄弟你什麽沒有,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陳延舟冷着臉看他,“也不知道是誰,都過了這麽多年了還對人家念念不忘的,現在好了,人一回來,就被你這頭豬給拱了。”
宋兆東被他說的臉色又青又紅的,别扭的說道:“我可沒有念念不忘,小爺我什麽女人沒見過啊?”
陳延舟無語,“我剛才錄音了,待會我會記得發給蘇淺語。”
宋兆東終于忍不住罵人了,“哥們,你可不能這樣對我啊,我這大好姻緣你可不能給我攪黃了。”
陳延舟哼了一聲,“那你就不應該在我面前炫耀。”
宋兆東無辜,轉念又想到了什麽,神秘兮兮的對他說:“我聽淺語說,他們那個江部長最近啊追靜怡追的可兇了,說不定兩人已經暗度陳倉了。”
他用兩隻手對了對,陳延舟終于忍無可忍,拿起手裏的文件夾便砸了過去,好在宋兆東閃的很快,末了委屈的叫道:“陳延舟,你不是人,我好心給你說情報,你竟然恩将仇報。”
陳延舟冷冷回他,“滾。”
宋兆東離開後,陳延舟隻感覺坐立難安,他突然發現他心底一直害怕擔心的事情似乎正在一件件的成爲現實,而他總是抱着僥幸的心态,即使是離婚後,他也不覺得他們真的到了無可挽留的地步,他甚至想,或許等靜宜不生氣了,他們就能和好了。
可是如今他終于害怕起來,他一方面希望靜宜能忘掉過去的不愉快,以後他們重新開始,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靜宜徹底忘掉過去的一切,跟别的人重新開始。
那麽到時候,他應該怎麽辦呢?他絲毫不敢去想象,這樣的事情已經超過了他的承受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