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03.
因一時沖動跟土豪結下梁子帶來的慘痛代價,讓費多多欲哭無淚。
白日裏被他使喚無償去端茶倒水不說,每每她看到新顧客眼冒“$”時,殘暴的丁土豪就會大吼她的中文名,第一時間趕不到他身邊就會被投訴。他方圓五米内都散發着暴虐的氣息,沒骨氣的土豪們自然也不敢再使喚她,如此,她就成了他的私人服務員。
小費這條财路算是被腰斬了。
累成狗的費多多躲在被窩裏揪心地數着存下的小費,來回數了幾遍,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劈”地一個響雷把她生生吓醒。
睜眼一看,月明星稀,而他的大名在手機屏幕上閃閃發亮。她怒不可遏,出口卻隻能是一腔柔情:“丁先生,有什麽能爲您服務的?”
他晚上難得有清醒時刻,語氣卻一如既往的霸道:“我想吃面。”沒等她回答,他一錘定音:“你到我房間給我做,現在。”
費多多咬牙切齒,連睡衣都來不及換就得趕過去。
平時看見他,多是在泳池邊,這回不露肉,西裝革履的做派竟是這樣的氣度非凡,讓她想起一句話:脫衣有肉,穿衣顯瘦。
一個土豪,沒事瞎體驗什麽凡人生活,就不能吃點土豪該吃熊掌燕窩魚翅海參?
丁擎宇倚在廚房門口,單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睨着她:“别放綠色的菜葉,摘掉豆芽的豆子,二兩蝦仁,多辣,少醋……”
因爲手抖撒多了鹽,又是狗血淋頭一頓厲吼,所以伺候完土豪用膳,費多多依言能滾多遠滾多遠。
沒想到因禍得福,她瞅見有個客人在遊泳,坦白說,這中年男客胖到她了,但某人讓她深深領悟,不以給小費爲終點的使喚都是耍流氓,所以費多多仍十分殷勤地上前端茶倒水。
但她沒想到,男人肥碩的小短手竟攫住她手腕,意味深長地望着她:“要小費是嗎?在我房間呢,跟我一起回去……”
不用想也知道什麽意思,但也隻能委婉拒絕:“先生,您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男人露出□□的笑,死死地摁住她的雙手,“我有的是錢,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便是,隻好你乖乖伺候我……”
費多多死命掙紮不開,眼看那厚唇就要降落,一團綠影猛地飛過來,伴随一聲慘烈的哀嚎,隻見男人捂住眼睛跌倒在地,以及一個網球在地上彈動。
她驚魂未定地回頭,在那樣明亮的燈光下,他手握球拍站得筆直,一張臉仍是面無表情的,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
莫名地,心裏某條弦似乎被觸動,她喃喃地喊他:“丁先生……”
坐在地上的男人也許沒受過這種屈辱,勃然大怒,但第一反應竟是想要打費多多的耳光。
她剛想躲,不期然地發現他已經站在她身邊,長腿一踢,把男人生生踹到了泳池裏,冷峻的容色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仁慈。
費多多被他粗暴的行徑吓到,呆呆的杵在原地,頭頂傳來他沒什麽溫度的聲音:“還能走嗎?”
也沒等她回答,他俯下身來,硬實的手臂攔腰抱起她。
衣衫太薄,而他掌心灼灼,她腰間的毛孔似乎都打開起來了,溫熱得不像話。
見他神色冷峻,她不敢出聲,隻好躲在他懷裏裝死,他身上清爽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她臉頰愈來愈燙,終于開口,聲如細蚊:“我自己可以走的。”
他沒看向她,喉結滑動了一下,費多多知道,肯定要罵她貪财要小費不要命之類的。
可他隻是低下頭來,深邃的眼眸望着她,說:“費多多你記住,你現在是我的人,沒有人能動你。”
他中文說得字正腔圓,聲音又低沉醇厚,她隻覺得怦然心跳。
也許女孩總是有英雄情結的,盡管這英雄比較簡單粗暴,她……
不是不感動的。
04.
被打成落水狗,胖土豪不服氣,隔天就投訴了費多多。
領班趁丁擎宇不在,把她狠狠地臭罵一通。有錢就是大爺,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她隻能吃啞巴虧,被停工三日。
她索性關機,在職工寝室睡大覺,醉生夢死不知晝夜。
這一覺睡得淺,感覺室溫似乎忽然降低,她揉着眼睛,朦胧中卻見一個黑影逼近她。
她下意識地要尖叫,在看清是誰之後隻好把聲音吞回肚子裏,緩緩閉上張大的嘴。
費多多抓起被單捂住自己半敞的胸口:“你來這裏幹什麽?”
“先擦好你的口水。”丁擎宇一臉嫌棄,然後用不容回絕的口吻說,“起來,跟我出去一趟。”
不上班意味着不是服務員,分分鍾可以有理由拒絕的吧。“去哪兒,哎丁擎宇我跟你說,你别老動用武力啊,啊,我去我去我真去……”
他開一輛悍馬,越野車,車型巨大兇悍,坐副駕駛的費多多吊着兩條小短腿晃來晃去,小心翼翼地問:“丁先生,你不會要告訴我是帶我去……”
“是。”
果然,眼前出現一片廣袤無垠的沙漠,偶爾看到有幾輛車飛馳而過,卷起層層紗幔,猶如浪花,這便是刺激的沙漠沖沙,類似海上沖浪。
越危險,越刺激,土豪們都熱衷這玩意兒。
而他成天把自己關在酒店自暴自棄,滿眼陰翳,現在又不聘請專業司機,難道是……自殺?
她猛地攥緊車頂把手,苦口婆心地開導他:“丁先生,你聽我說,千萬别因爲一時沖動葬送自己的大好人生啊,你想啊,你那麽有錢是吧,要什麽女人沒有啊,失戀就再找一個呗,呐,退一萬步說,你要是找不到,我勉爲其難……啊啊啊我不想死啊!”
丁擎宇手握方向盤,驅車在起伏的沙丘俯仰騰挪,車輪揚起的層層紗幔帶來無限的感官刺激。他騰出一隻手拽住她:“睜開眼睛,費多多。”
“不要!”她才不上當呢。
“五千迪拉姆,小費。”丁擎宇駕車在沙丘之間快速地穿梭,語氣平穩而悠然。
費多多怦然心動,但還是沒有動彈。
“一萬。”
費多多瞬間把手露出幾個大縫。
哇塞,比坐跳樓機還刺激哎!她激動過頭,下意識去拍他的大腿,啊,好像有哪裏不對……
她臉剛一紅,伴随“轟隆——”的聲音,天旋地轉,翻車了……
車往沙丘下滾落的瞬間,丁擎宇雙臂圈着她,力氣極大,緊緊箍住,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軀殼裏。
費多多從他懷裏探出腦袋,望着他挂彩的額頭,淚眼汪汪問道:“我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丁擎宇眼神冷冷的,回她:“你到底要不要爬出去?”
還好還好,腿還在,毫發無傷的費多多快速地蹭了出去。
赤足在如棉的沙脊上行走,正是黃昏時分,一高一低的身影在金色沙海中被拉得很長,猶如一幅曼妙的油畫。
費多多踮起腳尖給他擦拭着傷口,心虛地說:“就說不要玩這麽危險的運動了嘛。”
也不知道是誰惹的禍,丁擎宇眉頭微蹙,但瞬間就舒展開來,低下頭問:“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呃,專門帶她出來散心?
費多多錯愕地擡頭,沒想到他的面容就近在咫尺,唇瓣僅一線之隔,那深邃的眼眸似磁石,吸引着她靠上前。
他的嘴唇柔軟而微涼,像小時候愛吃的什錦果凍,令她情不自禁吮吸了一口。
就當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要彈開時,他猛地摟住她,一手扳住她的腦袋,薄唇欺上,狠狠地吻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剝。
茫茫沙海中,萬籁俱寂,她隻聽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
快要跳出來了。
05.
從沙漠回來後,費多多就跟丢了魂似的,就連對小費都不複先前的熱衷了。
同事瑪莎是過來人,一眼看穿她的少女心事,午休時試探她:“多多,你跟丁先生……”
“我們沒接吻!”費多多魂不守舍,脫口而出,此地無銀三百裏,她隻好軟了聲音老實交代,“人家一天到晚跟他待一起,他又長得那麽帥,定力這玩意兒有時候會消失的好不好……”
費多多一直認爲生平能讓她怦然心動的,隻有小費,可現在回想起他抱着她親吻的瞬間,以及他身上的酒氣煙氣男人氣息,她的臉頰就不受控制地發燙。
是喜歡上他了吧。那他吻她,也是因爲喜歡嗎?
可晚上一見面,又是吼她:“費多多!”
他倚在床頭,唇間還含着一顆煙,懶洋洋地使喚她:“我餓了,給我煮碗面。”
費多多在廚房裏憤慨地抒發怨念:“餓餓餓,你把我吃了得了!”
“姑娘家,别亂說話,不然我容易誤會你在暗示我真可以做些什麽……”
丁擎宇風淡雲輕的聲音從身後飄來,她吓了一大跳,手裏的湯匙落到滾燙的鍋裏,然後就被水花濺到了臉上,火辣辣的讓她忍不住叫疼。
他皺着眉把她拎了出去,破天荒地挽起衣袖,親自動手豐衣足食。
費多多躲在門口偷瞄,他穿一件白襯衫,領口微敞,這樣的角度依稀可以看見他性感的鎖骨。要是能不發脾氣,永遠這樣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多好啊!
在丁擎宇蓦然回首的冷酷眼神下,她“咻”地撤退。
房間的空酒瓶少了很多,想起起初見到的他,整個爛醉如泥,她頗感欣慰,美滋滋地去給他收拾卧房,煙灰缸裏的煙蒂也少了許多,如此這般改變,是她起的作用嗎?
費多多陡然自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