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救人

蔡虎和明哥帶着幫弟兄一起到達河堤的時候，這裏已經圍了很多人，路邊還停了兩輛救護車和一輛警車。

幾個穿白大褂人的抱着一個孩子進了其中一輛救護車。警車很快閃爍起警燈、拉起警報帶着救護車呼嘯而去。接着一個渾身濕漉、不斷打着哆嗦的男子和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也跟着上了路邊的一輛豪華寶馬車，跟着救護車離開。

另一輛救護車沒有走，車上的救護醫生和一名警員正拉着一個個頭不高的人在勸說着叫上救護車。外面看熱鬧的人很多，也跟着一起勸說着。但圍在其中的人沒有聽取那些人的意見，反而掙脫兩人的拉扯鑽出人群跑了出來。

蔡虎一看那人不是辰綱是誰！怎麽辰綱渾身還是濕乎乎的？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蔡虎急忙向路人打聽，才知道剛才一對夫婦帶着三四歲的孩子來這裏玩雪，結果沒有照看好孩子，一不小心掉進了河水中。

冬天的河流水面最窄，但河水都積于此處，水流湍急。

孩子一掉進水中就被沖出很遠，這對夫婦一路追來，男子跳下河水幾次和沉浮的孩子檫肩而過。女人一路大哭，一面跌跌撞撞的跑着，一面狂打電話。

很多路人聽到這裏的呼救、看到了這裏緊急情況，都向這裏跑來。但距離很遠，鞭長莫及。

幸好孩子穿的防風鴨絨服，浸水速度緩慢，暫時起到了一個救生衣的作用，沒有瞬間沉下去；幸好水溫和外界的溫度相差甚多，水中溫度相對高了許多。

但在水中掙紮的孩子還是凍的臉色發青、開始下沉。

正在進入忘我境界的辰綱忽然從中驚醒。他看到了正在沉浮的孩子，沒有任何的思考，直接幾個加助跑，一躍騰空跳進水中。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奔跑的速度超常的輕盈、快敏，每一步在他的用力下都是近三四米的跨越。他隻知道自己渾身充滿着力量，而那個小孩子一定要救出來！

辰綱那一跳更是駭人，一個跨步起躍，弧度完美的落在十米開外的孩子身邊。他一把揪住孩子的衣服，奮力向岸邊遊去。

辰綱的狗刨确實令人難以正視，難看之極，估計連狗看了都會狂叫着抗議。辰綱遊泳的姿勢雖然難看，但隻幾下，他就帶着孩子在衆人的歡呼中上了岸。

很多人的視線都被孩子牽引，這一跑一跳倒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很多熱心人跑來，圍成一圈爲孩子擋風。

有人将身上的棉衣脫下墊在地上；有人找來柴火準備生火；有懂的搶救的人把孩子抱起來，急忙把衣服脫掉，使勁的揉搓、拍打起來。直到渾身通紅、吐盡了肚中的水，這才趕緊交給在一旁手足無措、見到孩子獲救而感激的隻會抽咽的母親。

救護車也趕到現場，爲了安全起見，帶着孩子離開。孩子的父母也慌亂的跟着到醫院去了。

直到獲救的孩子和父母走了，大家才想起救人的小英雄。

辰綱這時已經走上岸堤準備回家。但被衆人圍住紛紛要帶他去醫院做檢查，生怕一個孩子因爲救人而在這寒冷的天氣中落下什麽毛病。

但辰綱沒覺得什麽異常。他感覺天氣并不想往年那樣寒冷，這冰冷河水的刺激使得他還覺得有些舒服。看上去他身上的外套濕濕的，但内衣褲已經半幹。他不知道爲什麽，但他明白這是體内不斷循環的熱流帶給他的好處。

好不容易從熱情的人群中擠出來，剛跑到下堤壩台階的辰綱看到趕來的蔡虎和明哥一群人。

明哥看着渾身濕漉漉的辰綱，覺得忽然對辰綱的憎惡少了許多。

“想不到你膽子還真不小。”明哥眯着眼吐掉口中煙把，說道：“敢跟我來嗎？”

辰綱知道他們是來和自己算賬的，但自己一點也不怕，于是不甘示弱的說道：“有啥不敢？！走！”

蔡虎沒有說話，但心裏有股沒由來的煩悶。他摸了摸書包裏藏着的短棍，不知道一會兒該不該下手。

走下堤壩沒多遠，就看到了柱子和鐵栓也帶了一群學生模樣的人趕過來。雖然沒有明哥的人多，但一看也是喜好打鬥之人。這些人不是惠普中學的學生，不知道柱子和鐵栓怎麽召集了這些人趕來助戰。

明哥沒有說什麽，看了看柱子和鐵栓沒有作聲，隻是鄙夷的哼了一聲後繼續走起來。

兩夥人虎視眈眈的一前一後走進離堤壩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一座廢棄工廠。

明哥走進大庫，叫人搬來一些木頭點燃。他皺着眉頭轉身走回來，一把拉着辰綱的外衣脫下來。

辰綱吓了一跳，掙脫明哥，向後一退。警覺的看着明哥。

柱子和鐵栓一群人都紛紛掏出書包裏的棍棒站在辰綱身後，也警惕的看着明哥一群人。

明哥将衣服丢在火堆旁的一根樹枝上，掏出一支煙點燃，望着辰綱。

“别緊張！”明哥吐了口煙霧，指了指火堆說道：“脫下來去烤烤，别凍出毛病來。咱們的帳可以等會再算，但不能叫人說我不分好歹。你救人是你的事，找你算賬是我的事。我的事可以等等，你的身體卻不能等。”

辰綱沒有接受明哥的好意，反手一指身後的人說道：“謝謝你的虛情假意。我沒事，有啥我都接着。但和他們無關，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瞧你說的，”明哥哈哈大笑起來：“我明哥雖然混的不好，但也是講事理的人。你這小身闆在這樣的天氣下能下到河裏救人，需要很大的勇氣。别的不說，放在我身上，我不敢去。所以雖然你年紀小，但我佩服你。賬一會算，先把身上烤幹。”

辰綱疑遲的看了一會明哥，覺得不像是圈套，便将衣服脫下來，隻留了裏面的内衣。衆人才發現，辰綱裏面的衣服已經完全幹透，身上還不斷的冒着熱氣，一點也不像是剛從水中爬出來的模樣。

柱子走過來對着辰綱悄聲說道：“我們從九中找了一些幫手，一會打起來你就趁亂逃走，别顧忌我們。一會學校的老師也會來，隻是他們不知道這裏，可能會晚一些找到。”

“說了不叫你們插手，你們怎麽這麽不聽話，非的把事鬧大才行嗎？！這事你們别管，等會我自己解決。”辰綱說道。他有些溫怒，卻發不起脾氣，他知道柱子和鐵栓是怕他吃虧。

柱子點點頭，但他根本不會不管。他知道辰綱的脾氣，一會看情況再說吧。

不多時，辰綱的衣服已經烤幹，他穿上衣服，對着明哥說道：“蔣明！我好了，咱們的帳就算算吧。中午還沒吃飯，下午還要上學。”

明哥一群人也議論了好一會，聽到辰綱說話明哥走過來。

“辰綱，”蔣明把煙屁股丢下，一腳踩滅：“好！就算算！你說算長帳還是短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