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吳曼一聲慘叫,立刻口吐鮮血。
吳曼沒了舌頭,說不出字,隻能發出哇哇哇的慘叫聲。
說實話,以前我怎麽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要說爲什麽,隻能說是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砍完了之後,我心裏開始後怕了,怕被警察抓起來坐牢。
之前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想着就算被槍斃,我也要報仇。
可是報完了仇,心裏就開始怕了。
我說不出“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之類的話”,我不是亡命之徒,我隻是一個15歲的少年,犯了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不怕?
就在這時,警察過來了。是的,我在校門口砍人,怎麽可能沒人報警?
看見警察,我條件反射的轉身就逃跑。
“站住,别跑!”後面的警察緊追不舍。
我雖然不會打架,但跑步卻是我的強項。小學的時候,跑100米,我得了全年級的冠軍。上初中的時候,一千米我也得了第一。
無論是長跑還是短跑,都是我的強項。
可是我的這個強項,也隻是在學生的群體當中厲害。在那些警察眼裏,恐怕什麽也不算吧?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抱着拼死一搏的心态,沒命的逃跑着。
這個想法,就跟那天被吳曼帶人圍毆一樣,明知道即便是男生也不可能一個人打赢十幾個女生,但還是抱着一點希望,萬一就赢了呢?
現在警察來了,我逃跑,也是抱着這樣的心裏,萬一警察要是真就沒追上我呢?
不過,我的想法雖然跟上次一樣,結果卻和上次大大的不同!
跑了一段路,警察并沒有追上我,相反居然還拉開了一段距離。
莫非警察并沒有電視上那麽神?!
但是後面的警察也是很有耐性,跑了很遠的一段路,依然在後面追着。
然後我也不往後看了,就一個勁的向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遠,我再也跑不動了,無力的坐在地上。
這時,我四周張望,看了看,發現現在周圍半個警察都沒有。
我竟然真的跑掉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真的能逃開警察的追擊!
很久以後,我對這個路程進行了計算,發現現在這個地方,離校門口足足有五公裏!
隻是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把警察甩掉的。
我隻知道,跑了一段路就不再往後面看了,所以警察追了有多遠我也不清楚。
五公裏啊!足足跑了五公裏,要知道,體育課和運動會,我最多也就跑了1000米。
初二的時候,我因爲犯了錯,被老師罰跑2000米。我以爲2000米跑下來,會把我累得半死,沒想到2000米下來我也沒怎麽累。看來,我還真是練長跑的好料子啊!
目前爲止,最遠的也就是跑了2000米。
現在我居然跑了足足5000米!
而這5000米跑下來,也真的把我跑累了。
我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休息了十幾分鍾。十幾分鍾裏之所以要躲起來休息,是害怕警察再追過來。不過十幾分鍾後,我發現我多慮了,半天也沒有半個警察追過來。
接下來,我要開始考慮下面的路該怎麽走,首先必須要逃到外地。吳曼被我砍了幾十刀,能不能活過來還是個問題呢。如果吳曼死了,我就算不被槍斃,也要坐幾十年的牢。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真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我忽然發現,小時候做錯事情,害怕家長批評的恐懼,和現在的恐懼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這才是真正的怕,如果吳曼死了,我不管被不被槍斃,坐牢那是肯定的,而且沒個十年二十年肯定出不來,這輩子就真完了!
對了,有一點忘說了,我們家是住在一個縣城裏,就叫X縣吧。
我很想盡快坐車離開X縣,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行,現在這個情況,警察肯定在封鎖交通,現在出去無異于自尋死路!
明智的做法是,先在城裏躲幾天,等幾天後風聲一過,在坐大巴或者是火車逃離X縣。
好在咱們縣比較落後,攝像頭并不多,警察也不好通過攝像頭來掌握我的行蹤。
我很想回去,跟家人告個别。但是我不能,警察肯定就在我家裏等着我呢!如果我回去,肯定立刻就有警察上來把我按住!
不僅不能回家,連電話也不能給家裏打。電話一打,警察也會通過電話來确定我的位置!
現在我心裏别提多難受了,我想着我爸、蘇阿姨、還有姐姐,現在他們都怎麽樣了,可是我連打電話問一聲都不行啊!
我也想過自首,但是我不想坐牢。
幾乎所有的逃犯都是這樣,心裏非常恐慌,但是又害怕坐牢或者槍斃。然後整天逃亡在外,過着提心吊膽的生活。最後終于有一天,他被抓了,被抓的那一天反而覺得自己解脫了!
到了晚上,我找了一家旅館,二十塊錢一個晚上。這家旅館是黑旅館,不需要身份證的。
我住了進去,打開電視看。先是選了一個電視劇看,在看電視的時候,突然一陣敲門聲,我聽見敲門聲,仿佛聽見了催命符。是不是警察找來了?!
我心情緊張的開了門,發現是服務員,服務員要進來打掃衛生。
我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半個小時後,電視劇放完了,我又換了一個台。
這個頻道是我們縣的電視台,現在正在放着一個新聞。看到這則新聞,我心裏咯噔一下,因爲這個新聞正是我的那件事!
新聞内容是:15歲少年方某某,用刀砍傷同學,目前仍然在逃,希望方某某能盡快自首。
不過,新聞并沒有貼我的畫像,我松了口氣,沒有畫像,大家就不知道我的長相。
我多麽希望,吳曼欺負我姐、以及我用刀砍了吳曼,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這些隻不過是我做的一場夢,下一秒我就會從夢中驚醒,然後姐姐在旁邊說“你說什麽胡話呢,又做夢了。”,第二天醒來,繼續跟姐姐開開心心的,一起聊天、一起上學、一起玩遊戲。
可是這一切,都是千真萬确的!
要問我後不後悔,我隻能說,我唯一後悔的就是我報仇的方式不對。如果讓事情重來,我還會找吳曼她們報仇,隻不過會換一種聰明的方式!
新聞裏又提到了吳曼的傷勢:傷着吳某某,目前在重症監護室,生命垂危。
這下我的心裏更加恐慌了,這個說法,不就是在說,吳曼還不知道能不能搶救過來,如果吳曼死了,那麽我不是被槍斃,就是被判十幾年!
不過,吳曼并沒有當場死亡,如果吳曼活了過來,那麽我最多就是以傷害罪判個幾年。
所以,吳曼死沒死,區别非常大!
新聞繼續說着吳曼的傷情:醫院已經給吳曼做完斷臂再接手術和斷舌再接手術,隻是吳曼的舌頭能否恢複,就要看情況了。
這一個信息,又說明了一個問題,如果吳曼的胳膊和舌頭接上去并且治好了,那麽我就是一般的傷害事件,最嚴重的後果也就是進少管所,連監獄都不一定會進。
但如果吳曼的胳膊和舌頭沒治好,那麽我把人打成殘廢,這個罪也不會小的,判刑是逃不了了。
隻是,這則新聞,能給我的信息非常的有限。現在吳曼死沒死,她的胳膊和舌頭會不會好,目前都還是未知數。即使過了幾天,結果出來了,我也不會知道,因爲我不能和任何人聯系,否則等待我的就是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