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雜毛老道的魂魄那種陰陽怪氣,兇惡無比的口吻說出要報仇,我就覺得不寒而栗,同時也很奇怪,正如月天所說,雜毛雖然爲人脾氣秉性古怪,但也不至于變成這樣吧,況且把他打死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大胡子,他爲什麽不去找大胡子算賬呢?
雜毛老道死了,這回觀裏變得出奇的安靜,可能是由于大多數人都處在悲痛之中,也沒人到處走動,院中一個人影都沒有,顯得冷冷清清。
這一天過的雖然心煩意亂,但還好平安無事,黃毛和月天都在房中睡大覺,隻有李楓圓來過一次,和我聊了一會,便離開了。
很快,天色便黑了下來,我越來越害怕黑天了,還是因爲想到死後的雜毛老道,怕他的魂魄真的會回來找我們的麻煩,在我看來,他要比那個大胡子可怕多了。
我一直覺得,看得見摸的着的東西,再厲害,再可怕,我也不至于這樣的恐懼,但是對于那些鬼魂之類,我總是十分的忌憚,總是覺得,它們可能會在任何時候出現,任何時候都有可能會襲擊于你,比如此時,它就有可能隐藏在某個角落窺視于我呢。
白天還好,因爲我的意識當中,覺得那些髒東西在大白天是不會太猖獗的,而到了晚上,我就有些惶恐不安了。
倒上床上,我沒有掌燈,這裏的夜晚雖然相比陽間要亮堂的多,但是房間裏卻黑的要命,看着越來越黑下來的屋子,我深吸了口氣,急忙下地,點亮了油燈。
正這時,又有人輕輕的敲門,這可着實的把我吓了一跳,忙問了一聲:“誰呀?”
門外傳來一個女子輕柔的回應:“清茗哥,是我。”
我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裏,原來是李楓圓,這麽晚了,她來幹嘛?
打開房門,見李楓圓抱着長生,臉色很是難看,我急忙把她讓進房内。
我一看長生已經睡着,便叫李楓圓把他放到床上睡。
坐到椅子上後,李楓圓微低着頭,嘟囔了一句:“清茗哥,我……”
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奇怪,忙問道:“怎麽了,有事你就說啊?”
“我有點害怕。”
我一聽立馬明白了,最近她也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特别是今天雜毛老道的死,如此的詭異,連我都怕的睡不着,更别提李楓圓了。
這樣一個女孩子家,在如此詭異的所在,又碰到這般恐怖的事情,能不怕嗎?
雖然她本身就是鬼——
想一想覺得很有趣,我從知道鬼是什麽概念開始,從來沒有想過鬼也會害怕,鬼也會怕鬼,這也太滑稽了。
可是怎麽辦呢,這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而且是在晚上,怎麽說也不太好啊。
我是資深的古人不假,古代在這方面非常的傳統也不假,但我來到現代之後,其它的文化接受的不多,倒是把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說法看的開了,所以有時候輕輕的摟一摟,抱一抱感覺也沒什麽。但是在這樣的晚上,與一個女子獨處一個房間,我實在是有些尴尬了。
說獨處可能不是很恰當,因爲床上還有個小長生正睡的香甜,但他畢竟是個才不到四歲的小孩子啊。
本來我這人就不善言辭,此刻更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半天才說道:“那個,姑娘,不用怕,有你清茗哥呢。”
“你爲什麽總是叫我姑娘?”李楓圓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我愣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爲什麽?我也不知道爲什麽總是這麽叫她,似乎就是一種習慣,記得在幾百年前,我一直都是這麽叫我身邊的女孩的。
好吧,其實那個時候身邊基本上沒有熟悉的女孩,村子裏同齡的女子雖然都認識,但絕對談不上熟悉,許多從小到大都認識的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因爲那時的女子都很少出門,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嫁前大多數時間都是呆在家裏,即便是偶爾出來,在路上碰到也很少說話的,相對于現在,也不知道那時的人爲何如此的保守。
我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對李楓圓解釋了一遍。她一聽,居然微微的笑了出來。
這笑容看起來是那樣好看,我除了在她的臉上,似乎好久沒有看到如此單純的笑了。包括長生,這個孩子很奇怪,我似乎從來沒見他笑過,不但不笑,也不會哭,最多偶爾發一發小脾氣,臉上有點生氣的樣子。
“好吧,既然你喜歡這麽叫,那就随你吧。”李楓圓低低的說道:“清茗哥,我自己睡,有些害怕。”
一聽這話,我頓時老臉一紅,心中突然産生了些猥瑣的想法,我努力的調整心态,以免影響自己在她眼中正人君子的形象。
顯而易見,她是想睡我這裏,可是這樣真的好麽?
如果傳出去月天和黃毛怎麽看我?不得以爲我是流氓,和我斷交啊?可是再一想,似乎也沒有其它的辦法。
思來想去,好像隻能答應了,看來今晚是甭想睡個好覺了,她睡床上,那我肯定得睡椅子了,怎麽也不能讓她睡椅子啊。
什麽,你問我爲何不與她一同睡床?這樣問,那你們也太低估我做人的原則了,做爲一個資深的古人,我還是有底線的。
好吧,其實我心裏何嘗不想?是個男人都會有一些違背良心的想法,但我也僅僅是想想而已,是萬萬不會付諸行動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李楓圓說道:“姑娘,那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就與長生睡我床上吧,我睡椅子。”
李楓圓一聽,臉頰頓時透出一絲绯紅,沉默了片刻說道:“那怎麽好。”
“沒關系的,什麽地方我沒睡過,就連棺材裏我都睡了幾百年。”
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怎麽感覺如此的煞風景呢,我如果是李楓圓,肯定都不敢接近自己了。
她一聽,倒出乎意料的笑了出來,說道:“沒事的,你也睡床吧!”
其實吧,那個,是這樣的,其實我吧,還是盼着她說出這句話的。
當然,我也僅僅是在心裏想想而已,怎麽可以真的那樣呢。
本想說,“你的盛情我心領了,”但是又一想,這樣說好像也不太好,我這個嘴真是太笨了,關鍵時刻總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那個,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是睡椅子吧。”我磕磕巴巴的說出了這一句違心的話。
李楓圓一聽,面色潮紅的點了點頭,而後我們又聊了幾句沒用的,便準備各自休息了。
正好房間有好幾把寬大的木椅,我把它們擺放到一起,算是簡的床了吧,在上面鋪了層墊子,就準備睡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