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楓圓聊了一些閑話,看她心情沒那麽差了,我便說要告辭,雖然沒什麽事,但在這樣一個女孩的房間裏呆着,總是感覺不怎麽得勁。
可李楓圓忽然緊張的說道:“别,别走,我、我……”
她我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見她這麽緊張的樣子,我很奇怪,問道:“怎麽了?”
“我——有些害怕”李楓圓說着微微低下了頭。
我心裏咯噔一下,瞬間明白了她剛才爲什麽那麽開心的樣子,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和我聊那些沒用的是爲了分散注意力,她其實是害怕的。
或許是聽說她弟弟是個妖怪,或許是害怕晚上的法事,或許……,不管因爲什麽,她真的是害怕的,看來我仍然高估了這個女孩的承受能力。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那,這樣吧,我陪你出去走走。”
李楓圓點了點頭,拉起小長生的手,我們三人走出了房間。
外面光線明亮,屋裏雖然也不暗,但與外面比起來就陰森多了,再加上剛才談話的内容,一出來就感覺從陰間回到了陽間一般。
隔壁房間裏傳來了呼噜聲,應該是月天的,我貌似才發現月天睡覺還打呼噜,這完全出呼我的意料之外,我一直覺得隻有像朱貴那樣的人才會如此大聲的打呼噜,而像月天那樣是絕對不可能的。
李楓圓抿着嘴笑道:“這是誰呀?”
“是月天。”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話間,我們走出道觀,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上,不遠處就是西陰奎村,我給李楓圓講起了上次大戰樹妖的經過,聽得她驚訝不已,問道:“這裏真的有妖怪?”
我一陣苦笑:“當然了,而且也不知是什麽人,似乎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每次在命懸一線的時候,總會被一個神秘人物相救,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
“你怎麽把生死看得那麽淡?”李楓圓轉過頭來看着我問道。
我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出來的,大概是從語氣中吧,我說:“也不是了,我也怕死,不過經曆的生死多了,也就不會那麽緊張了,就算是死了也能想得開了。
你也知道,其實我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幾百年前就死了,現如今我還能這樣坐在你旁邊與你聊天,這也算是撿來的命,能多活一天,我也覺得是賺了。”
李楓圓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那我們如果真的回到了陽間,還能互相見到嗎?”
“嗯……”我想了想,也不知道這個女孩爲什麽這麽問,我哪知道能不能見到啊,我安慰道:“這個應該可以吧,如果能夠一起出去最好,如果不是,那就留個聯系地址嘛,到時候我可以去找你。”
又是沉默了片刻——
小長生十分的乖巧,也不哭也不鬧,在不餓的情況下也不會纏着他姐姐,身邊任何東西都可能成爲他的玩具,此刻正蹲在大門旁邊研究從牆縫中生長出來的遠藤。
看見他,我也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時基本上不知道什麽是愁,每天過的是那麽開心,好像從來都不會有煩心事一樣,可現如今整天爲了生存而奮鬥,甚至時刻都可能會面臨死亡,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啊。
正這時,忽然發現遠處有個黑影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近了一看,似乎是王叔。我心裏一沉,還以爲這個老家夥從來不出道觀呢,他這是去哪了?
李楓圓也是一驚,問道:“他是誰呀,樣子好可怕。”
“據說是師父的朋友,他住在道觀後院,”這時王叔已經走到了近前,我急忙站起身來,拱手道:“王叔!”
王叔停住腳步,他此刻穿的衣服和上次一樣,看着破舊,但并不太髒,臉色依舊十分的古怪,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盯了我片刻,王叔開口道:“跟我走。”
他居然說話了,這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記得之前黃毛和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要知道黃毛從小就在這裏長大,也就是說他們相處至少十幾年了。
爲什麽讓我跟他走呢?我心中奇怪,但我沒敢猶豫,腳下好像不聽使喚似的便跟着他邁了過去。
這時隻聽身後的李楓圓也蹬蹬蹬的拉着小長生跑了過來。
跟着王叔走進觀裏,他徑直朝着後院走了過去,我也不敢怠慢,緊緊跟在身後,李楓圓和小長生也在旁邊,與我形影不離。
拐過旁邊的小門,來到後院,我心裏咯噔一下,他叫我們去後院幹什麽?
坦白講,我對這個老家夥是十分忌憚的,總是感覺在他身上有着某種神秘而又可怕的力量。
李楓圓緊緊跟在我旁邊,她的身體會時不時的碰到我,但我卻觸及不到,就如同在旁邊的是道影子一樣,隻有其形,無有其人。
這讓我很難過,幸好她不是我喜歡的人,如果是那簡直就是一場杯具,有句話叫,“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如此一來,此話應該這樣說了,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另一個世界裏,站在你身邊。
緊張的跟着王叔來到了他的房間門前,王叔推門而入,頭也沒回的說了聲:“進來。”
我心中忐忑不安,他這是要幹什麽?不會想謀害我們吧?可事到如今不進去也不太好啊,我一想最好不要讓李楓圓她們姐弟倆進去,不能讓她們承擔風險。
我急忙回頭道:“你們回去吧,王叔找我有事。”
“不,我不走,”李楓圓說着話,下意識的把手伸了過來,可能是想要抓住我的胳膊,可悲劇的是,她抓了個空。
我苦笑了一下,剛想說話,裏面的王叔,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們都進來。”
完了,我心說這下誰也甭想跑,進就進吧,我想這個老家夥雖然古怪,但他畢竟是師父的朋友,應該不會太壞吧?
但想起之前我們大戰樹妖之時,黃毛曾經去找過他,他卻說管不着,我真不知道師父爲什麽與這樣的人交朋友,這簡直就是無情無意嘛,看來得小心爲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