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運真氣于丹田間,雙腳一蹬牆頭,便往上竄了有好幾米。在空中我四下看去,眼前的景象使我大吃一驚,隻見方圓幾裏都是一戶一戶的農家院,無論牆面,房屋都是土色,而房頂是清一色的青瓦。村中沒有一顆樹,甚至連一顆草都沒有,看不到一點綠色。看不到一點生機。
遠處則都是濃濃的雲霧,像是波濤洶湧的江水一般,翻滾不停。在雲霧和村子之間依舊是若隐若現的房屋,也就是說還是看不清村子有多大!
我不能在空中多做停留,隻看了一眼便落了下來。
胡三看我臉色不好,已然知道情況不妙,他忙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
我把剛才看到的說了一遍,胡三和朱貴二人均是沉默不語。
“完了,我們又中招了。”朱貴帶着顫音開口道。
印象中朱貴也是很有本事的,上次招魂和鬼怪打交道,他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像是鬧着玩一樣,甚至招魂的過程中都能睡着,而此刻他卻顯得如此緊張,似乎這次麻煩比較大。
“中什麽招了?”我問道。
“暫時還不知道,這村裏應該是有人布下了某種陣法。”
“管他呢,我們一直走,我就不信出不去。”說完我看了看胡三,但胡三沒表态。
“走吧,試試吧,如果我們再走半個小時還是出不去村子,那我的推斷就是正确的。”
我們開始接着走,看着兩邊的房屋,也記不得來時是不是走的這條路了。這裏的房子雖然略有些不同,但是顔色出出奇的一緻,這一點着實的讓人心煩,眼睛看久了同一種顔色大腦就會不自覺的迷糊起來。
朱貴從背包中拿出刀子,走一段就在牆上畫個十字,以此做爲标記。
約走了半個小時,朱貴已經畫了無數個十字,這時他在前面停了下來。
他喘了幾口粗氣道:“沒用了,我們一定是中招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整個村子都找不到一個人。”看來這次真的把朱貴難住了,他那張大臉難看的要死。
我看了看前面的一所房子,煙囪中還冒青煙,怎麽可能沒人?
“走吧,不看看怎麽知道,光猜有什麽用?”胡三一擺手,朝着煙囪冒煙的那家院子走去。
走到門前,這家似乎比較窮,大門是由許多根圓木紮成的,有點類似栅欄門。
推門入院,迎面是兩間房,依舊是土色牆面,青瓦蓋頂,而門窗都已經沒有了,裏面卻黑一片,像是一個饑餓的野獸張着大口一樣。
院中沒有廂房,也沒有車馬,整個院子空空蕩蕩。
“有人嗎?”朱貴大喊。
胡三白了他一眼,輕聲道:“小點聲,把人家吓着。”
胡三又連喊了幾聲也不見有人回應,我們便徑直走向房間。
到了門前胡三在前面擡腿就要邁過門檻,朱貴突然喊了一聲,“等等!”
這一下可把我們吓了一跳,我和胡三同時看向朱貴。
“裏面好像有死人!”朱貴冷冷的說道。
死人?聽朱貴這麽一說我定睛朝着房間裏看了看,這是一間廚房,農村地區的房子都是這樣,一進屋就是廚房,然後從廚房進到卧室。
隻見裏面一邊一個竈台,都蓋着鋁制的鍋蓋,而左面的鍋蓋邊緣徐徐的冒着蒸汽,一股香味迷漫在空氣中,似乎是肉香。此時再聯想到死人,我不禁一哆嗦,這鍋裏炖的不會是人肉吧。
朱貴在門前仔細盯着那口鍋,臉色極爲難看,許久他才悠悠的說道:“媽的,好像炖的是人肉!”說完,他從包中拿出了比手。
我和胡三見狀也紛紛拿出匕首來,盯着朱貴的反應。要說真刀真槍,朱貴什麽也不是,但如果對付鬼怪之類,他還是比們強太多的。
朱貴沒有邁進門内,而是轉身走向了窗戶,我們也跟在他後面。走到窗前,裏面是一張雙人木闆床,沒有床墊,木闆上胡亂卷着被褥,散發着淡淡黴味,房間對面靠着牆放着一個躺櫃,是朱紅色的,如果不是兩邊一樣大小,我還以爲是棺材呢。
除了這個櫃子别的就沒什麽像樣的家具了,屋子裏亂七八糟的,好多雜物扔了一地。
朱貴皺着眉頭朝裏看着,半天又轉回到了門前,邁步走了進去,小心的伸出手抓住了那冒着熱氣的鍋蓋手柄,輕輕的把蓋子提了起來。
我和胡三在他後面緊張的看着,鍋裏不會真的是人肉吧。
随着鍋蓋被朱貴提起,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朱貴的手動作很慢,好像是怕鍋裏有什麽東西會突然跳出來襲擊他一樣,等蓋子被他放到了一邊,我緊張的朝鍋裏看去,可是霧氣太大,根本什麽都看不見。
朱貴伸出匕首小心的在水中挑了幾下,一個白花花的東西露出了水面,他把刀直接紮了進去,用力挑了出來。
看着朱貴刀尖上的東西我和胡三早已目瞪口呆,那是一隻人腳,已經被煮的熟透了,切面的瘦肉還有露出的骨頭讓人看着觸目驚心。
朱貴把刀一甩,那隻腳被甩到了地上,滾了幾下,靠着竈台不動了。
我和胡三都愣着說不出話來。
朱貴則對着那隻腳在運氣。半天才道:“是被切斷的,太他媽殘忍了,趕緊報警!”
“報屁警啊,手機要是有信号咱還能被困在這裏?”胡三一臉苦笑。
“哦,哦,忘了忘了。”朱貴撓撓頭道:“裏面還有東西。”說完他朝着裏屋走去。
我們剛才從窗戶看了,除了那個像棺材的躺櫃,沒什麽特别啊,難道那是不櫃子,而真的是棺材?
我們走到裏屋門前時,朱貴停了下來,他轉身看了看竈口。這種農村竈台的竈口都是靠着裏屋門這邊。隻見那竈口處冒着淡淡的黑煙,裏面有紅光閃爍,似是火還沒有滅。
看這裏應該是很久沒有住過了,那麽這火是誰燒的呢。
朱貴隻看了一眼沒做停留,便邁步走進了房間,剛才從外面看時,屋裏光線還算可以,可如今走進來後卻覺得黑乎乎的,當然,并不是說看不清事物,隻是比從外面看時要暗上許多。
進到房間,朱貴别的沒看,隻是緊緊的盯着床上的那堆發黴的被褥,我和胡三的目光也随之落到了上面,不知道朱貴又看出了什麽問題。
這張床很大,被褥是靠着窗口放的,所以我們從地上根本夠不到。
朱貴一手扶着床邊,往上一跳,隻聽“咔嚓”一聲,木床整個塌了下來,頓時塵土飛揚,嗆得他和胡三一個勁的咳嗽,幸虧我帶了口罩,不然也得遭殃。
“我說朱貴,你悠着點行不行啊,你看把人家床都壓塌了。”胡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