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鹹陽城外一處山坡上,壯觀、厚重的鹹陽城地貌盡入二人眼中。
“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是林易讀過的後世一篇形容鹹陽城的文章,寫得波瀾壯闊氣勢磅礴,然而,真實的鹹陽城并沒有億丈之城。
鹹陽城根本沒有城牆,大秦帝都是一座完全開放的城市!
這是秦人一種自信的表現,完全開放包攬四方來客,而且帝都修不修城牆都無所謂,如果哪一天敵人打到了鹹陽城下,也表示大秦帝國快亡了!
戰國末年,其它六國無不希望,将帝都城牆修得高大堅固,以抵禦來犯之敵,隻有秦國例外,以積極進取的心态面對其它六國,結果,六國滅亡了,秦國一統天下!
鹹陽城不允許策馬,到了快入城的時候,兩人下馬步行,牽扯馬走入城内。
通報接待的官吏後,兩人很快受到了始皇帝的召見,再次見到始皇帝,始皇帝問及了一些問題,随後安排人帶蒙天放與林易熟悉職責。
蒙天放被封爲郎中令,這是一個實權職位,九卿之一,掌管鹹陽宮守衛軍隊,是經常侍奉在始皇帝左右的高級官員,再通徹一點,就是全權負責鹹陽宮安全的職位。
作爲副手的林易,自然是輔佐蒙天放守衛鹹陽宮,打點鹹陽宮内一切,除三公九卿之外,權力僅次于蒙天放。
駐地,就在鹹陽宮内!
三個月悄然過去,當兩人逐漸熟悉手中職責,開始全面掌管鹹陽宮的軍隊,此時,卻遇上了一件大事。
始皇帝第二次東巡!
曆史上始皇帝進行了六次東巡,最後一次始皇帝死在東巡途中,而第一次東巡是滅六國的次年,巡視的時間段,範圍小,隻遊曆了關中和一些外圍地區,便很快回到鹹陽宮,這次,是始皇帝第二次東巡。
第二次東巡的準備工作完成後,浩大的随行軍隊一望無盡,肅穆、奢華的黑色車辇,大頂蓋猶如蒼穹一樣綴滿了夜明珠,始皇帝正坐在裏面,而作爲侍奉在始皇帝左右的内官,蒙天放與林易兩人也加入了這次東巡。
東巡隊伍啓程後,鹹陽城内馬蹄聲經久不絕,卷起了滾滾塵煙。
這次東巡不同于第一次東巡,巡視範圍爲原六國故地,東巡帶既有領略六國故地風光的原因,也有始皇帝出于政治性的考慮,希望通過東巡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宵小之輩。
到達的第一站是出函谷關之後的故韓之地,在三川郡停留了半個月,始皇帝視察了故韓之地的民俗民風,以及當地老百姓的情況,之後又繼續啓程。
巡視隊伍又一路南下,路過故楚之地,到過吳越之地,看過錢塘江的大潮,又轉而向北,進入齊魯之地,在泰山封禅,最終到達了蒙恬駐守的長城附近上郡。
上郡是大秦帝國與匈奴草原的接壤處,巡視隊伍一進入上郡,立刻受到了蒙恬親自迎接。
始皇帝登上長城,蒙天放與林易兩人跟在他的身後,他看着長城外草原深處落下的夕陽,渾身霸氣外露。
“六國廢,車同軌,書同文,度量衡一,實在是不易啊!”
“陛下一統天下,震铄古今!”跟在後面的兩人立刻單膝跪下說道。
始皇帝又拿出一枚秦半兩,秦半兩外圓内方,他拿在手裏掂量了兩下,說道:“你們看,朕手上乃平定六國紛亂,一統天下之後鑄好的半兩錢,始有天圓地方之說,可沿用萬世!”
林易沒有接話,他知道,一旦始皇帝口出出現萬世這個詞眼,便涉及到長生二字,是始皇帝心中的敏感區,因爲想要奠定大秦萬世基業與長生分不開。
對于大秦的現狀,始皇帝心裏一清二楚,明面上風平浪靜,暗裏波濤洶湧,大秦外重内輕,三十萬軍隊駐守在長城附近防備匈奴,五十萬大軍南征百越,實則能調動的軍隊不過一二十萬,一旦六國百姓掀起反抗浪潮,僅靠二十萬軍隊是遠遠不夠。
如果他能長生不老,自然能震懾住隐藏起來的魑魅魍魉,一旦他死了……
蒙天放同樣聽出了始皇帝的言外之意,隻是他一直不相信長生之說,便想勸說始皇帝勿因追求長生而荒廢國事。
林易見狀,踢了蒙天放一腳,搶先說道:“願陛下雄風永存,與天地同壽!”
“哈哈哈~”
此話深得始皇帝心懷,聽完之後,撐在長城上,看着北方的草原,歎道:“這長城之外,危機四伏啊!”
這一刻,林易從始皇帝眼中看到了擔憂的神色,匈奴人一直是始皇帝的心腹大患,曾有術士蔔算過,秦滅于胡,雖然這個胡指的是二世胡亥,但卻讓始皇帝誤以爲是胡人,所以才會在長城邊緣駐紮重兵,防止匈奴南下。
“臣願千秋萬代爲始皇陛下守護大秦!”林易說道。
“臣也願!”蒙天放說道。
邊上手持長戟,身穿黑甲,發鬓偏向一方,目光眺望草原深處的大秦士卒齊齊單膝跪下,“誓死效忠陛下!”
“好!好!”始皇帝恢複了往日的霸氣,大聲道:“你們都是我大秦的好兒郎!”
殊不知,林易這句千秋萬代,到最後真成爲了的事實,千秋萬代守護大秦……
……
東巡,曆經了一年的時間。
離開上郡之後,巡視隊伍由馳道返回鹹陽,然而在歸去的途中,遇到了一次六國餘孽的襲擊。
一次有驚無險的襲擊,當路過博浪沙,埋伏在隐蔽處的大批刺客突然沖出,朝始皇帝乘坐的車辇殺來。
不過,跟着始皇帝東巡的大秦鐵卒上十萬,刺客很快淹沒在大軍的浪潮中,被亂劍剁成肉醬,隻有一個刺客逃走。
“啓禀陛下,刺客已被就地斬殺,隻有一人逃走,臣護衛不力,罪該萬死!”林易來到車辇前彙報道。
同時,他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始皇帝性格暴虐,萬一要怪罪他,即便他有宗師修爲,面對上十萬的大秦鐵卒也必死無疑,唯一的活路是進入混沌空間。
“無妨,宵小之輩,随他去吧~”始皇帝擺了擺手,示意車隊繼續啓程。
見始皇帝沒有怪罪下來,林易心裏松了一口氣,他同樣将那個逃走的刺客當作一個無關緊要的宵小之輩,一個僥幸活命的幸運兒。
隻是讓林易沒想到,那個逃走的刺客,後來竟然一手輔佐劉邦建立大漢帝國,有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裏之外稱号的留侯張良。
張子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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