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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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好像就這樣維持下來,每天早晨四五點,兩人一起去批發冰淇淩,再走街串巷售賣冰淇淋,再回到家,再吃晚飯,再睡覺……

兩人過着一種不是夫妻,卻似夫妻的奇怪生活,慢慢地,附近的人都将林易當作啞女的丈夫,但入夜之後,她在屋内,他依舊在屋外。

每夜聆聽着彼此的心聲,卻不能正常的用一言一語交流。

事情發生轉變,是在一個月後,那是一個狂風大雨的雨夜,屋外呼嘯着大風,連綿的雨線遮住遠處天幕,林易靠在屋檐下牆壁上躲避着大雨,門突然被打開。

透過門的昏暗燈光帶着絲絲暖意,渾身濕透的林易暖和少許,他縮着身子,隻見啞女站在門口,擔心的望着他。

啞女讓開半邊身子,示意林易進屋,進入屋子後,果然比屋外溫暖許多,可屋内隻有啞女睡的一張床,他見啞女戒備的看着他,連忙說道:“你放心,我就睡在地上!”

林易在地上放置一塊木闆,将棉被搭在身上,當着啞女的面直接入睡。

啞女果然放心不少,熄滅煤油燈,躺在床上,看着地上十米外的林易,她瞪大眼睛,難以入睡,心有些不安,但隐藏在背後更多的是身邊有人陪伴的安心。

到了半夜,啞女實在抵擋不住席卷而來的睡意,眼皮緩慢垂下,睡了過去。

第二天,雨停了,啞女一覺睡過頭,當她悠悠醒來,嗅到空氣中一股米粥的香味,她抽動兩下鼻子,向竈台望去。

“醒了,快喝粥吧。”

林易端着一碗粥來到啞女床前,遞給啞女,啞女張了張嘴,又沉默下去,沒有人能猜到她心中所想,隻能見她斯文的喝着碗裏的米粥。

吃完早飯,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兩人依舊推着小推車去批發冰淇淋,生活,始終要繼續。

結束一天的走街串巷,兩人再次回到家中,這一次,林易直接走進屋内,啞女也沒有将他趕出屋外,似乎默許了這種情況。

吃完晚飯之後,林易端來一盆熱水,放在啞女身前,除去啞女的鞋襪,一雙粗厚溫暖的大手裹住啞女的小腳丫。

“總是讓你養着我,也該我好好伺候一下你。”

林易朝啞女輕輕一笑,不顧啞女扭動的身子,将她的腳放進水盆,撫起水,輕輕擦拭她一雙疲憊的腳丫。

啞女逐漸平靜下來,舒服的感覺,身體的本能反應出賣了她,她凝望着林易的眼眸,眼神中有了感激,然而,僅僅隻有感激。

這一夜,林易還是睡在地上,不過相比昨晚距離啞女床十米,今天隻有九米,向前靠近了一米,啞女沉默了下去……

第二夜,林易又向啞女的床靠近了一米,距離隻有八米,啞女依舊沉默……

第三夜,距離七米,啞女沉默……

第四夜,距離六米,啞女沉默……

第五夜……

……

這樣的情況,在啞女的默許下,林易開疆拓土了十米,直到第十天晚上,林易的地鋪直接打在啞女的床下,他甚至能嗅到啞女身上的味道。

啞女從床上坐起來,鼓着小嘴,使勁的搖頭,讓林易不許再靠近!

見林易依舊死賴在床下,她站起來,就要去推走林易,哪知腳下一個不穩,整個身子朝林易撲下來,兩具身體緊貼在一起,大嘴印着小嘴。

林易伸出舌頭,朝啞女嘴唇上一舔,味蕾上嘗到了淡淡的甘甜味,啞女卻像觸電一般,快速站起來,臉紅得不能再紅,跳上床躲在被子裏。

林易尴尬一笑,主動把地鋪挪開三米,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得寸進尺,否則啞女真會生氣。

尴尬的氣氛彌漫在屋子内,從這一晚之後,兩人陷入一種古怪的關系之中,之後的一個月,兩人連眼神或動作上的交流都很少發生。

這一個月,林易也摸清了啞女的脾性,對屋子内更是探查得一清二楚,在啞女的默許下,屋子内的一切東西他都動過。

除了一根棒棒糖,那是啞女對阿星的回憶。

魔都的秋天到來了,一條長長的街道上,兩邊楓樹落下的紅楓将街道鋪滿,秋意正濃。

啞女和林易平靜的走在街道上,一路無言,每當林易想挑起話題的時候,啞女那躲閃的眼神讓他再次熄滅心中的念頭。

這時,街道旁一個老乞丐引起了林易的注意,老乞丐靠在一顆楓樹下,被火紅的楓葉鋪滿全身,僅露出一張髒兮兮的臉,閉着雙眼,在酣睡。

“老乞丐!”林易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老乞丐正是賣給阿星如來神掌秘笈的老乞丐,那長相,一模一樣。

老乞丐睡在楓葉堆中,看似親近自然,卻又不自然,以林易宗師修爲的眼力,很快發現其中的異常,因爲楓葉不管如何堆積,始終無法覆蓋老乞丐的臉,好似每當有楓葉落在老乞丐臉上的時候,都會被一股無形的風吹走。

啞女見林易停下腳步,她同樣停下腳步,看向老乞丐,目錄疑惑,大街上出現一個乞丐并沒有什麽好奇怪啊?

林易卻不這麽認爲,整部《功夫》電影中,老乞丐是最神秘的人,手上的絕世武功多不勝數,像《九陰真經》、《如來神掌》、《一陽指》,簡直被老乞丐當爛大街的破爛随意散發給人。

當初看完《功夫》之後,林易還曾和别人讨論過劇情,如果說整部影片中最猥瑣的人是誰?他們不敢确定,醬爆、同@性戀裁縫師傅、包租公都有可能當選,但要說武功最高強的人,必須是老乞丐,火雲邪神,阿星都不算!

老乞丐能将絕世神功《如來神掌》送給阿星,眼睛都不眨一下,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林易走到老乞丐身邊,他并沒有從老乞丐身上感受到一絲武者氣息,這種現象隻有兩種情況,一是老乞丐真的是一個兜售假絕世神功的騙子,二是老乞丐的武功超出他太多。

他是宗師修爲,能讓他察覺不出一絲一樣,大宗師都做不到,那麽,大宗師之上又是什麽境界?

林易不敢想象,他推了推老乞丐,“老乞丐,你是誰?”

“老乞丐,快給我如來神掌秘籍!”

老乞丐醒來之後,目光有些渙散,瘋瘋癫癫的含着一片楓葉:“我是神仙,我是神仙……”

“瘋了?”林易緊盯着老乞丐雙眼,試圖從老乞丐眼中看出一點端倪,然而,他至少盯了一刻鍾,也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同,老乞丐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瘋癫的乞丐。

轉過身,林易看向啞女,說道:“這老乞丐好可憐,我們把他帶回去吧?”

啞女搖搖頭,養林易一個人她都很吃力,況且秋天到來,冰淇淋的銷量急劇下降,如果再加上一個乞丐,光憑賣冰淇淋的錢怎麽夠,她指了指小推車裏裝錢的鐵盒子,想讓林易知難而退。

“不用擔心,他的消耗,我來想辦法解決。”

林易隐隐覺得,老乞丐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既然遇上老乞丐,他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

啞女見林易堅決要把老乞丐帶回家,并且承諾照顧老乞丐的生活,她也不再阻攔林易。

“老乞丐,跟我走,給你雞腿吃。”

話音一落,林易與啞女走在前面,老乞丐頓了頓,眼中精光一閃,随即跟在兩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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