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日之計在于晨,衆人并沒有因爲霍元甲的逝去而有所懈怠,五點便開始了一天的功課。
“小師弟,拳打千遍,萬法自然,練武最注重根基,有道是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先把馬步紮好才能學習别的拳法。”練武場的角落裏霍廷恩教導着林易紮馬步。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紮着馬步的林易筋脈紊亂,如負重山,搖搖晃晃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地,霍廷恩見此一腳踢到了林易,嚴厲訓斥道:“起來繼續!”
卻不知,這一幕正好被不遠處時刻向這邊張望小慧看見了,眼神中閃過一絲疼惜,隻是小慧整個人的精神不太好,兩眼輪有淡淡的黑圈,顯然是昨天林易的那番話對她影響甚大,以至徹夜無眠。
“是,大師兄!”平時嬉皮笑臉骨子裏卻不服輸的林易,強忍着渾身劇烈的疼痛站了起來,此時他已經紮了近一個時辰的馬步。
霍廷恩依舊闆着臉,一點也不像電影中的那個頹廢的霍廷恩,負着雙手到有一派宗師的味道,說道:“嗯,不錯,雖然年齡大了,但性子還行,是個習武的料,先紮一個月馬步,等一個月後樁站穩了,我再教你其他拳法。”
“大師兄,小師弟才剛剛習武,筋骨還不适應,你不是常說窮文富武嗎?小師弟氣血不足,筋骨定型,可不可以今天就練到這裏?”不知何時,小慧跑了過來求情道。
“這”霍廷恩見是小慧放下了闆着的臉,讷讷地說道:“小慧,我這是爲小師弟好,小師弟習武的年級太大了,筋骨已經定型,必須下猛藥才能有所進步。”
“可是”小慧還想争辯,林易卻在這時艱難的開口說道:“小慧師姐,多謝你的關心,我還能堅持,請你不要打擾我練功!”
“哼!”小慧瞪了林易一眼,甚是哀怨,輕哼一聲離開,來到遠處,踢開面前的一塊小石頭,揉着雙手念念道:“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本姑娘還懶得管你”
“啊!我怎麽會關心那個流氓,難道我喜歡他?呸呸呸!”突然尖叫,小慧随後又連連啐道,一時之間,小女兒心态盡顯無遺。
林易這邊,霍廷恩對林易剛才的做法很是贊賞,說道:“好,小師弟能堅持自己練武的信念,不錯!繼續努力!”說完離開了此處。
紮着馬步,林易神色堅定,心中卻是一陣歎息,他沒想到自己的幾句調侃竟然俘獲了一個少女的心,小慧是一個好姑娘,剛才他何嘗不能明白小慧的心思,隻是他不屬于這個世界,終有一天會離開的,隻是不想傷了一個姑娘的心。
可憐少女心思巧,君郎大志在遠方。
抛開了心中的雜念,林易那從未動搖的意志更見堅定,他知道霍廷恩是爲他好,經過昨天那件事之後,精武門衆人已經把林易當作了自己人,霍廷恩更是将當作恩人,因爲林易幫他報了父仇,至于那對那兩個内奸的處置,根叔則是因爲衆人念在舊情的緣故,隻是讓他回鄉下,阿祥則是被橫着擡出去的,死相凄慘。
反正内奸阿祥最終都要死在藤田剛手裏,還不如死在中國人手裏,晚死不如早死,林易是這麽想的。
嚯!嚯~遠處師兄弟的練拳聲看得林易一陣羨豔,何時他才能加入進去随師兄弟一起練拳。
精武門的武功不算高深,都是一些基本的彈腿、長拳,對付一兩個人還行,若是十多個人那就隻能自求多福,唯一看得過去的隻有霍元甲秘不外傳的迷蹤拳。
陳真能夠将基本彈腿、長拳練到宗師境界,可見其練武天賦是有多麽的高,簡直就是爲了武學而生。
天才是天才,林易是林易,他才不會傻到和陳真那種妖孽相比,對于沒有武學根基的他來說,精武門的那些長拳、彈腿就夠學了,反正他有作弊神器超魂沌,不怕沒有絕世神功。
“先生,現在精武門可不行了,你還是别去。”
“我告訴你,精武門不會沉淪下去的,永遠都是上海第一,我陳真也不許精武門沉淪”
說曹操,曹操到!聞得門外的争吵聲林易眼神一亮,“陳真回來了!”
放眼望去,大門處一黃包車夫與一青年男子争論不斷,那黃包車夫正是載林易到精武門的車夫,車夫見陳真不聽勸則暗暗搖頭,輕聲細語,好似在說‘又一個犯傻的傻子!’
青年緩步走入門内,一身筆挺的中山裝,幹脆精煉的平頭,銳利的目光,隻是步伐有些沉重,神情有些悲傷。
“這就是陳真!好像李連傑!”林易看着面前和李連傑一模一樣的青年,很是激動,忍不住都要上前去要簽名,隻是他明白,這人是陳真,真真正正的陳真!
陳真走入精武門之後,很快便引起了衆弟子的騷動,衆人快速的圍了上去,情緒激動,有的甚至眼含淚沫。
甚至連小慧也不外如此,到讓林易有些吃味,想不到陳真在精武門如此得人心!
衆師兄弟七嘴八舌的,對陳真,發自内心的親切的稱呼着陳真,就連霍廷恩也很高興,一點也沒意識到陳真回來對他地位的影響。
悲痛于霍元甲死因的陳真不願多言,隻是‘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便一步一個腳印沉重地向着靈堂走去,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将陳真擋在了靈堂門口。
“農大叔?”陳真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擋道之人正是農勁荪。
“你不是在日本留學嗎?你回來幹什麽?我沒發消息通知你啊?”農勁荪的語氣中帶着一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味道,對陳真很是不待見,作爲滿清到民國過渡的人物,呼吸着舊時代塵埃長大的農勁荪對于子承父業的觀念非常看重,他平常就一直擔心陳真會影響霍廷恩繼承精武門,此時見陳真如此受人擁戴,更是堅定了這種想法。
“農大叔,我在報紙上見到師傅的死訊才回來的。”對于農勁荪,陳真還是非常尊敬的,因此便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農勁荪并沒有讓開,霍廷恩連忙上前打着圓場,說道:“農大叔,陳真畢竟是父親一手帶大的,現在父親死了,他來拜祭父親更是理所當然。”
農勁荪這才讓開,霍廷恩将陳真引入内堂,遞給了陳真一塊白布,綁上之後,陳真凝望和霍元甲的靈位久久不語,噗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咚!咚!咚!三個響頭,虎目含淚,強忍着悲痛喊道:“師傅,弟子來晚了~”
林易從側面看着這位悲痛的癡兒,故作疑惑的向身邊的小慧問道:“小慧,他是?”
“他就是五師兄陳真,精武門武功最厲害的人,和你一樣也是留學歸來。”小慧眼中充滿了星星,無限崇敬的說道。
“切,老子留學個屁,不過依着超時代的知識騙騙你們這些土包子綽綽有餘!”林易不屑的‘切’了一聲,面對陳真他莫名生出一種小醜般的感覺,那樣的卑微可笑,這讓他很是不爽。
對于陳真,林易心中是萬分不屑,中華武術博大精深,作爲一個中國人,很真卻推崇西洋武術,這是不忠!不尋他法,随随便便就将霍元甲的遺體開膛破肚,這是不孝!爲了一個日本人竟然背棄養育他長大的精武門,這是不義!
一個不忠不孝不義的人,有什麽好稱道的?
時勢不允許林易表達任何不滿,否則他早就将這位精武門的‘二當家’趕出去了,現在也隻能将心中的不屑深深的隐藏起來,豎起耳朵聽着陳真與霍元甲的談話。
“師傅他怎麽會被人打死,我不信!”陳真的聲音中有着滔天的不甘與憤怒。
“我也不信!原本我們也以爲父親隻是在比武中內疾發作輸掉比武的,隻是”霍廷恩歎了一口氣,說道:“阿祥竟然”
“阿祥怎麽了?”陳真急切的問道,在精武門的時候,就屬阿祥與陳真關系最好,因此言語之間不由得表露出對阿祥的關心。
“阿祥這個叛徒出賣了霍老四!”霍廷恩沒說話,農勁荪卻在一旁酸溜溜的說道,說完更是譏諷的看着陳真。
陳真自然不信,怔怔地退了兩步,看向霍廷恩,隻見霍廷恩悲憤的說道:“阿祥這個叛徒,勾結日本人,比武之前在師傅的茶中下毒,毒死了師傅,根叔也是幫兇。”
“幸好有小師弟幫忙才能查出阿祥這個叛徒、内奸!”霍廷恩指着林易說道。
陳真如遭雷擊,久久不語,半晌之後神情落寞的看向林易,眼底深處隐藏着一抹厭惡之色,說道:“多謝小師弟幫精武門除此大害。”
那抹厭惡之色自然沒有逃過林易的眼睛,伸手不到笑臉人的道理林易是懂的,因此說道:“哪裏,這都是我該做的。”
陳真深深的看了林易一眼,直接朝林易身邊走過,霍廷恩在後面叫道:“陳真,你去哪裏?”
望着陳真離開的背影,林易當然知道陳真是去找芥川龍一報仇,“這個二愣子,不是說了霍元甲是被毒死的,現在去找芥川龍一幹什麽,難道他還想開棺驗屍?”
“這他媽不是懷疑我嗎!”
憤怒歸憤怒,林易卻是快速的跟了上去,開玩笑,虹口道場作爲日本人地盤,那裏死難的中國冤魂絕對不少,那可都是驅鬼點,林易可是滿懷期待的大賺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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