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孔天與夜雨天的出逃,在性質上是不同的,暗孔天是身居高位的官猿,夜雨天則是私企老闆,負責抓暗孔天的是“霄天”,負責抓夜雨天的是“重天”。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這裏,抓暗孔天時,某些諸天還暗中出手相助,抓夜雨天時,霄天反而不理不睬。
夜雨天暫時容身于某個殘破的“源裝”内,如果把虛空比做一片汪洋的話,散落的源裝就是一座座孤島,這些孤島并非永不沉沒。虛空會不斷的洗煉源裝,有的源裝遭到洗煉後會融解,有的源裝則是會提階,從而擁了“逃跑”的本能。
初界,晉郡太行山深處某段,寬闊的草地上豎立着座座營帳,靠着西邊的營帳内有股激烈的氣息波動,引起琥珀黑市的注意;但琥珀守衛先是禮貌詢問,得不到回應強行進入後,卻是發現這個營帳内并沒有人,詢問一下知道是一個叫“胡三刀”的武者所居。
苗人風利用“陰影”先一步離開營帳,待琥珀守衛強行闖入後,他才慢條斯理的出現,然後責問琥珀守衛爲何闖入?琥珀守衛并沒有道歉,反而詢問苗人風之前去過什麽地方,苗人風說是随便逛逛,琥珀守衛更進一步逼問去過什麽地方?
苗人風大怒,咆哮道,老子是來易市的,不是來當犯人的。
琥珀守衛并沒有因爲苗人風的震怒而有所退縮,但争吵難免會引來更多的關注,琥珀守衛将苗人風的臉牢牢記下後,率衆離去。
“給我盯死他”,丁長巷低聲吩咐道,他就是那個與苗人風争吵的琥珀守衛,也是負責苗人風所居區片安保任務的巡邏長。
丁長巷原來ID叫“丁丁長入巷”,偶然的機會得到進入琥珀黑市的機會,然後就從底層一路往上爬,如今也算是有點成績,但在琥珀黑市體系裏,丁長巷的身份類似于“内門弟子”。
丁長巷等人一離去,苗人風臉上的怒氣就消失無蹤,剩下的隻是苦笑,沒想到脫殼時動靜不大,回殼時卻是有如此震蕩的氣息波動;不過,苗人風很快就不去管氣息波動的事情,他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可以幹一票大的啦!
苗人風這個人沒有太大的野心,智商水準正常,遇到緊急情況時還能突破正常水平,他玩遊戲的初心其實一直沒有變的,那就是賺錢,賺錢,賺錢。不過,他這幾年的遊戲玩的很象是木偶,基本上都是被NPC牽着鼻子走。
但在能賺錢的前提下,苗人風并沒有多大的抵觸心思,不管是被逼着去完成靈池事件,還是因爲“破鐵片”被隐門強令禁足,又或是被收走大部分财産等等。惱怒肯定是有的,反抗自然也有,隻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再說,有錢賺嘛!
窮,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情,别說什麽精神富裕,沒飯吃,精神富裕也扛不住腦海中回蕩着“餓啊餓啊”的咆哮,所以,對于苗人風來說,隻要能讓他賺到錢,他還是願意當個木偶滴!
當然,随着實力的提升,随着對設定了解的深入以及對“科武難題”的知道,苗人風的價碼也越來越高。苗人風的主要敵人或者說盟友來自于四個方面,李白爲代表的“靈武盟”,内部錯蹤複雜的隐門,看似傀儡實則有獨立心思的國宗,以及更複雜,更詭異的彼岸。
人貴有自知之明,苗人風也清楚自己能夠活蹦亂跳,就是因爲他是個很努力很配合的“傀儡”。正常人都是不願意當傀儡的,又或者象絕大多數玩家高喊的“我們玩遊戲,是來求愉快的,不是來受虐的”。
但是,沒錢你說個卵?
虛拟産業必然不能成爲現實經濟支柱,象苗人風這樣玩遊戲玩成千萬富翁的,簡直就是鳳毛麟角,而他的千萬富翁其實更多源于“科武難題”。
當然,虛拟世界與現實世界必然有緊密的聯系,比如什麽展覽,什麽宴會之類的,偶爾也會嘗個新鮮,但主體仍然是在現實中的,虛拟隻是精神上的愉悅,所以,千萬不要以爲玩遊戲能發财啊!
“啧,三刀哥,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與苗人風剛剛碰頭,鄭熙官就聽到什麽虛拟經濟是泡沫,虛拟産業不能讓玩家發财之類的言論,這讓鄭熙官很是莫名其妙。
苗人風抓了抓下巴,幹笑一聲,“沒什麽,隻是發個感慨,來,言歸正傳”。
“别正傳了,我們決定放棄此次行動。”鄭熙官說道,然後,不等苗人風問爲什麽,他就匆匆忙忙的離去。
“各有各的玩法,各有各的活法”,苗人風也沒有追上去問,嘀咕一句後就去逛街啦!
如今還隻是琥珀黑市開市的第一天,客人都還在陸陸續續的到達,此次發動攻擊倒是合适,隻是不能利益最大化。
苗人風不具備一個陰謀家的潛力,讓他拟定一個詳盡的計劃,會讓他腦死亡的,他是個很适合局部戰場發揮的家夥,場面一大,他就會陷入節奏錯亂中。因此,苗人風更喜歡參加事件,而不是劇情,事件牽扯的人物、地點都是狹小的,劇情就太過龐大了。
策劃一場小範圍事件,對苗人風來說仍然是有難度的,但他是有個有自知之明之人,所以,他列定計劃的前提,就是根據自己的實力。虛空體+仙神篆:祈雨+邪鼎冠,形成大範圍的“毒雨”,能夠造成所有人的中毒,但這其中也會有意外的。
抗毒屬性這個設定是沒有的,但有些裝備也具備這樣的屬性,這就得考慮到萬一有人會解毒,怎麽辦?苗人風的辦法也簡單,用最高級的毒,也就是由孟浩然私人研究出來,并且并被所知的“毒”。
如果不深入去了解設定的話,玩遊戲其實是蠻簡單的事情,修煉、裝備、寶物、丹藥,一路打打打,就是這樣的。如果深入了解設定的話,就難免會想着,這些設定如果整合起來,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比如木罡+風煞+元星,會形成什麽樣的“氣”?
諾貝爾也是經過無數的“炸”才研究出合适配方的。
深入了解設定後就會發現,一切物質的形成都必須有其正确的配方,就象苗人風的仙神篆:祈雨,他擁有“雨律”的成品,卻沒有配方。同理,風煞也是成品的“風”,但“風”是如何形成的配方,卻是屬于“風律”。
概括一句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而知道了“律”,就會提升到“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兄弟,你蹲在我攤位前,講了一堆其然所以然,究竟是買不買啊”,攤主一臉苦逼的低聲問道。
苗人風用兩根手指從攤面上夾起一根玉钗,“老闆,你知道玉钗是如何形成的嗎?”
攤主盯着苗人風看了幾秒,确定這貨不是蛇精病後,放下招呼琥珀守衛的手,“你手中的這根玉钗,來曆自然是不明的,鑒定後也不知它的屬性,那麽,我若是知道它如何形成,你覺得,我還會在這裏擺攤嗎?”
“才藝,款式圖紙,材質等等都是表面,是知其然,那你知道才藝是如何形成的嗎?知道材質是如何形成的嗎?這就是不知其所以然。”
“卧槽”,攤主受不了了,決定喚來琥珀守衛,但他還是沒有成功,因爲苗人風買下了那根玉钗。
但苗人風并沒有離去,支付了1500金後,丫繼續蹲在那裏拔弄着物品,“老闆,你這是幾個人合夥的?”
老闆是個跟苗人風年齡相近的玩家,能夠在黑市裏擺攤的,肯定也是江湖老鳥,信譽上還是有保證的,否則,也得不到黑市的難位。由于這是剛開市的第一天,人其實并沒有多少,老闆也是閑得蛋疼,就決定陪苗人風聊幾個騷。
“加上我一共十個人。”
“老闆,你覺得這塊玉佩的其所以然嗎?”
老闆覺得不能再愉快的聊天了,他正準備揚手時又放了下來,因爲苗人風買了那塊玉佩,老闆哭喪着臉,“兄弟啊!你究竟想做什麽?”
苗人風朝老闆腰間懸挂的一個六角吊墜指了指,“我要買那個。”
老闆先是進入人物面闆,點擊首飾欄裏的吊墜的撤除後,再将吊墜從腰間取了出來遞給苗人風,“3000金,不二價。”
“還有沒有類似紋路的?”
老闆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拷,難怪你之前什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原來是在研究陣紋啊”。
天地間原本是沒有成型的修煉系統,正是某個種族發現了陣紋的奇特,由此開啓了“種族修煉”的時代。不管是光暗、巫妖内、靈獸,還是人族,都是從“陣紋”中研究出“種族之氣”,研究中契合種族的武學,所以,就有了“陣紋研究”的群體。
但最原始的陣紋卻是因爲滄海桑田而消失無蹤,如今的“陣紋”都是從“原陣紋”裏創造出來,研究價值倒是有,卻沒辦法象“原陣紋”那樣,瞄上幾眼就能創造出一種新的,所以,獲得“原陣紋”無異于獲得“創造修煉體系”的總綱。
苗人風暗暗松了一口氣,麻的,爲了讓老闆把自己買下“吊墜”的行爲理解成“陣紋研究員”,他可是死了不少的腦細胞。吊墜其實并沒有什麽稀奇的,稀奇的是,苗人風從吊墜裏感應到了“神仙篆”的氣息,這就讓他很是好奇啦!
老闆屁颠屁颠的将一堆吊墜拿出來,各種款式都有,經過打折後,苗人風以5萬5千金打包買走了這批廢品。對老闆與苗人風來說,這些吊墜其實都是廢品,此堆吊墜真正有價值的地方,就是“紋路”,老闆知道,苗人風也知道。
但老闆是生意人,不是研究員,這也是爲什麽此堆吊墜售價較低的原因,陣紋這東西在識貨人眼中有價值,不識貨人眼中一文不值,而識貨的人,其實是不多的。
苗人風也沒有馬上離去,讓老闆挪開一點,自己就蹲到了老闆的身邊,讓外人以爲這貨也是擺位老闆之一;而真正的攤位老闆也是無奈,陣紋研究員都是蛇精病啊!
苗人風所謂的研究,其實就是把“陣紋”通過“虛空凝視”後存入“虛空眼”,然後就是等着虛空眼的分析;當然,這種采集主要是進行數據對比,找到類似的資料,再反饋給苗人風。虛空眼是隻提供數據而不做出決定,決定權是在苗人風手中的。
随着時間的推移,琥珀黑市邀請的客人也陸陸續續到達,武功有三六九等,人自然也是有的,尊貴之客有單獨的接待,象苗人風這樣的俗客就沒有什麽好的優待。
設定無處不在,階級随處可見,“尊貴俗閑散”即是黑市對客人的五個身份劃分。
“老闆,你認爲金錢驅動人的前進,這樣的主題會不會三觀不正?”
老闆翻了個白眼,“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你所說的金錢驅動,隻是三觀之一,要我說,價值觀的樹立才是人生觀的前提,不是說人沒有目标跟鹹魚沒有區别嗎?在沒有吃飽之前,有個毛線的人生觀,本身就是鹹魚嘛!”
苗人風見老闆如此激昂,就知道這貨肯定誤會自己在鄙視丫在擺攤,苗人風也沒有解釋,他指了指面前的那堆吊墜,“那你認爲陣紋是世界改變的起源,這論點對不對?”
老闆身爲江湖老鳥,除了四處奔跑收貨,偶爾也做些殺人劫貨之事外,倒也接觸過遊戲的背/景事件或劇情,他想了想後,回答道:“深層的設定,我也不知道,單從武功設定來講,陣紋确實是起源,簡單的三流招式黑虎掏心,就是從甲骨虎陣裏分化出來的。”
老闆說完就看到那個蛇精病取出一套機械,手法娴熟的将機械進行組合,沒多久就出現一台小型的鍛造機。老闆認識這種型号的鍛造機,隻要有鍛造圖紙及材料配比,就能夠迅速鍛造出裝備、道具等等,老闆還知道因爲這種鍛造機的出現,造成鍛造藝人集體抗議的“機關吃人”事件。
“機關吃人”事件中,吃掉的不是藝人,而是那個被稱爲“機關天才”的玩家,這位玩家遭到“國藝盟”的殺手伏擊形成絕殺懲罰。
絕殺就是抹掉一切,這個玩家研究出來的“鍛造機”也因絕殺而失傳,就算這個玩家重新成爲一個新人,也因爲絕殺的懲罰,而無法再研究“鍛造機”,更不可能将相關資料告訴别的玩家。
“喲,兄弟,你這東西可值錢了”,老闆滿眼全是黃金币的低聲說道。
“嘿”,苗人風幹笑一聲,然後将所有買來的吊墜全部扔進“凹槽”内,鍛造機發出低沉的噪音,将所有吊墜化爲粉沫,然後經過機械周密的運轉後,将預先塞在裏面的帛布吐出來。原本空白的帛布上,印滿了橫七豎八的紋路,正是那堆吊墜之前所蘊含的陣紋。
“卧槽,還能打印?”老闆很是驚訝的喊道。
鍛造機的原理,苗人風肯定是不知道的,但它的功能卻是知道的,苗人風反正就是按說明書來操作,至于爲什麽能把紋路打印下來,那就得問那個被絕殺的原創者啦!得到所需的帛布後,苗人風又麻利的将鍛造機進拆除,然後問老闆,要買嗎?
老闆急急的點頭。
“你的難位歸我,我的鍛造機歸你。”
老闆狐疑的望着苗人風,又望了望自己的攤位,暗想着,我還有很多好東西沒有擺出來,這宗交易我是大賺啊!但轉念一想,蛇精神研究員看起來不是個低能兒,莫非自己擺出來的東西裏有好貨?老闆一時間難以決斷。
苗人風起身就走。
老闆趕緊拉住苗人風,咬牙切齒的說“成交”,成交的不僅僅是攤位上的物品,還包括這個攤位,所以,老闆完成交易時,還把“攤位牌”也遞給苗人風,就這樣,苗人風由客人變成了攤主。
“卧槽”,老闆暗罵一聲,他發現自己太蠢了,明明看到了從鍛造機裏“吐”出來的帛布,怎麽就沒有想起來,自己擺攤用的那塊大布,上面的紋路與帛布上極爲相似了?老闆頓時就不肯走了,但他也沒有反悔,就是想知道自己的攤布,跟苗人風的帛布之間有什麽聯系。
“我若說我也不知道,你肯定說我在裝逼,可我真的是不知道啊”,苗人風攤了攤手說道。
老闆一臉幽怨的離去。
“拷,真心累啊”,苗人風将帛布跟攤布揉成一團塞進真物袋内,什麽吊墜、陣紋等等,全尼瑪是掩飾,真正想要的就是這個攤位,不,正确的說,是位置。
仙神篆:祈雨,有個坑爹的設定,那就是要對應方位,方位不對的話,就祈不來雨,而這個攤位的方位正是“祈雨”所需要的。其實這樣坑爹的設定也是有道理的,若是随時随時都能“祈雨”,那豈不是亂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