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絕殺的死亡都是等級清零,但之前積攢下來的修爲經驗不會清零,隻要恢複到之前死亡時的實力,就能重新獲得到所積攢的修爲經驗。這種設定還是值得稱贊的,否則,死一次就等于失去雙份的經驗,再去積攢就非常苦逼啦!
雨綿綿,小徑寂靜,穿過雨幕籠罩的小徑後則是一片草地,前方數十米處有個營地,敞開的營帳很容看到雨中的身影;不等苗人風走近,兵器出鞘的聲音響起,嗖,一支箭矢落在苗人風跟前,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三刀哥,是三刀哥嗎?”一道身影沖出營帳,在離苗人風數米處停了一下後又沖了上來,然後跟苗人風來了一個親密的熊抱。苗人風一時間沒認出來,但面容是較爲熟悉的,随後想起這個胖家夥是誰。
“鄭熙官?”
“是我咧!”前青城真傳,如今江湖雇傭兵的鄭熙官,咧嘴大笑道。
鄭熙官跟苗人風認識極早,是苗人風還在成都郡時就認識的,這個胖子的運氣極好,做了個任務就被青城太上收爲徒弟,直接就是内門弟子,然後在其師的努力栽培下,修爲不斷上升擠入真傳行列。由于其師是青城太上長老,鄭熙官随後也在青城成爲較爲重要的真傳弟子,但這一切都在青城覆滅後化爲烏有。
“狄師兄也曾找過我,但青城的敗勢己定,我又沒有狄師兄那樣堅韌的毅力,隻好拒絕狄師兄的提議”,提起青城往事,鄭熙官也是一臉噓唏,然後問了問苗人風的近況,苗人風說也是瞎混。
“這是青城惡棍胡三刀,我師兄”,鄭熙官跟苗人風叙舊後,才跟營帳内的人介紹苗人風,由此可見他在這團隊中地位最高。
青城惡棍還真是苗人風借用“胡三刀”之名闖出來的稱号,不過,苗人風至今沒有弄懂爲什麽會有這樣的稱号;按理說,他在成爲胡三刀時也扮演洛杉子了,做洛杉子的時間更長,胡三刀在青城的存在感很低的,卻不想也闖出了個“青城惡棍”的稱号。
稱号這玩意兒可不是随意亂給的,能夠帶上宗派前綴的,都是在宗派中的風雲人物,狄禾火的“青城孤劍”,勿弗子的“多寶道尊”等等。
鄭熙官的話被某人打斷,此人并沒有用傳音入密,而是直接置疑苗人風的來曆,“大官人,你與這樣胡三刀已經有兩年多沒見,你怎麽保證他不是奸細。”
鄭熙官仍然是樂呵呵的表情,朝那個說話的基友擺了擺手,“你不知道我跟三刀哥認識的經曆,嘿嘿,可以說,我現在做的事情,都是跟三刀哥學來的。”
在座的人都露出恍然的表情。
苗人風哭笑不得,他跟鄭熙官認識時,其實并不叫胡三刀,而是叫“曾牛”,兩人在成都西部官道邊的“紅籠客棧”相遇,然後發生了事件。當時,苗人風跟勿弗子聯手激活事件,是爲了獲得了修爲經驗,而所做的事情,就是殺人放火加掠奪。
鄭熙官當時也是大胖子,滿滿的正義感,要代表月亮消滅苗人風,結果被苗人風給擒獲,那時的苗人風還沒有一言不合就殺人。因此,鄭熙官是目睹了苗人風“強盜”行爲,然後在逃跑途中掉進一個坑裏,救了被“紅籠客棧”關起來的青城太上,從而成爲青城内門。
鄭熙官如今也走上了“綠林好漢”的道路,“盜、匪、賊、寇”是“綠林盟”四股強大勢力,職業範圍倒是界定不明确,但隻要成爲“綠林好漢”,必然非匪即賊,非寇即盜。巨枭代表的是綠林扛把子的地位與身份。
鄭熙官走的是“巨寇”路線,寇在綠林盟中屬于殺官造反的集團,盜、匪、賊最多就是占個山頭,劫掠過往商販之類的;寇做的是天下大買賣,以攻城掠寨爲主,除非是利潤極大,才會客串一把盜匪,否則,最差也是攻打縣城的。
襲擊“黑市”的難度并不低于攻破一座縣城,包括鄭熙官在内,共有七個人,都是成勢巅峰先天的等級,鄭熙官極力邀請苗人風加入他的“官寇綠林”。
苗人風欣然應允,這讓鄭熙官非常高興,肥胖的身體扭了扭後,跟苗人風介紹起“琥珀黑市掠奪”計劃,而其餘的大寇們一臉的無奈。
“大官人不是一個魯莽的人。”
“就是,我們跟他認識快兩年了,大官人總是笑嘻嘻好象很平易近人,但實際上,人胖心眼多,能讓他如此親近并信任的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所以,這個胡三刀應該是沒問題的。”
苗人風并沒有聽到那幾個玩家的傳音入密,但隻要看看這幾個家夥的嘴唇微微顫動,就知道他們在用傳音入密交談;不過,傳音入密都是單對單的,多人交談是沒辦法都用傳音入密的,所以,這幾個家夥借口警戒後,跑到外面低聲交談,就讓苗人風聽到交談内容。
鄭熙官的計劃顯然是經過周密推演後定下來的,不管是地形的漏洞,琥珀黑市的防禦細節,等等,都被鄭熙官有針對性的做出布置。
“三刀哥,你覺得呢?”
苗人風沒有說話,他正用虛空眼将鄭熙官描繪的地圖進行錄入,然後再将計劃錄入,虛空眼的功能是采集、分析、反饋。它現在做的就是分析,不是分析計劃能否成功,而是分析計劃的數據。
數據哪裏來?其實就是成功的例子進行比照。
“據我所知,琥珀黑市的開市地點,一般都是在開市當日才會公布,然後在當天進行客人的接送,但接送到達的地方,并不是開市真正的地點。而是等客人全部到達,或者時間到達後,将所有人集中送到真正開市的地點。”
鄭熙官倒是沒有露出自信的神情,他拍了拍凸起的大肚腩,“雖然已經做出這樣針對性的布置,但三刀哥所說的也是我所擔心的。不過,都走到這一步,也隻能見招拆招了,至從苗人風引入靈池構築後,整個遊戲變革可以用日異月新來形容了。”
“怪我咯”,苗人風暗自吐槽。
鄭熙官如今的行動其實也是一種自保的方式,就象天地環境惡化時,隐門進行了類似閉關鎖國的自保,而國宗則被推到明面,維持漸漸沒落的武權。但苗人風完成靈池事件後,環境改善的大門突然打開,隐門立即打開了國門,進行有效的建設,随之與國宗就有了激烈的矛盾。
十字雨花宗倒是可以說是國宗内部矛盾的激化,但十字雨花宗也僅僅是退到了蝦夷島,青城歎的劇情卻是直接将一個強大的青城劍宗搞得覆滅。這就不是國宗内部的矛盾,而是隐門在背後推動,迫使國宗盟爲搶奪青城山而做出更徹底的行動。
從大的方向來說,初界—虛空—彼岸,形成一個完整的天地,虛空是雙向防護罩,它過濾彼岸輸送往初界的能量(氣);同樣,虛空也在過濾初界輸送往彼岸的能量(氣),從而讓初界與彼岸都能獲得到生生不息,相輔相成的環境。
從彼岸塔的功能就會發現,初界的山川河流中存在類似“彼岸塔”的自然地域;當這些自然地域遭到天地環境惡化的削弱時,虛空就會隔絕“來往”。由此就形成惡性循環,初界環境越來越惡化,虛空也越來越嚴密,彼岸對初界的反哺也慢慢斷絕。
當“規則”重新在初界顯露威力時,就說明初界與彼岸之間的良好循環已經激活,但這也意味着“新時代”的降臨。如何在“規則”之下适應就成了初界武者們迫切考慮的事情,隐門的作法就是搶占那些類似“彼岸塔”的自然區域,如青城山、峨眉山、少室山等等。
玩家們的作法就是攻城掠地,先占下一個地盤,然後再考慮尋找“彼岸山河”的地點,彼岸山河肯定是有的,大與小罷啦~隐門與國宗吃肉,玩家們喝湯,大家都能在“規則”全面降臨時,獲得到喘息的機會。
鄭熙官并沒有考慮那麽遠,他其實也不知道什麽叫“規則降臨”,他隻知道随着天地環境的改善,修煉資源即豐富又稀少;豐富是指資源的旺盛,稀少是指被人爲的占有。在這樣的局面下,鄭熙官必須靠掠奪才能儲存起自己以後的修煉資源,從經濟角度來說,也是奇貨可居。
亂局在太玄兩京十六郡暫且是看不出來的,但在争議十一郡,亂局已經顯露出來,鄭熙官已經攻下了“掖郡”的一座縣城,在那座縣城附近,有一口奇特的“井”;此“井”每秒都在增加周圍環境的靈氣純度,鄭熙官正是先發現此“井”,才攻下附近的縣城。
“我在青城時已經了解過靈池的構築,它是由罡煞星組成的陣,剛建時還不是太過明顯,但随着時間推移,就會發現靈池塔就象是信号塔,它向遙遠且神秘的空間發出一種奇特的波動頻率,從而将靈氣牽引過來。”
苗人風砸了砸嘴,“熙官,靈池構築,我知道,我們還是回到攻打琥珀黑市的事情上來,你所發現的那口井,是否需要什麽物品或材料?”
鄭熙官朝苗人風豎起大拇指,“三刀哥,你說的沒有錯,我剛開始以爲這是口井是天然靈池,但後來才發現,它是半天然的。倒不是說另一半是人工,而是它的潛力需要靠工人才能發揮出來。”
“所以,你是來搶靈石的。”
鄭熙官再豎大拇指,“沒錯,三刀哥,如今靈石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
苗人風摸了摸額頭上的“邪鼎冠”(巾帶),“你在接近那口井時,有沒有聽到聲音?”
鄭熙官張大了嘴巴,一改笑嘻嘻,大大咧咧的作派,放出感應進行氣息隔絕後,傳音入密說道,“三刀哥,你也是異人?”
“異尼妹”,苗人風沒好氣的罵道。
鄭熙官不是異人,但他确實聽到了聲音,不過,據他說這聲音并不是針對他而來,更象是一種回音。
苗人風不想牽扯太多彼岸的事情,倒不是不想告訴鄭熙官,而是彼岸的事情隻要經曆過才能聽得明白,不經曆過,聽得會很迷糊的;就算苗人風親身經曆過很多,他有時也仍然是一團迷糊的,所以,我們還是回到琥珀黑市上的話題。
琥珀黑市、麒麟黑市、蒼鷹黑市、甲龜黑市,并稱“四大黑市”,其背後大佬極爲神秘,但從探查到的情報可以知道,四大黑市背後都有門閥的身影。因此,四大黑市不敢公然開市,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開市,原因就是怕國宗盟前來掃蕩。
國宗對于黑市來說就是城管,若是黑市背後站的是國宗,那黑市也就沒有“黑”字;國宗是武權的代表,倒不是說門閥不能經商,沒有這樣的道理。但武者資源的交易管理者正是國宗,門閥若是想做這樣的生意,就必須在國宗盟挂牌,這其中自然需要分出不少的利潤。
琥珀黑市的成員來自各個門閥、世家,而在其中最出名的玩家,當屬“鷹蝶比翼,豺狼滿地”,琥珀鷹與沈蝶衣就是其中的鷹蝶,兩人原來是冤家,後來成了日久生情,現實與虛拟都是夫妻。豺狼是琥珀黑市兩個打手集團,群嶺獵手即是豺,荒山猶客是狼,兩者都是擅于在山嶺間作戰的集團,而琥珀黑市的開市地點,一般也都是在群山峻嶺内。
攻打黑市說易也易,說難也難,易就是指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參加市易的人本身就不是善茬,若是發現黑市不足以維持,這些參市者就會加入混亂中。說難就在于必須引發黑市的混亂,并營造出黑市維護者無力後繼的局面,吸引那些參市者加入這場掠奪的盛宴中。
鄭熙官的計劃叫“因地制宜”,這是好聽的,其實就是“随機應變”;因爲沒有辦法提前知道開市的地點,自然也不可能早一步埋下伏兵,而就算有内應在裏,開市的時候會提示在事件中,這就隻能強制下線。
被琥珀黑市邀請的可不是什麽無名之輩,不僅聲望高,家産也是豐厚的,強制下線的話,損失會極爲慘重,也就不可能有誰願意當這個内應。那沒辦法下線,遊戲裏又沒有即時通訊的設定,也就無法知道地點,所以,隻能是“随機應變”。
由此,計劃的重點是在開市之後,而不是開市之前。
苗人風的腰間突然一陣顫動,低頭一看卻是之前撿來的令牌,“看來集合的地點就是這片區域”,苗人風嘀咕道。令牌能夠震動,就是琥珀黑市提前在這片區域建立“信号塔”,然後就象發短信一樣形成共鳴,使得令牌能夠震動。
此時握住令牌的話,輸入真氣就能夠獲得“共振”的頻率,然後再入出感應搜索共振頻率,從而找到信号塔的方向。由此也能知道,爲什麽要請名望高、實力強及身家豐厚的。若是實力渣渣的話,想要完成集合,那也是不容易的。
鄭熙官與他的基友們都獲得了邀請函,苗人風倒是納悶那七個玩家是什麽來曆,能收到邀請函,說明這七個玩家聲望是有的,家底也是有的。但苗人風即然不知道他們的話,隻能說明這七個人是後來才名聲鵲起的。
苗人風取出一張面具戴上,然後與鄭熙官約定後暗号後,分散而開前往聚集地;聚集地離鄭熙官的營地還是蠻遠的,而雨也仍然稀稀落落的在下,雨水從面具的眼睛窟窿中滴落,這給了苗人風一個靈感,“若是能将毒混入雨水中,從天而降,誰能不中招?”
毒?苗人風有。
從天而降?虛空體也能辦到。
但如何将毒融入到“虛空射線”中,并在虛空行者俯瞰時,垂落地面,這就是需要思考的,接下來的時間,苗人風隻是依指示而動,讓走就走,讓停就停,然後搭坐上纜車。這些動作都不影響他的“毒雨降臨”思索。
歸根結底,還是要動用“道”,“勢爲借,意爲用,相爲控,域爲創”,苗人風倒是達到“掌控規則”的實力,但他不是諸天,也沒有破碎虛空,所以,就算有實力,他隻要是在初界,就隻能借。當然,他這麽彪悍的“無上衛道者”,跟其餘的初界武者“借道”是不一樣的。
其餘的初界武者就象是信徒一樣,向諸天進行祭拜,然後獲得諸天的允許借用規則,信徒對主神必須是忠誠的,不可能一天換一個,需要的時候就換主神。這就是苗人風與初界武者不同的地方,苗人風不是信徒,他也是主神,但是個光杆司令的主神,所以,他說是借,倒不是說是“硬搶”。
隻是這裏有個問題,單是重天就有三十三,而一個重天并非隻有一條規則,它是有很多規則的,那麽,能夠讓“虛空體+邪鼎冠”形成“毒雨降臨”的規則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