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宗盟裏有個“匠人會”,那些武功渣渣,才藝專業卓越的人,可以通過“匠人會”的考試獲得執照,此後就受到國宗盟的保護,也可以任職于國宗之外的勢力;當然,在接受國宗盟的考核并保護後,這些匠人也要完成一些國宗交待的任務,并遵守其中的條規。
匠人是一個統稱,煉丹、機關、中醫、農師(草藥)、煉器等等都是“匠”。
從真鍾那裏獲得到五粒“異種”後,苗人風并沒有把它貢獻給六扇審判庭,而是翻查起“罪匠”名錄,這世界上離經叛道的科學家還是很多的,孟浩然就是其中極爲卓越的家夥;不過,孟浩然武力強大,又視國宗如無物,國宗也沒權力将他列爲“罪匠”。
六巢古都的情報收集還是相當卓越的,罪匠錄内的一些人都被六巢探子找到了蹤迹,然後記錄下來等待啓用。
在六扇門尚未出現時,六朝古都的情報服務對象是“林氏貨棧”與“苗氏産業”,苗氏産業才是重點照顧對象;那些苗人風投資的團隊,都在六巢古都的監控中,但六巢古都也同時對這些團隊提供情報,以讓這些團隊能夠成長起來,當然,情報是要收錢的。
另外,苗人風在遊戲購買的田地、店鋪等等,即是六巢古都情報聯絡點,同時也是這些六巢探子們的補貼,若是鋪子虧損的話,這些探子們就隻好去吃土啦!
由于當時苗人風沒有明确的奮鬥方向,六巢古都的業務也就沒有針對性,下達給十數萬情報人員的指令也很簡單,收集任何奇怪的情報;對于這種奇葩的指令,十數萬情報人也是個個懵逼的,但卻也不得不去做,六巢是繼承神衣院的制度,這就使得每個情報人員,每月都有各自的情報收集量,完不成就要扣工資的。
因此,在苗人風被封印的兩年時間裏,六巢古都收集的情報是不計其數的,有用的,沒用的,過時的,全部彙總到西域大月氏國的六巢古都總部裏,再由範和第、盜六等等人員進行評定,歸檔等等。
罪匠錄就是那兩年廣闊撒網的成果之一,另外還是隐匠名單,重犯名單等等,若是六扇門的業務是消滅罪犯的話,單憑重犯名單,六扇門就能抓到将近一千名的“重犯”;這些重犯會被記錄下來,就是跟司丹子一樣,已經厭倦的奔波,改頭換面,改名換姓找了個地方定居,若是流竄的重犯,六巢情報人員也不會将之記錄下來的。
青瓦紅磚草籬牆,白石坦途繞村梁;雞逐牛耕谷滿倉,孩童笑問爲何來。
140名六扇真力槍衛面無表情的行走着,140名六扇刀尺衛隊列嚴整的行走着,隻是他們眼中隐藏的笑意,說明他們對自家大佬突然呤的詩表示想笑。140名六扇真力槍衛就是原來的六巢真力槍古衛,原本是147名,苗人風抽調出其中的骨幹7人,組建了以扇刀、異尺爲陣列的六扇刀尺衛。
扇刀與異尺是專門配制的武陣,名爲“刀尺屏”,平時三角隊列,戰時如尖刀突進,然後如孔雀開屏般展開武陣;經過“喜鵲嶺”的特訓與抽選,140名六扇刀尺衛也算有點雛形,真力槍衛與刀尺衛就是苗人風的近衛軍,真力槍衛已經不需要再訓練,目前就是一對一的對刀尺衛進行培訓。
苗人風積累下來的資源足夠140刀尺衛晉階先天,但NPC晉階不僅需要資源,還需要契機,真力槍衛們當初就是在“張飛書界”裏獲得到突破先天的契機,消耗掉苗人風近億金的資源;刀尺衛如今就是缺契機,這也是他們爲什麽還沒有成型時,被苗人風帶出來的原因。
數百名淡藍勁裝的武者走入甯靜的村莊,并未引起恐慌,此處可是燕京的近郊,再說武者屠殺平民是非常嚴重的罪行;相比之下,武者屠殺武者卻沒有那麽重的罪,當然,這是指野外,若是沖進武者家裏屠門的話,從此後就隻能四處躲藏啦!
人族所有的村落都有一個機構叫“村衛所”,這不是屬于朝廷的機構,卻是屬于國宗盟的機構,村衛所的村衛擔任者,要嘛是退隐的武者,要嘛就是身有殘疾的武者;另外,國宗盟也會将一些有潛力的弟子派駐到村莊進行基層試煉,不接地氣的弟子是無法成爲宗派核心的。
“某乃嚴莊村衛嚴義,諸位大人有何事?”說話的是個頭發蒼白的高段(完美丹田)宗師,從他紊亂的氣息就可以知道,此人受了極爲嚴重的内傷,否則不會如此的蒼老。
尉遲叔揮了揮手,真力槍衛與刀尺衛就迅速散開,扼守住村落通往外面的要道,同時,越過嚴義湧進村落内。
嚴義沒有動手阻止,他很平靜的任由這群來曆不明的藍衣人進入村莊,他的目光直視苗人風,突然做出一個令所有人意外的動作,他卟通一聲跪下,平靜的眼神充滿着欣喜與激動,“大人,我是羅中貫啊”。
苗人風吓了一跳,羅中貫這個NPC對苗人風而言是無法忘記的,他最早任職神衣院時,還隻是三流等級,而羅中貫當時是高段一流等級;羅中貫當時的投靠,對苗人風來說是幫助非常大的,随後,苗人風不斷成長,并幫助羅中貫修複丹田擴增的缺陷,羅中貫突破到巅峰大宗師,并鑄就氣勢。
可惜,苗人風與皇帝鬧翻,皇帝解散神衣院時,将所有銀章神衣全部調入洛京,羅中貫等人當時并沒有留下來跟随苗人風,倒是三千餘名神衣武衛堅持與苗人風站在一起;後來,這三千餘名神衣武衛被苗人風派到偏遠的“菟郡”。
由于苗人風去了靈陸大半年沒音訊,這些忠誠的神衣武衛也不得不散掉,最後就餘下一百餘人,也就是後來的六巢古衛。147個古衛裏,還包括當初苗人風當“也先汗”時的“也先劍衛”,這是最忠誠及不離不棄的屬下,苗人風還是很看重他們的。
羅中貫等十數名銀章神衣及一萬五千名神衣武衛入洛京,成爲皇帝組建的“緝盜司”成員,緝盜司的大佬是被稱爲洛京四公子的高行盜、勃覺、胖海豹及凸凸丸;這四個家夥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要掌握緝盜司,就要将神衣院的痕迹抹殺掉,而十數名銀章神衣就是他們要對付的首要目标。
兩年多的時間看似不長,但對于玩家們來說卻是非常長的,羅中貫等十七位由苗人風提拔起來的銀章神衣,在入洛京三個月後就“離職”;原因自然是受了重傷,至于如何受傷,那還需要說嗎?
望着白發蒼蒼的羅中貫,苗人風發現自己居然有難過的情緒在心中積結,他将羅中貫扶了起來,扶起之時也搭了一下脈。
雖不是專業的中醫,但武者受傷是家常便飯,苗人風更是受過丹田創傷、資質創傷、真竅創傷,就連氣碑都爆裂過,久病成醫,苗人風隻是搭一下脈就知道羅中貫受了什麽具體的傷勢。
對于洛京四公子鏟除異己的行爲,苗人風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任何的生氣,這讓他知道自己确實成長了不少;若是兩年前知道自己的部下受到這樣的重創,他早就獨闖洛京,将四公子打成四殘渣。
當然,現在沒有這種沖動,并不意味着苗人風就會放過洛京四公子,合适的時機下,他也不介意替自己的部下出一口氣的。
“其餘的人呢?”苗人風問道,他問的是另外幾個最早跟随自己的銀章神衣,劉世顯、趙山義、周神通、齊越勇、原進、黃鐵蒙、野利隆義、方天縱、原繼序。
“周神通、原進、趙山義死了,其餘人都在村衛所。”羅中貫哭着回答道。
按照年歲,羅中貫今年也隻有43歲,隻是武者一旦遭到内傷,蒼老度比平民們要快很多的。
“大人……”,活着的前銀章們跪地痛哭,他們爲當初選擇離開苗人風進行悔過,但事實上他們也沒有錯,神衣院是皇帝的神衣院,對于NPC來說,皇帝要他們去哪裏,他們又豈能拒絕?當然,也有私心在裏面,畢竟坐上銀章之位是極爲不易的。
苗人風并沒有責怪他們當初的選擇,事實上,他們當初的選擇也是好的,若是選擇跟他一起走,等他去了靈陸大半年,這些銀章肯定也是要散掉奔走四方的。
劉世顯、齊越原、黃鐵蒙、野利隆義、方天縱及原繼序都沒有缺胳膊斷腿,這讓苗人風松了一口氣,雖然暗疾已經積累了将近兩年,但苗人風經過一番探查後,知道是可以救回來;不過,他們的修爲也隻能恢複到巅峰大宗師,并且是無勢,當然,這些也可以修煉回來的。
鳥仁之前探查“嚴莊”時,自然也看過村衛所,隻是羅中貫等人變化極大,鳥仁也沒有認出來;此時就則是上前賠禮道歉,羅中貫等人哪裏敢跟鳥仁客氣,态度擺的極低。
NPC之間的龌龊,苗人風沒有理會,在忙完羅中貫等人之事後,尉遲叔已是提着一個人邁入村衛所,此人正是司丹子。
不過,雖然被擒拿,司丹子卻是毫無懼色的,見到苗人風時,咧嘴笑道:“你就是此夥人的上官吧!真是年少有爲啊!”說完,發現羅中貫等人也立于一旁,司丹子朝他們點了點頭,“某早就看出你們這批人不簡單,隻是某也是逃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現在看來,你們是找到了靠山啦?”
苗人風揮了揮手,其餘人都退出了村衛所,司丹子有些疑惑的望着苗人風,随後,他眼中露出了然之色,“看來你不是來抓我的,是想讓我幫你煉丹?嘿嘿,這位少年上官,我煉的丹可是經常吃死人的。”
啪,司丹子的臉被甩了一巴掌,不輕也不重,卻是足夠的疼。
司丹子捂着臉望着苗人風,笑容卻是不改,不過,也沒有再出聲說話。
“我是苗人風。”
司丹子“哇”一聲大叫,整個人如驚弓之鳥般竄到一邊,整張臉都被“苗人風”三個字吓的慘白,他不是在演戲,而是确實非常的懼怕苗人風。
這讓苗人風有些納悶,他相信司丹子聽過自己的名字,但沒道理會吓成這樣啊!
“苗苗苗屠”,司丹子結結巴巴的喊道,“有有何吩吩咐?”
苗人風沒有去細究司丹子爲什麽如此懼怕自己,将裝着五粒“異種”的箱子取了出來,打開,“可知何物?”
卟通。
司丹子跪了下來,哭喊道:“大人,小的伏罪啊!”卧槽,什麽情況?苗人風一臉懵逼的望着吓的渾身顫抖的司丹子,随後,他若有所思的望着箱子中的“異種”。
“六扇門轉變職責的那一刻起,所有異種組織都知道自己的世仇出現了。司丹子不僅認識異種,并且得知我名字後,表現的如此驚怕,但異尺沒有反應,我也沒看出他體内有種子,那隻能是一個結論,司丹子是異種組織的成員。”
“小鳥”。
“屬下在。”
苗人風傳音讓鳥仁去詢問羅中貫等人關于司丹子兩年來的動向,不久後,鳥仁就前來彙報說,兩年來司丹子并未出過村落。至于有否陌生人與司丹子接觸,羅中貫等人表示無法肯定,他們實力大損再加上心境的變化,對周圍的事務處于漠不關心的。
“你30年前去過那地方?”
司丹子沒有發覺苗人風這是一句試探問話,他點了點頭,“是的,小的30多年前被流放海外,遭遇台風來襲落海,抱着根木頭漂了不知多長時間,醒來時就在那個地方。”
“難怪這貨怕成如此模樣,丫是人奸啊!”苗人風在心中嘀咕道。
若是在蠻荒時代,人奸就不是死那麽簡單的事情,各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懲罰,對于現今的人來說是極爲恐怖的;苗人風自己看資料時都會吓的心裏發毛,何況是司丹子這個真的當了人奸的家夥,“不過,他怕成這樣子,倒也有好處。”
好處就是司丹子這老貨不需要苗人風細問,自己就一五一十的交待30年前發生的事情。
司丹子所去的地方不是北陸,也不是靈陸,他也不是開始就願意當人奸的,主要是當時看到的都是“人”,司丹子錯以爲這是一個偏居海外的人族村落;因此,司丹子在開始的幾年過的很開心,島上的“人”對機關術極爲陌生,讓司丹子當了幾年的爲人師表。
直到某天他發現了一個恐怖的秘密,過程可以參照一部叫“畫皮”的電影,當然,沒有看過也不要緊;具體過過程就是,某個島上的人,血肉及皮全部融化爲“液體”。這些液體最終凝結成“種子”,而那人的骨架也在皮血肉全部融解掉後開始拆解,最後重組成一具獸形骨架。
發現秘密的司丹子并沒有被殺掉,而是屈服于島上的酷刑,然後被送回大陸潛伏,他的任務也不是當探子,而是提供一個集聚點;随後的30年裏,司丹子接待過很多的人,他不知道這些人當中有多少是“異人”或者是“正常人”,他隻負責接待,并交給這些人信物,然後,這些人就會馬上離去。
道體與“異種”之間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修煉出道體的秋名山虎窟老大武獸族“虎固”,比如修煉出道體的妖族“共工落僵”,但他們都不是“異種”。他們依然保持自己種族的某些特征,隻是在外形上與人族有較多的接近,這是“道體”修煉帶來的變化。
司丹子描述的才是真正的“異種”,由所有智慧種族的骸骨異變而形成的,它們通過骨骸的拆解與組合,形成與人無異的外形,再以“種子”爲核心進行僞裝。因此,可以得出一個很恐怖的結論,蘇妲己就是四千多年前的女武聖蘇妲己,并不是蘇東坡的女兒。
由此,就能知道“申公寶藏”爲什麽能吸引如此多的“異種”出現。
“呵呵”,苗人風忍不住發出嘲笑之聲。
司丹子已經暈迷倒地,打暈的他的正是好久不見的銅羅灣扛把子“孟浩然”,兩年多不見,浩然哥風采依舊,一見面就是熟悉的“蠢,是世間無藥可醫之病”,這讓苗人風倍感親切。
與孟浩然結伴走出村衛所,浩然無視将他重重包圍的六扇武衛,語氣雖然淡漠卻仍有一絲親切在内,“你終究是走出來了啊”。
苗人風撇了撇嘴,“當初不是你把我禁锢在西域嗎?”
哒,浩然哥敲了一下苗人風的腦袋,苗人風沒有躲開,讓浩然哥很開心的放聲長笑。
“若是真是禁锢你,你又豈能在青城扮洛杉子?讓你安份一段時間,對你自然是極有幫助的,不過,你何時找我報仇?”
苗人風翻了個白眼,“我還在積攢力量,你就洗幹淨了等我砍掉你的腦袋吧。”
孟浩然再次大笑,看來他今天心情很不錯啊!
笑聲漸消,孟浩然斜眼望着苗人風,苗人風也經常這樣看人,就是從孟浩然那裏學過來的,“看來你是沒有把握的。”
廢話,若是有把握,早就開打了,也不需要把築境纏于周身。
從孟浩然出現時,苗人風就在尋找攻擊他的機會,可浩然哥看似輕輕松松的與他并肩而行,并且還在中餘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卻是沒有一絲的空隙暴露出來,這讓苗人風隻能繼續等待下去。
“你不也是沒有把握”,苗人風嘲笑道。
孟浩然“哼”了一聲,“我又不殺你,何來的把握?”
“意思是,你要殺我就有把握了?”
“猖狂的小子。”
“狡猾的老頭。”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圖謀什麽”,苗人風朝前方空無一物的地方大吼道。
孟浩然出現後又消失,但他帶走了一片雲彩——司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