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八亂局

苗人風琢磨半天終于想起來盜六的這一招,不正是“洛杉子”的遭遇吧?洛杉子也正是被人用此種污招給害的,不過,他也沒有阻止盜六的意思。這些家夥若是實施一場劫案的策劃,是個能手,但要想在官朝上用計謀,還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成長的。

盜六的這個污招固然是要害周正雄,背後的意圖也是有的,那就是分清楚形勢,比如周正雄的“寒林”派系中的官員是誰,閣老系的又是誰等等,分清楚後列個朝中官員人物關系圖,以後就可以有針對性的進行布置啦。

但事情并沒有按參謀部的劇本走,周正雄沒有因爲自己派出的親信被六扇門打斷腿,而親自找上六扇門;反而是一道人影跌跌撞撞沖進來,啞着聲音喊道:“大人,叢英死了”。

苗人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招集人馬沖進燕外北衙門,将周正雄幹死,但那報信者卻說叢英死在燕京城外西北方向的“鳳鳴崖”;苗人風頓時愣了,他扭頭問呂缺布,“叢英今天的任務是什麽?”呂缺布搖頭,他不是管這個的,出勤歸一個叫荟萃雲的女玩家管。

荟萃雲原是五嶽劍宗的内門,後來其所支持的真傳在宗内鬥争中失敗,暗然出師,跟随他的内門子弟們散散的,走走的,荟萃雲就是遠走西域的數十人之一;此後在月港之戰中敗于苗人風之手,又被林千棟招安成爲林氏貨棧的得力幹将。

林千棟不願入六扇門,盜六就将林氏貨棧裏經過兩年多考察的玩家招入六扇門,荟萃雲、小桃紅等等前五嶽内門一直希望返回玄地;如今有此難得的機會,紛紛響應盜六的應召,從西域趕到了燕京,并迅速接手所要負責的事項。

兩年的時間裏,這些前五嶽劍宗的内門也都跨入的開竅先天,荟萃雲也達到了成勢二竅先天的等級,她并不在議事所在的地方,趕來時顯的有些匆忙,出勤記錄的冊子也沒有帶在身邊;不過,她的記憶力極好,隻是想了想後,就說出叢英的去向。

六扇與六巢的制度都是照搬神衣院的,神衣院的銅章神衣外出,都需要有報備,不管是出任務還是做私活,回來後也要寫一份詳細或簡單的報告進行留檔;來燕京的三千名前六巢精英,都是前神衣衛,對制度自然是很熟悉的,也沒有誰會去違反。<>

利用春坊與雁坊兩個當地幫會的矛盾,殺死春坊的坊長,挑動兩坊戰鬥,在兩坊戰鬥之時,六扇介入再挑釁衙差,由此引發衙差打小報告,再引出周正雄;這一整套計劃都是黑木崖參謀團制訂出來的,施展人員也都是玩家及原六巢古衛,六扇門的鐵章捕頭們并沒有參與。

三千精英主要是入京學習的,平時吃住都是在六扇門地表總部,叢英等幾個表現優秀的捕頭,被苗人風派出去接收皇帝送的店鋪,以及祟陽明當初留下來的店鋪;皇帝送的店鋪是在燕京外城北門這邊,祟陽明的店鋪則是外城東門那邊,叢英今天就是去外東門的。

數千統一着裝的六扇捕頭奔行于街頭,場面極爲壯觀,燕京這地頭規矩是極多的,如此多人集體行動,自然引發朝堂的注意;駐守燕京的大軍有20萬之衆,稱爲“燕武十衛”,安祿山就是其中一衛的統軍大将,但他負責的是内城駐軍,外城駐軍共10萬爲五衛。

外東門屬于燕武第七衛駐守,統軍大将叫“蘇夜”,此人成勢一竅先天等級,不過,統軍大将更多的是看其謀略及管理,修爲等級不是太重要;六扇門從燕京外城北門橫穿到達燕京外城東門,引發無數的驚亂,燕武第七衛自然不能坐視,雙方對峙于東門“胡餅街”。

對峙并沒有持續多久,苗人風築境巅峰地仙的實力,在平原自然是不敢跟數萬武衛叫闆,但在城内,也不可能把兩萬武衛全部鋪開;就算是三千捕頭也是無法在街面上全部鋪開的,因此,苗人風極爲嚣張的将燕武第七衛的一千武衛打趴,并活擒統軍大将“蘇夜”。

蘇夜怒極大笑,“你要造反?”

苗人風也笑,“你造反。”

蘇夜愣了愣,“你是血屠苗人風?”

“我是”。<>

蘇夜眼中的怒意突然消散,“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雖然不明白蘇夜爲什麽一下子敵意全消,苗人風也沒有去深思,見他已無爲難之意,就将他放走,蘇夜也沒有逗留,帶着一千傷員返回外城東門處的軍營,而六扇捕頭們則迅速接管了胡餅街。原本熱鬧的街頭變得靜悄悄,所有不服管轄者,不是被打暈,就是被敲斷腿,随便扔進街旁的店面内。

數千捕頭以精湛的盤問技巧在胡餅街的店鋪、酒樓、民居等等進進出出,所有不想回答問題或是喊出俺爹是某鋼者,同樣也是打暈或是敲斷腿;偶爾也會遇到一些高強的武者,但在苗人風面前全都是辣雞,一個個被打得重傷或生擒,扔到街面上。

“咳咳”。

“師兄,沒事吧?”

“我看起來象沒事?”

師弟一臉尴尬。

“麻的,這些藍衣人是哪冒出來的?”師兄低聲問道。

“好象自稱六扇門,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衙門的,看起來很霸道的樣子。”師弟也低聲回答道。

“我們的貨被搜出來了?”

“藍衣跟狗一樣靈,我們藏的那麽隐密,也能搜出來,看看個個都是刑偵老手;說起來,這種天藍色勁裝的服飾,我好象聽說過”,師弟皺着眉頭說道,随後,他拍了一下腿,喊道“神衣院”。喊聲太大,遭到監視他們的捕頭一棍猛打。

師弟硬扛着一通揍後,等那藍衣人不再打後,才拖着滿頭的包湊近師兄身邊,低聲說:“遊戲早期有個很牛的衙門叫神衣院,服裝顔色與款式與這些人很相似;不過,約在兩年前,這個衙門被皇帝解散掉,此後就沒有神衣衛在江湖上活動,莫非是換了個衙門?”

燕京外城魚龍混雜,各種明暗生意也是琳琅滿目,師兄弟這樣走單幫私活的人不計其數,而這條街叫“胡餅街”,胡不是指胡人,而是“胡亂”。<>沒有秩序就是混亂,就是胡亂,胡餅街也成爲燕京外城最大最亂的區域。

六扇門以疾風勁草般的速度封鎖整條街,自然引起極大的騷/亂,但在苗人風面前,不管是先天還是人仙都要跪,再加上147名先天真力槍衛,控制一條數萬人的街區,還是闊以滴!當然,六扇門控制胡餅街不是爲了整治街區,而是要找到叢英爲什麽離開燕京城的線索。

按叢英的出勤記錄來看,他到胡餅街是巡察,一是摸底胡餅街,一是查帳。

祟陽明在胡餅街一共留了三間店面給苗人風,苗人風安插神衣院的暗探接管,将三間店鋪轉爲神衣院在燕京的情報點;神衣院解散後,苗人風也沒有撤換人員。人心難測,npc不是呆闆的模具,同樣也有各種貪婪,多年沒有更改人員,或許這三間店面的暗探起了異心。

但不僅僅是叢英離開了燕京,三間店鋪的人員也全都離開,這就非常不合理啦!叢英雖然有調動人馬的權限,卻是不能調動這些店面裏的人,店面裏的人不能暴露身份,叢英若是調動,則容易讓這些暗樁暴露的,叢英是老神衣,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另外,六扇門總部就在外城北門,那裏有衆多的支援,叢英就算要求援,也不可能舍棄高端戰力拉上暗探這些後天三二流的戰力。

因此,三間店鋪是第一兇殺現場就在随後得出來,封鎖整條街的目地也在于此,是誰将屍體運出燕京城并放到“風鳴崖”那麽遠的地方;同時,也要盤查當時進出三間店面的人是誰,不要擔心找不到看見的人,六扇門的捕頭都是老神衣,有的是手段讓嫌疑人說出事實。

慘叫是胡餅街今天的主旋律,隔鄰的街也因爲聽到響不絕耳的慘叫而漸漸人煙稀少,最後,整個東門的四條街都安靜了下來,隻有慘叫聲在不斷的回蕩。

用鮮血澆灌出來的信息不斷回報到苗人風及衆基友耳中,一條又一條的信息在不斷的分析後抛棄,但也不全都是無用的,找到了幾個目擊者;再通過目擊者面容的描繪開始打探;或許目擊者離開了外東門,或許沒有離開,反正都是要搜一圈的。

地面震蕩之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随後就是馬蹄聲的出現,但不等使者喊出話來,就被一股勁力直接拍暈,身體趴在馬背上,老馬識途,嘶叫着載着主人返回原來的地方。

戰鼓“咚咚”大響,數萬武衛爆喝的聲音令整個外東六顫抖,但苗人風無動于衷,他不動,捕頭們也仍在繼續盤問,搜索,街頭處的捕頭則毫無畏懼的與前方的武衛對視。

池至誠與段九壺面面相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敬佩,血屠就是血屠啊!一人闖秋名山,秋名山就全部跪了,如今再闖燕京,仍然那麽霸氣側漏。

“大人,找到了”。

苗人風望着面前的血人,此人受刑過重,活是活不了了,但他的身份卻是被識破,“哈”,苗人風輕笑一聲。

東門隔鄰就是燕京外城前門,東門的動靜如此大,前門街區又豈能不收到風聲,在前門“大前街”西面一處巷子的院落内,勿弗子也發出一聲“哈”的輕笑,隻是雖有笑聲卻無笑意,“這個鍋,看來是要我來背了”。

東門與前門的接壤處是一處類似“凱旋門”的建築,此建築稱爲“門關”,屬于戰時可關閉并駐進小部隊的軍事建築;此時的“東前門關”已是被燕武第六衛的武衛填滿,在門關前同樣排列着整齊的武衛,隻是這些整齊的武衛此時雙腿卻是不斷的顫抖。

“閣下,适可而止”,站于門關之上的将領,居高臨下的低吼道。

蛟龍真力槍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苗人風手中,一聲沉悶的轟響後,站于門關之上的将領“噔噔噔”後退,他摸了摸生疼的額頭,手上一片濕熱,那是鮮血的溫度;将領明白對方手下留情,也明白對方要進入“前門”的決心,他随後下令撤退,于是,武衛們迅速撤走,捕快們如潮水般湧進。

與外東門一樣,外前外也迅速被六扇門所封鎖,勿弗子所在的那個街巷更是被圍的水洩不通,但苗人風阻止捕頭們進入巷子,自己孤身一人走進巷子,走進敞開大門的院落,看到一臉淡然而笑的勿弗子。

“?”,門被勁氣一掃而關閉。

鈴铛在無風的院落裏清脆的回蕩,那聽似無韻律的鈴聲,擾亂着人的思緒,“嘭”,鈴聲嘎然而止化爲碎片灑散在地;随着勿弗子的寶物“擾意鈴铛”的破碎,他與苗人風的交手也正式開啓,兩道人影在不是很寬闊的院落内交錯,勁氣裂碎地面的青石,摧殘院落内的花草。

勿弗子,武當傳承大弟子,成境巅峰人仙,江湖稱号“多寶道尊”,傳承級心法“北鬥星辰”以“四星宿”中的“北鬥星”爲主修,得“北鬥星核”後凝“北鬥星丹田”;鑄就“北鬥七星勢”,成就“北鬥三清境。

七劍落地爲北鬥,北鬥綻放星光耀。

白天的前門上空突然綻放耀眼的“星光”,引來無數人的驚歎,但“星光”又以極快的速度暗淡,令無數吃瓜觀衆猜測連連。

院落内。

勿弗子整個身倒飛而出,撞碎廂房的窗戶後,身體滾落其中,但瞬息過後,他又騰躍而出,七柄閃爍光芒的劍再次落地形成北鬥之局;不過,他沒有再進攻,抹掉嘴角邊的血迹,仍是一臉淡然的望着十數步開外的苗人風。

“當”,滄浪刀的刀尖敲擊着地面,音浪如海嘯般卷向勿弗子,但靠近時又如碰到了堅固的堤壩,轟然沖擊之後,音浪碎,消失。音浪雖消失,随其音而上的人卻沒有消失,綻放着“火罡”光芒的手掌,如跳躍于焰火的精靈,飄忽,兇狠。

一面銅鏡出現在斜下方,極爲精準的切中苗人風的左掌落點,掌與鏡碰撞之後,浸泡于掌中的“火罡”被銅鏡鲸吞;奔騰的火罡之氣從苗人風的丹田内傾洩而出。

借助這個空隙,勿弗子身體斜跨而出,七劍合一劍,劍顫而鳴,蘊含着勿弗子300萬點真力及300萬星力的攻勢,精準的切入苗人風的左腕處。

“嘭”,吸收過量“火罡”的銅鏡爆裂而碎,落地時,與幾滴鮮血混合在一起。

“噗……”,勿弗子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欲墜,又被他以劍柱地,強行穩住,“也隻能打到這種程度了”,勿弗子在心中歎息道。

凡境之上是術境,術境之上是築境。

苗人風從進入院落那刹那,築境全開,勿弗子第一時間就被“賞”了一記,随後的戰鬥看似雙方處于同一水平,實際上戰鬥節奏仍然控制在苗人風的手中;當然,勿弗子也非無一戰之力,諸多的寶物替他消掉很多次的危機,最後,也是借助寶物,擊傷了苗人風。

勿弗子的強大也是出乎苗人風的意料,要知道,勿弗子完全就是在“帝境”中戰鬥的,他所承受的不僅僅是威壓,還有混亂5重力6毒網、厭世、噬氣、滄海、蒼天、群山等等“境效”;這些境效換上差一檔的武者,隻需要一個境效,就會死在苗人風手上,而勿弗子卻是硬生生的承受了所有的境效,最後仍然擊傷了苗人風。

脖頸處傳來冰涼,勿弗子斜眼望了一下“滄浪刀”,将咳意強壓下去,望着面無表情的苗人風,他也沒有說話,隻是做了個請“随意”的動作。

苗人風收回了滄浪刀,冷眼望着勿弗子。

勿弗子眼中閃過惱怒之色,他知道苗人風的意思,但他不願意,“殺了不是也能爆出來?”

“啪”,刀背重重的敲打勿弗子的頭,把他的發钗打掉,頭發頓時垂落遮蓋了他的臉。

重新将頭發綁好,勿弗子不再掩飾自己的怒色,“我是不會給的”,然後,他的頭又被刀背重重敲打了一下,系統限制玩家打玩家的臉,卻沒有限制玩家拍玩家的頭,所以,勿弗子很無奈。

“你就算打我千百次的頭,贖命金,我也是不會給的”,勿弗子一邊綁頭發,一邊強硬的說道。

苗人風不說話,等勿弗子綁好後,再次拍散,如此不斷重複。

勿弗子在第三十七次把頭發綁好後心中一驚,“苗人風在等我傷勢惡化後死亡,他有其餘的手段?”所謂其餘的手段,就是某種道具,至于是什麽道具,卻是實在沒辦法猜出來,這款遊戲裏稀奇古怪的道具實在是太多了。

勿弗子知道是誰殺了苗人風的人,也知道那人留下了什麽證據,将苗人風引向自己,而苗人風明明可以殺自己,卻沒有殺,是在等着自己傷重而死,然後利用那件道具做後續之事,至于是什麽事,勿弗子也大略有些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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