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苗人風回答,手執笛子的年輕人已是隔着半米仰躺而下,他眯着眼睛望着夜空,“高手,你說岩松武館能撐多久?”
苗人風懶得理這莫名其妙的家夥,至于丫爲什麽叫他高手,這個千萬不要當真,如今帥哥美女不流行,流行叫“高手”。
“認識一下,我叫朝區衆,朝陽區人民群衆就是我。”執笛者也就是“朝區衆”笑道,見苗人風并不理會他,他也不尴尬,收回手在身上擦了擦,“高手就是傲氣啊!那麽,高手此次入岩松武館,應該也是爲了岩珠吧?”
岩珠,增加資質的物品之一,它的優點是缺啥補啥,缺筋骨就補筋骨,缺悟性就補悟性,浮動率在150~500之間,屬于較爲稀有的修煉資源。
“五色大旗宗的蟲色旗弟子,替海鲨幫賣命,出場費應該蠻貴的吧?”
朝區衆朝苗人風豎起大拇指,“我宗如此低調,高手也能一眼看出我的來曆,佩服佩服。”
國宗中最高調的不是武當,不是少林,而是青城劍宗,至于此宗爲何如此高調,也是有各方面原因的;一是最早玩家們都在成都郡,與青城劍宗打的交道也多,對此宗的npc也是了解甚多。
受這個出生地的影響,很多玩家都加入青城劍宗,以方便獲得幫助,這使得青城劍宗的老玩家非常多,老玩家多,糾紛就多,青城劍宗想不高調都不行。
國宗中最低調的就是五色大旗宗,江湖上幾乎看不到此宗弟子的身影,就連浣花沙洗劍宗,在早期也能看到精英弟子們出來顯存在。五色大旗宗在玩家中的知名度非常低,很多人能說出正道九宗,說到邪道五宗時,也隻能說到四宗,最後一個說不出來的就是五色大旗宗。
朝區衆能知道苗人風是玩家,這也不奇怪,隻有玩家才喜歡躺在屋頂裝/逼的,npc一般都極少做這樣的事情,所以,看到有人躺屋頂覺花賞月賞秋香時,就能肯定,這貨一定是玩家。
五色大旗宗也被稱爲“五毒宗”,耍毒技術哪家強,五色旗宗喂你翔,這是五色大旗宗的玩家弟子們,行走江湖時最愛說的話。
當然,現在還沒有多少人知道,苗人風能知道則是因爲他是神衣院的扛把子,又随身攜帶資料檔案,每天翻翻,記記,江湖上的人物、勢力都差不多有印象的。
蜈蚣旗、蛇旗、蠍旗、蟲旗及花旗就是五色大旗宗的五個堂,五色大旗宗的宗主“韋應物”,江湖評其爲“兩刃鐵劍如奔雷,卧石悟道旗升天”,人稱“兩刃旗劍奔天雷”,與柳宗元、元稹、白居易齊名,由于四人都是使劍的,好事者稱其等爲“玄空四劍客”,意指太玄帝國時期,最有望破碎虛空的劍客。
苗人風倒是認識五色大旗宗的首席傳承“子昊”,這也是一個相當低調的玩家,早期在十字焚身劇情中刷了一把存在感,此後就沒有見到他的蹤影;當然,神衣院在五色大旗宗也是有暗探的,機密之事肯定是探聽不到,名人弟子們的動向,倒是收集了一堆。
行走江湖必須有錢,有範,有力,錢不難理解,力就是實力,範則是高手風範,别特麽一出場就醜不拉叽的,在這個看顔值的時代,實力高就需要有風範,否則,會被人鄙視的,此話是“朝區衆”說的。
在兩人交談時,岩松武館已是燈火通明,人影綽綽,到處都是拍打蟲子的聲音,伴随着女弟子的尖叫,然後,附近的野狗、家犬也開始亂吠,整個東城一巷頓時就熱鬧起來。
坊丁不是官府巡捕,這個組織是用來代替稅賦的,每家每戶都需要派出成年壯丁服役,百姓們也樂意服這樣的役,即能代稅又不用離開家,一舉兩得。
所有坊丁都曾在岩松武館學過藝,因此,在最短時間内,東城一巷的坊丁就趕到,在得知滿地亂爬的蟲子并沒有毒後,又去招呼相熟的人,經過一番努力後,滿院子的蟲子就被消滅的差不多。
嚴松熬了些藥湯給所有人喝,藥湯隻是用來疏經活絡的,當然,普通老百姓也喝不起,普通的藥湯最少也需要10金的價格,普通百姓一年也隻有差不多的收入,嚴松的藥湯自然是獲得街坊們的誇贊。
蟲子被消滅差不多時,朝區衆也拱拱手騰身離去,他強忍着扭頭的沖動,一路潇灑的施展輕功,待感覺到安全後,腿一軟直接靠着牆癱坐在地,“麻的,吓死我了”,朝區衆後怕的低呼道,然後,感應到有人接近,正要站起來,發現是熟人,又重新靠牆坐下。
“群衆哥,你怎麽這個姿勢?”基友好奇的問道。
“麻的,我遇到苗人風了。”
“卧槽”,基友們吓了一跳,個個緊張的四處張望。
“别看了,他在岩松武館。”
“尼瑪,他看上了岩珠?”
“你這不扯淡嗎?苗人風會看得上隻是先天級的岩珠?卧槽,會不會岩松武館還有别的秘密?”
“等等,大師兄分析說苗人風近段時間會比較低調,他怎麽會出現在建邺郡主城?群衆哥,你不會看錯了吧?等等,你若是認出苗人風,還有命回來?”
這個基友一提問,其餘基友也用懷疑的眼光望着朝區衆,朝區衆卻是一臉的得意洋洋,“我雖然感覺不出他的等級,他也易了容,但他有個壞習慣一直沒有改。”
“什麽?”
“躺屋頂。”
“我去。”
朝區衆無視基友們的鄙視,笑道:“他躺屋頂肯定是玩家,周圍也沒有梯子,丫肯定是騰躍上來了,而在這樣的環境氣氛中,他穩穩的躺在屋頂,我一竅先天的等級都感覺不出他的等級,那他肯定是成名玩家,可成名玩家的畫像我都記下來,沒有他,我轉念一想,誰經常易容的,麻的,吓出我一身冷汗。”
苗人風可不知道自己的僞裝輕易就被人識破,其實隻要對苗仙我有深入的了解,一般都能識破,不是苗人風的僞裝不夠精湛,實在是他所有的優缺點,都被放大,被熟知,再加上他是玩家中實力最高的,所以,隻要有心,碰到他時就會識破。
遇到一個莫名其妙的五色大旗宗弟子,這弟子還莫名其妙的透露了岩松武館被搗亂的真正目地,苗人風覺得這世界的好人是不是太多了?
“看來嚴松也是不知道自己武館裏有岩珠的,否則,憑他的處事,應該早早獻出去的,岩珠對我雖然沒有多大吸引力,但對一些勢力還是有足夠的誘惑力,将岩珠獻給百花宮或是當地豪強,岩松武館也能保下來。”
東城一巷重新陷入夜的沉靜中,苗人風仍然仰躺在屋頂,琢磨着“岩經”與“松拳”的事情,他用貔貅百解日解析了兩種武學,找到它們所有的漏洞與破綻,但卻沒有得到提示,“莫非是要傳授?”苗人風暗想着。
随後,他蒙上面巾,從屋頂奔躍到武館的左廂處,故意弄出動靜,還沒有睡的嚴松立即被驚動,衣服都沒有穿好,就從屋内走出,望着庭院中的苗人風,沉聲問道:“蛇鼠有道,山水相逢,朋友,亮個号。”
苗人風并不答話,直接一掌劈向嚴松,嚴松的臉色一緊,身體緊繃,皮膚流動了一層光芒,硬生生的捱了苗人風一掌,身形頓時把持不住朝後連退數步;嚴松臉色變了變後,左跨右移,拳分左右又合擊中路,身松卻瞬息松懈下來,使得拳看起來有些松散,而這就是“松拳”的特征。
“嗖”,苗人風騰身而起,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一臉迷惑的嚴松站在庭院中。
東城九巷處一間屋居内,朝區衆正跟幾個基友喝酒以度過夜晚,屋内的油燈突然無風而動,朝區衆與幾個基友頓時掀桌,屋子頓時一片漆黑,“呵,倒是機靈啊”。
朝區衆一聽到這聲音就有些腿軟,立即喊道“不要動手,是熟人”,重新點亮燈後,朝區衆樂呵呵的說:“高手,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找你幫個忙。”
“我出場費很貴的。”
苗人風不知道這貨認出了自己,要是知道,估計就不會這麽好說話,更不會給出場費。
接住那輕飄飄的草後,朝區衆臉上笑容如花朵般綻放,“麻的,我都是壯着膽要出場費的,沒想到血屠這麽大方,直接扔我一根3000年份的草,果然是土豪啊”。
苗人風之前與嚴松試招後發現不妥,他這樣跟嚴松試招,就算指出嚴松的武學漏洞,嚴松估計也是不信的,必須找一個人将嚴松逼到絕境才行;因此,他重返屋頂,找到朝區衆留下的氣息蹤迹,一路追蹤到了那間屋子。
“殺嚴松?沒問題。”
苗人風自然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目地,朝區衆又認出苗人風,自然也不會問爲什麽要殺,拿到出場費後滿口答應,帶着基友們跟苗人風重回岩松武館,“不是殺他,而是讓他處于絕境,你這麽高的實力,應該可以控制的”。
“沒問題”,朝區衆說道。
嚴松歎息一聲從屋内走出,他并沒有感應到周圍還有别人,武館的多事之秋,讓他很不好受,這從他的精神就能看得出來,他正準備說話時,對方已經出手攻擊,嚴松隻得強打精神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