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街八巷玲花香,南街十坊民宜客。北街九弄魚蛇雜,唯有西街尊貴地。”
打油詩念的不倫不類,苗人風也不在意,繁華時期的成都城,西街可是寸土寸金的,此處并無商鋪,但依河伴柳,府院與府院之間隔出十數米的距離,形成一座座龐大而獨立的院落,居于此處的非富即貴,而如今,卻是凄涼如敗絮。
百萬年薪大管家“白生”皺着眉頭欲言又止的模樣,苗人風知道這npc是想糾正自己之前的打油詩,他也不理白生的糾結,指着附近一大片的空地說:“白管家,你覺得該如何規範?”
“家主,在下認爲無需規範。”
“爲毛,不是,爲何?”
“西街一徑尊榮華,講究的就是一徑百院繁華,規範就太過刻意,倒是東街八巷的地需要規範一下,如今流民皆亂搭亂建,極容易形成災禍,可若是驅趕的話,這些人又無處可去,家主,該如何做?”
“我擦,城管在哪?”
白生無奈的望着晴朗的天空,家主是個神經病,管家當的很累啊!
盡管苗人風很想出動神衣衛,将那些占着他地方不肯走的流民驅散,但他的管家卻是要維護“祟府”名聲的人,苗人風也就不想用強,他倒是頗爲好奇,在真陽莊園時,他姓駱,叫小鵝,到了成都府裏,他又叫“祟小人”,爲什麽這些客卿沒有一點的疑問?
江湖不可能圍着苗人風轉,也不會圍着任何一個玩家轉,苗人風準備當個地産開發商時,國朝十四宗及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幫會,都在活躍着,神衣南院收集來的情報表明,十字焚身劇情結束後,荊楚郡發生數百上千起的幫會大戰。
荊楚郡原是武當派與雨花宗共同治理的,如今雨花宗遠走海外,荊楚郡就是武當派一家獨大,武當派也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武當派吃肉,也有骨頭跟湯留下來的,因此,原本平靜的荊楚郡就亂了起來。
神衣南院受苗人風的指示,四處煽風點火,一方面給武當派添些堵,另一方面則是挑起動亂,讓荊楚郡的環境變差,然後鼓吹成都郡是如何好,如何有商機等等,雖然時日尚短,但成都郡的荒涼明顯有了改善。
“成都郡擁有大量的礦藏,良田,家主趁亂局吸納了衆多的田地與礦山,目光甚是長遠……”。
苗人風聽到白生這句話有些臉紅,他哪裏是目光長遠,他隻是本着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心思,趁着朝廷還沒有派出官員填補位置,成都郡很多機構虛設的情況下,集中神衣衛四處豪取強奪,不僅買下成都府西街三分之二的土地,還在主城外買下很多的良田,礦山等等。
但這些不是他的私産,而是神衣南院的公産,正确的說,這些都是皇帝的私産,神衣衛是皇帝的走狗,吃的,穿的,用的,全是皇帝自己掏腰包,皇帝再窮也不會餓神衣衛的,這是皇帝獲得神衣衛忠心的最大原因。
爲了不讓皇帝餓死,神衣院也開始轉型,一方面自主創業,一方面回饋皇帝。
神衣南院是經曆過動蕩的,早期局面難看的要死,要高手沒高手,要産業沒産業,新晉皇帝李隆基倒是蠻給力的,拔款拔的很足,讓苗人風這個菜鳥紫金衛能夠比較順利的接手,并依靠皇帝的拔款,撐過了最艱難的局面。
如今神衣南院有成勢巅峰大宗師四名,成勢高段大宗師兩名,成勢初段大宗師,成勢初段先天大宗師一名,無勢宗師一百多名,無勢一流高手兩千多名,其餘的可以無視,算得上兵強馬壯的說。
“遙想當年,爺初入神衣南院,八個銀章都是無勢一流,銅章們全特麽的是二流,綠章大部分還是未流,沒想到短短五個月的時間,爺就創下這麽大的家業,真是喜大普奔啊”。
羅中貫等八位銀章皆是露出感慨的神色,然後齊齊跪地大喊“謝大人再造之恩”,喊完就看到大人一臉的酸爽,八位銀章知道,大人的心情不錯。
苗人風的創業重心是放在成都郡的,因此,神衣南院的院門自然也是開在成都郡,荊楚郡、建業郡及嶺南郡也有輕重,荊楚郡如今因雨花宗之事而陷入亂局,南院神衣衛們就大量集中于此郡,四處奔波,建業郡與嶺南郡還未開啓郡關,又沒有亂,除了收集情報外,苗人風也就不是很關注。
憑苗人風欠費的智商,自然是畫不出什麽“鴻圖”,鴻圖的重擔就壓在白狐身上,白狐隻花了五分鍾就将鴻圖畫好,産業分爲三塊,地産、礦産、良田,苗人風拿着鴻圖去找百萬年薪管家“白生”,将鴻圖扔下後,拍手走人。
然後就是南院的整頓,制度是皇帝定下來,要改也隻能皇帝下令改,擅自亂改後果很嚴重,苗人風也沒有什麽心思去改,隻是由于之前南院神衣太窮,很多部門都是空架子,如今搶了雨花宗價值3億金的物資,就有實力填一填啦!
神衣令共有四種,紫金、白銀、黑銅、綠鐵,紫金是大佬,隻設正沒有副,白銀有正副,黑銅分五檔,綠鐵無職,這些是正式編制的皇帝走狗,拿的是皇帝的工資,吃的是皇帝的拔款,另外還有編外人員也就是臨時工。
臨時工無令臂挂“白章”,江湖稱之爲“白狗”,立下大功方有機會成爲綠章,在苗人風看來,神衣炮灰是綠章,但在其餘神衣衛來看,白狗們才是真正的炮灰。
“大人,諜曹、功曹、戶曹、庫曹、兵曹、文曹、武曹、典曹,八曹局皆招人完畢,您過目。”
“過個毛目,你們自己處理,哦,戶曹銀章是誰來着?”
八銀章中排行第三的趙義山趕緊跑出來,“大人,職下是戶曹銀章。”
“哦,趙三啊!你對四郡幫會的資産要清點的認真一些。”
“是,大人。”
戶曹不是管戶籍的,而是查探管轄區内幫會的資産,幫會規模,幫衆數量等等,主管是“趙義山”,排行第三,巅峰大宗等級,成就“三山勢”。
諜曹就是收集情報、卧底、刺殺的部門,主管是“齊越勇”,排行第五,高段大宗師等級,成就“勇盾勢”。
功曹則是計算功績、點算貢獻度的部門,主管是“周神通”,排行第四,巅峰大宗師,成就“地通符火勢”。
庫曹就是管理南院神衣資産的,也玩投資之類的,主管是“黃鐵蒙”,排行第七,巅峰大宗師等級,成就“鐵棍八重天勢”。
兵曹則是訓練神衣衛的部門,主管是“原進”,排行第六,高段大宗師,成就“燎原星火勢”。
文曹就是參謀部門,搞陰謀、列計劃之類的就是這部門的活計,主管是“劉世顯”,排行第二,巅峰大宗師等級,成就“未入顯威勢”。
武曹就是戰鬥部門,也是神衣南院最龐大的部門,主管“羅中貫”,排行老大,初段先天大宗師等級,成就“天心八環勢”。
典曹有點象宗教審判部門,專管那些邪教什麽的,主管是“野利隆義”,排行第八,初段大宗師,成就“白狼勢”。
有錢有地盤,再加上成都郡被罪域洗成白地,南院神衣對成都郡的掌握力度就非常的大,與青城劍派自然會有龌龊産生,但這是以後的事情,目前來說,青城劍派已經占夠了關鍵利益點,對南院神衣的咄咄之勢,也隻是淡然視之。
因此,随着時日遷移,活躍在成都郡的玩家們漸漸的發現,成都郡不再是青城劍派一家獨大,南院神衣的勢力擴張的非常厲害,再加上丫披着朝廷的皮,行事更具備法律效應,讓青城劍派在一些争端上丢了不少的面子。
盡管苗人風不管事,但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蓋印的,這印是不能随便給别人的,這使得苗人風整天被事務所纏,而白狐也在琢磨自己的“創造未知”計劃中,暫時就全部窩在成都府内,在“十字焚身”劇情完結七天後,一群武當派的人前來拜訪南院紫金總神衣。
大部分的權力都簽發下去,八位銀章擁有極大的自主權,隻要不造反什麽的,一般不會有什麽大事,苗人風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正在搖椅上聽曲子時,聽到有武當派來訪,拿過名片一看,地位蠻高的,是江湖人稱“武當五星子”。
江湖最富盛名的自然是武當老祖“賀知章”,老祖之下則有三掌五星七子,被稱爲下一代掌教的“李商隐”,此時還是新秀一枚,盡管丫已步入先天大宗師,同樣,勿弗子也被稱爲下一代掌教,隻是兩人的差距很大的說。
五星子分别是鄭闆橋、石翠山、陳漢明、周大瑜、林木深,苗人風在救出困于桃園内高手時,這五人都曾經送過禮物給他,盡管此時換上了胡子臉成爲“祟小人”,苗人風還是苗人風,因此,他對這五人的态度自然是客氣的。
在家的三位銀章都被喚來,又湊了些銅章中地位最高的銅章神衣,五星子是武當的太上,也是前輩,接待規格自然不能太低,要不會讓江湖人士說閑話滴。
苗人風坐于主位,三名銀章坐于左側,銅章們站于其等身後,武當五星子坐右側,衆弟子站于其等身後,雙方先是講了一通沒營養的場面話,然後轉入正題,大緻意思就是,請南院神衣開出條件來,不要再讓荊楚郡再亂下去。
這裏的亂不是亂正常秩序的亂,而是指武者秩序的亂,武者與普通百姓們雖然住在同一地界,但生活習性上卻是兩個世界,武者的争鬥也會波及百姓,但會注意到分寸,一般幫會戰的話,都會選擇在各自駐地,又或是某個地點。
劉世顯掌管文曹,這個部門專搞陰謀詭計,他也是南院的智囊軍師,得到苗人風示意後,劉世顯就出面與武當五星扯起風來,苗人風則瞄着站在五星子身後的勿弗子,“嘿嘿,勿弗子這貨看起來有些虛,聽說丫凝北鬥七星勢中開陽劍勢時失敗,受到反噬,看來這情報是真的。”
勿弗子有些納悶的用眼角餘光看苗人風,他總覺得這位紫金神衣的眼神有些奇怪,“麻的,我怎麽覺得他這種鬼鬼祟祟的眼神,跟苗人風很象。”勿弗子暗中嘀咕着。
事情談的如何,苗人風一點也不在意,在得到宴席已經準備妥當後,苗人風就起身請諸位武當派的同道一起入席。
以前神衣南院擺宴席都是選個酒樓的,倒不是說圖方便,而是家裏沒有餘糧,連好個好廚子都沒有的說,幸好罪域大亂成都郡,所有酒樓都被燒毀,大廚們失了業,就被南院神衣給拐了進來,如今準備出來的酒宴也是一流水準。
不過,武當五星子可不是吃貨,盡管武當派不吃素,這五位前輩還是隻吃青菜之類的素食,倒是随他們前來的武當派真傳弟子們,吃的很嗨。
約一個小時後,武當五星子等人率衆弟子離去,他們要去拜方青城派,在他們走後,劉世顯前來彙報,苗人風也沒有細聽,這些事務獲得的利益,雖然有他一份,但很多都是要充公的,苗人風對于不是自己利益之事,從來都不是很在意的。
俗事纏身的苗人風終于松了一口氣,提着一壺酒去找白狐,準備讓白狐提供一個“創造未知曆史”的任務,他是真心想快點聚成“九邪”的,在桃園内觀看四人一猿的戰鬥後,苗人風就非常向往“意境”,可勢都沒有凝完,意境更是不可能的說。
前腳剛跨進白狐所獨居的院落,身後就傳來驚慌的聲音,“大大人,大人”,苗人風聽出是神衣軍師劉世顯的聲音,奇怪了,這個江湖人稱“雲鶴”的家夥,一直都是智珠在握的高智人士,就算是遇到生死關頭,也極少會這樣驚慌失措的。
“大大,大人”,劉世顯摔了一跤後爬起來,繼續喊道。
尼瑪,能讓一個會輕功的武者摔跤,這事情很嚴重啊!苗人風的心也提了起來,然後,聽完劉世顯俯在他耳邊的話後,苗人風也不淡定了,同樣摔了一跤後朝外沖。
成都郡主城成都府,西街,神衣南院總部門口。
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站在那裏,昂首望着龍飛鳳舞的“神衣南院”四字,手中扇子一合發出“啪”的聲音,“祟小人,躲在門後偷看,可是想砍頭?”
苗人風連滾帶爬的從門後竄了出來,想跪,覺得不妥,不跪,尼瑪,要砍頭,那是跪還是不跪?算球,不跪了,他湊到華貴公子的身邊,将他身邊的年輕人擠到一邊,臉上假笑十足,聲音谄媚的說:“李總,您怎麽來了?”
華貴公子被這奇怪的稱呼驚的一愣,随後,用扇子拍了拍苗人風的肩膀說:“此稱呼,有何來曆?”
尼瑪,哪有什麽來曆。
“總理天下事務,總轄萬郡之土。”
“甚好。”
“喳,不是,喏。”
能讓苗人風如此的狗腿子之象,此位華貴公子自然就是當今天子“李隆基”,這貨倒也蠻大膽的,隻帶着高力士這死太監,就特麽玩微服出巡,尼瑪,萬一這貨有什麽三長兩短,整個神衣南院數萬人都要賠命的,難怪劉世顯吓的連輕功都不會用了。
李總此次前來是表彰苗人風的,也就是正式任命苗人風爲南院神衣的紫金總巡遊,苗人風接過一應物品後松了一口氣,麻的,辛辛苦苦将近10個月,總算是扶正了,這萬一皇帝重新任命一個紫金,苗人風願意,他手下那票估計也是不願意的,到時候就要跟皇帝過一招的說。
但跟皇帝過招那完全是作死,别看皇帝不會武功,丫擁兵百萬,宮中供奉,客卿更是不計其數,再加上他老爹、爺爺兩代經營扶持起來的武者世家,打苗人風跟一票小弟是毫無壓力的。
高力士曾經來過成都郡傳過旨,當時苗人風率領南院神衣打的罪域連山門都不要,皇帝對此表示很開心,寫了一幅字送給苗人風,“卧槽,那幅字了?”苗人風想起了此事,一身冷汗就被吓出來了,尼瑪,那字好象不見了,就連寫的是什麽字都特麽不記得了。
“不對,當時皇帝就寫了一個字——好。”
“小人。”
“臣在。”
“成都可有什麽去處?”
“山山水水的話倒是蠻多去處,但陛下估計對此也是看厭了,成都郡原本是頗爲繁華的,罪域這賊子一破壞,荒涼至此,原來的好去處就沒有啦!不過,荊楚郡不遜色于原來的成都郡,陛下,不如去荊楚郡,可好?”
“甚好。”
“擺駕,咳咳咳,來人”。
李隆基沒有“武脈”也就是沒辦法修武,盡管年輕力壯,長途跋涉後也有些疲乏,上車後就陷入沉睡,苗人風朝高力士丢了個眼色後,跳下了車,等了一分鍾,就看到高力士跑過來,人沒到,聲音已是傳過來,“祟紫金對某義弟的照顧,某甚是感激。”
“我與行盜也是兄弟之稱,高公公若是願意,稱我一聲祟兄,若是人哥。”
“祟哥”,高力士蠻高興的喊道,然後,就将皇帝此次爲什麽溜出來的原因說了一下。
“沒想到皇帝也會被逼婚”,苗人風感歎的說道。
皇帝今年27歲,睡的女人不算少,卻沒有正宮,也就沒還特麽沒娶老婆,二奶小三一大堆,皇太皇就急眼了,四處給他找妞,也就是相親,皇帝倒是很開心的去相親,這貨相中一個就睡一個,卻很不仗義的隻睡不娶,把太後氣的滿皇宮追打他。
是真打的說,皇太後可是無勢巅峰宗師等級,打一個沒武脈的皇帝跟碾死一隻螞蟻沒區别,皇帝被打後覺得沒面子,于是,皇帝決定離家出走,抗議家暴。
“那爲何獨得來南院?”
“嘿,其他三院紫金皆是老人,唯有你與陛下年齡相近,又于困局中打出新天地,其餘三院多年來隻吃糧卻不進貢,你卻是在這段時日内,進貢了二十多萬金,陛下自然是更親近你。”
苗人風汗顔,南院其實也是小氣的,每次都是一萬,兩萬的送,數額不大,送的次數卻是多,苗人風的打算就是刷存在感,沒想到存在感倒是刷出來的,結果卻惹來皇帝的微服出宮,尼瑪,這可是定時/炸/彈的說。
不說皇帝有沒有意外,單是那個太後知道此事後,會不會收拾自己都不知道。
“算了,身爲皇帝的狗腿子,就要有背鍋的覺悟,反正什麽都是皇帝給了,讓太後那八婆罵幾句也沒什麽”,苗人風自我開解道。
皇帝也是愛裝/逼的,上車睡大覺前,讓苗人風不要大張旗鼓,苗人風自然不敢抗命,買了輛外面低調内部華麗的車,又搞來四匹同樣低調卻品種甚好的馬來拉車,他自己當車夫,高力士坐在副架,其餘的神衣衛則扮成路人什麽的,一路浩浩蕩蕩的沿着官道往東走。
滿郡皆盜匪是罪域禍亂成都郡的後遺症之一,剿匪這種事情是不關神衣衛的事情,但成都郡的官員死的死,傷的傷,朝廷到現在也沒有派出郡公,其餘相關的官員也沒有到位,就造成盜匪爲患的局面。
盜匪有的是npc,有的是玩家,也有npc與玩家混聚而成,成都郡的幫會一般都跟這些盜匪商量好,我的地盤不要來,我的貨不要動之類的,幫會強悍的話,盜匪自然是聽從的,幫會不強悍的,盜匪當丫是個屁。
皇帝說要低調,苗人風哪裏會全聽,他在馬車上方懸挂着“龍爪旗”,這是皇帝親自定下來的旗幟,意指皇帝爪牙,看到這面旗子還敢來搶的盜匪,苗人風以爲沒有,但他太天真的,居然真有人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