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職業玩家的臉色很是難看,這趟活估計要搞砸了,他們紛紛朝苗人風移動而去,而那連長則跑到幾個跪地的戰友身邊,低聲問道:“他出手了?”
“沒有。”
“那……”。
“連長,我們不想跪的,但一股強大的威懾從那小子身上散發出來,我們心底湧起畏懼的情緒,就算我們本人不畏懼,但遊戲人物卻是畏懼非常,然後,不受我們控制的就跪下了。”
“我槽,這是什麽武功?”
“這不是武功,這是氣勢”,白發老者說道。
連“貴人”都知道,自己居然不知道,連長很羞愧的準備請求責罰,白發老者仍然擺了擺手,阻止他說話,然後,自顧自的說:“你們即是同意加入虛拟侍衛連,就要全身心的投入,現實是個戰場,虛拟也是戰場,你們是正義之師,若是能強大起來,不僅可以保護我們這些老頭,還能将苗人風這種胡作非爲之人教訓一下,讓他懂得人外有人,也讓他不會因爲遊戲中的強大,而在現實中走錯路。”
“首長,我們錯了。”
“知錯就要改,回去後就要象對待一場嚴酷戰役一樣,對待這款遊戲,要收集情報,了解敵人,明白敵方武器裝備等等,你們連氣勢都不知道,肯定也不知道丹田三段擴增,那幾個小朋友說的對,你們确實連苗人風一拳都擋不下的。”
周圍的侍衛個個臉色羞紅,同時,牢牢的記下了苗人風的臉。
苗人風可不知道自己特麽看個奇觀,就惹了一群兵哥哥,并且很有可能會有更多的兵哥哥進入虛拟世界,他隻是想湊近看看奇觀罷了,至于擋路的幾個兵哥哥,苗人風表示,你們說自個是兵哥哥,少爺我就跪了,哪裏還會湊過來看啊!
“血屠大人,來看風景啊”。
“大佬,我們是肖邦的小弟”。
苗人風聞言倒是有些意外,問了一下肖邦的近況,然後,表示原諒那些家夥的無禮,又看了一眼那群老頭,覺得這些老頭的身上有些似曾相識的氣息,不是武功的氣息,而是那種當官的氣息,随後,苗人風眼光一閃,麻蛋,真是一群當官的。
身爲紫金神衣衛,苗人風接觸過很多npc官員,盡管是npc,這些官員身上卻都有官威的存在,官威這玩意兒雖然虛無的很,但接觸後就能感受出來,有人是刻意擺出官威,有人則是當官久了,自然而然形成的。
“哥好象特麽又惹了什麽麻煩了”,苗人風郁悶的想着,然後,他返身就走。
在苗人風欲走時,附近出現一群少男少女,嘻嘻哈哈的施展輕功奔跑而來,人還沒有到,“爺爺”、“奶奶”等等稱呼就傳了過來,那些無視苗人風接近的老頭,老婦們,立即露出慈詳的笑容,與各自的孫子、孫女低聲交談。
“苗人風”。
呼聲凄厲,滿滿的仇恨,在場的老頭無一不是閱曆豐富之人,又豈會聽不出來那呼聲中的包含着什麽情緒,皆是側目望去,隻見一名美麗的少女,淚水蒙蒙的卻飽含仇恨的望着那個瀑布邊的年輕人。
“小蟬,莫哭,莫哭,告訴奶奶,那個年輕人做了什麽?”旁邊的老婦人一邊安慰,一邊皺着眉頭望着面無表情的苗人風。
“麻煩,怎麽遇到了官銀蟬,這小妞的家世要不要這麽好?”苗人風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是郁悶的很,他一個草民,在遊戲胡作非爲,他容易嗎?麻了個蛋,還有沒有遊戲精神了?遊戲的事情遊戲解決,拉現實中的家世,算什麽事?
官銀蟬就是那個目睹自家npc師傅,被苗人風用“刹身刑訊”折磨不成人形的少女,并因此而受到精神創傷,幸虧家庭富有,從而在短時間内治愈,後組建“紅杉會”,通緝苗人風,被苗人風一人挑翻整個幫會。
随後,聽從其父的勸告,暫退一步積蓄力量,等待複仇的機會,但令官父郁悶的是,苗人風的實力增漲非常恐怖,再加上他行蹤不定,幾乎找不到暗算的機會,同時,也因爲他在遊戲中沒有任何的牽挂,無法布局進行陷害或是要脅。
官銀蟬如今也是巅峰一流,未悟出氣勢,她在巅峰一流時也曾動過追殺苗人風的念頭,但不等她行動,就聽到“獸宗”首席杜别寒戰敗的消息,而官銀蟬卻是知道杜别寒的實力,連杜别寒在苗人風手下都過不了兩招,她去了也是送死的。
沒想到會在此處遇到苗人風,而周圍都是非富即貴的“貴人”,官銀蟬的心思頓時轉動,然後,上演了一場仇人相見,份外眼紅的戲碼,官銀蟬還真不是演戲,她真的恨苗人風入骨,若是在現實中能找到苗人風,官銀蟬認爲自己肯定能一刀捅死這壞蛋的。
“轟”。
地動山搖,沒有武功實力的老頭、老婦們紛紛跌坐在地,雖然沒有慌亂,卻也顯的狼狽,侍衛連的武者們同樣也防不住,倒是有幾個少男少女站的住,隻是他們望着被苗人風一腿震塌的斷崖,以及地面上數十條裂紋時,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苗人風,你……”。
侍衛連長大怒,這特麽是犯罪,是殺頭的重罪,隻是不等他話說話,一股暴虐的氣勢沖了過來,侍衛連長當場挂掉,其餘侍衛自然不會退縮,但實力太渣,苗人風就站在那裏,僅以鷹邪化成的刀,就将他們無聲無息的殺死。
雖然是遊戲,但死亡的場景還是蠻真實的,不過,由于是被氣勢所殺,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勢,身上也沒有鮮血流出,隻是這樣的話,顯得更加的詭異。
“這年輕人好重的殺氣,若是現實中,必須是窮兇惡極的罪犯,能查實他在現實中的身份嗎?”
“不能。”
“哼,炎黃集團好大的自主權。”
“莫要談論這個,遊戲中的年輕人,殺氣重,并不一定在現實中就會犯下重罪,至少以數據來看,犯罪者極少是遊戲玩家,相反,因爲虛拟遊戲的真實度,反而降低了犯罪率,這也是虛拟遊戲爲何能上市并得到支持的因。”
狼狽卻淡定的老頭們,紛紛站了起來,有守舊者出言诋毀遊戲,有開明者做出反駁,雙方雖然觀點不同,卻也沒有太過激烈的讨論,而這些都是老而成精之人,很清楚此事真不能怪那年輕人,反而是許家老太的孫女,心思很重。
人老了就會糊塗,許家老太,也就是官銀蟬(現實中叫許銀蟬)的奶奶,一臉怒容的朝苗人風走去,官銀蟬吓了一跳,閃身将奶奶抱住,她可不敢保證苗人風會不會殺死她奶奶,就算隻是遊戲中的死亡,官銀蟬也不想自己奶奶受到傷害。
苗人風一個錯身移動到離官銀蟬三步遠的距離,虎嘯鷹擊氣勢将官銀蟬壓迫的跪倒在地,就算她奶奶一直扶,官銀蟬自己也想站起來,卻仍然受系統設定所限,無法站起來。
苗人風盯着官銀蟬,冷聲說道:“有本事,就自己來報仇,莫要借這種東風,再有下次,我讓你死的在現實中都會做惡夢”。
“好大的口氣,年輕人,這話你會自己嘗到的。”許氏老太怒斥道。
苗人風淡然的望着許氏老太,說:“我在遊戲中被稱爲心狠手辣秒衆生,唯利血屠苗人風,心狠手辣的意思就是,我連老弱病殘都會殺,連理由都不必要,老奶奶,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混帳,你家大人是這樣教育你的嗎?”
那個白發老者在許老太說話時就知道要糟,這個叫苗人風的年輕人,殺氣實在太重,就算他們這些在現實是貴人,可在遊戲中,他們就是一群老頭老太,白發老者極爲敏捷的竄到許老太跟前,将她擋在自己的身後。
胸口傳來沉悶之氣又消失,白發老者暗中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年輕并沒有失去理智,并且非常的清醒,所謂心狠手辣,應該也是遊戲中的一種策略,若真是心狠手辣,又豈會慢上這麽久,一直等他跑過來時,才會出手攻擊。
“拷,找個梯子下台,還真是難”,苗人風在中暗罵道,然後望着白發老者,說:“玩個遊戲還辱及家人,也不知誰沒有家教,老爺爺,你閃開,我要宰了那個老太太。”
白發老者眼中笑意頓起,這年輕人很有意思啊!即然年輕人并不是想象中的無理智兇徒,那這場戲就配合他演一演,白發老者象個武者一樣,拱手行禮說:“苗大俠,怒極之下失言,情理之事,你與小蟬之間的恩怨,正如你所言,遊戲之事,遊戲内解決,不如,就此别過?”
苗人風等的就是這句話,麻了個蛋,吓死寶寶了,趕緊閃。
眨眼之間,苗人風就不見了,白發老者也是吓了一跳,然後大笑的說:“哈哈哈,有意思的年輕人,知進退,卻不弱勢”。其餘的老頭也琢磨到了内中的味道,也紛紛笑出聲,雖然苗人風的舉動頗顯的稚嫩,但這是閱曆的問題,不是智慧的問題。
“看來也是家世不錯的年輕人,人情世故雖然粗淺,卻使用得當。”
“即找到梯子下台,解了危機,又保持自己遊戲中強勢的态度,不錯不錯,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
“如此看來,他所謂的心狠手辣,應該也是一種策略吧?炎黃集團說,虛拟世界就是第二個真實世界,看來不是虛言啊!現實中的人情世故,世間百态皆能在虛拟世界中找到,而要應對這些,自然也需要高智商,高情商。”
“反正閑着,有空讓人将年輕人的資料找來看看,我倒是頗爲好奇,他以心狠手辣,唯利是圖的姿态行走,究竟有沒有在追求什麽,按理說,到了他這樣的遊戲地位,應該也是有資格角逐一些話語權的能力。”
“若是他沒有在布局追求遊戲内利益的話語權,這年輕人的檔次就低了,不堪大任。”
“喲,你還想讓他擔什麽大任?年輕人的遊戲天賦好,不代表現實中就能擔大任的。”
“你個老不死的,我隻是引用一下。”
官銀蟬别提有多苦/逼了,自己的借勢被老爺爺們看破,幸好奶奶仍然護着自己,隻是這些老爺爺将苗人風吹的都特麽上天了,“我怎麽就沒看出他進退得當,勢則不弱?”官銀蟬郁悶的想着,然後,在與奶奶獨處時,提出這個疑問。
許老太笑眯眯的說:“你要對付那個年輕,很艱難啊!實力再強亦是武夫一名,但武夫若有城府,則就是枭雄,苗人風就是枭雄類型,你想要報仇,除了借重你父親的财勢,還需要經營社會關系,宗派、朝廷、幫會、隐門等等,隻有這些最強大的力量支持你,你才能殺的苗人風無立足之地。”
官銀蟬張着嘴巴,好半天才合上,沮喪的說:“殺一個苗人風,有這麽難嗎?”
“殺他不難,但若是殺他就算是報仇,你甘心?”
“當然不甘心。”
“所以,你的目标就不是殺他一次,而是讓他在遊戲内無立足之地,普通玩家的話,你可以花錢雇人,天天堵他,殺他,搶奪他,令他無力支撐遊戲的開支,等級長駐不前,但苗人風不是普通的玩家,他行蹤不定,背後有什麽強大的實力,你也不清楚,對付他,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還有,你今天這個勢借的不對,那些老家夥都是成了精的,你想從他們身上借到勢,那是幻想,你應該從那些玩伴身上入手,就算那些老家夥成了精,親情卻是無法不理會的,所以,一旦那些少年少女站在你一邊,老家夥們就算明知被你借勢,也是要站出來的。”
“謝謝奶奶。”
“小丫頭,莫被仇恨迷了眼睛,隻有保持清醒的頭腦,你才能報到仇的;你看那個苗人風,他看似殺氣騰騰,實際上是極有分寸的,震掉斷崖進行武功展示,殺掉侍衛表明自己有殺心,然後,又蓄力不發,一直等到樊老頭擋在我面前時,借勢而走。”
“當然,也是樊老頭會配合,若是樊老頭不配合,那年輕人估計還有後手,總之,他是不會如你所願,把我們這些老頭們殺掉的,你看,奶奶都說他沒家教,他雖然憤怒卻并沒有真的出手,所以,小蟬,你的仇人太厲害太厲害了,奶奶很怕你會被仇恨迷了雙眼,最終又會得到什麽病的。”
官銀蟬抱着奶奶,低聲說;“奶奶,放心,我一定記着您的話,不讓仇恨迷了雙眼,耐心布局,等到苗人風露出弱點的那一天。”
“乖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