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爲什麽溫妮一反原本溫柔的性格,猛然大爆發的原因,孩子是母親的逆鱗,動了孩子就觸及了母親的底線。
即使她這人十分溫和,也不意味着她沒有脾氣。作爲一個對孩子恨不得付出一切的母親,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兒子,這個情況讓一向溫和的她也無法接受。
既然愛德華說了兒子流落在外面, 溫妮自然不會覺得丈夫會騙她,孩子是她生下的,這一點毋庸置疑,那麽一定是有人換了。
她不由記起來丈夫特意提到綠眼睛,她記起來就沒有看到過小時候的那個孩子,按說她應該有機會看到, 畢竟她們都挨着住在一個院子裏, 甚至她們在生下孩子後都送到一個房間裏待着。
那一間房間爲了照顧好兩個産婦, 還是做了一下隔斷,記得尾砂生産完畢,老老實實待了一天,第二天就非要回原本的閨房。
姨母勸了又勸,但小女兒就是要會自己原本的房子,一家人沒有辦法,就讓她去了原本的房子,爲此負責照顧的主力表嫂很是惱火。
爲此她還跑到溫妮這裏抱怨了一番,溫妮還安慰了一下表嫂,心裏反而松了一口氣,因爲不願意和尾砂挨着近。
尾砂這人太能作,溫妮心裏并沒有想太多,那麽現在回過頭看,尾砂這個賤人絕對不對勁,溫妮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一定是尾砂那個賤人換了孩子,生怕夫妻兩個人發現, 就把孩子藏起來。
自家孩子有着綠眼睛,這是一個太明顯的标志,所以要換也隻能是早早換了,那麽會是誰幹的?不用猜就知道答案:一定是尾砂換了孩子。
至于其他人不可能做這種缺德事,對他們又沒有好處,甚至表嫂在姨母死後大爆發,直接趕走尾砂,兩個人不可能合作。
想到尾砂一次次欺辱她也就罷了,因爲欠了姨母也就算了,可尾砂又欺辱到自家的兒子頭上,她真的太生氣了。
如果說她之前因爲養育的問題而欠了姨母的人情,因此在成長的過程種一次次被尾砂占了便宜,溫妮心裏不高興,也不喜歡尾砂,但不會恨尾砂入骨。
可如今發現是尾砂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兒子,這讓溫妮無法接受,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活的如同一個乞丐,就讓溫妮痛恨一切,甚至痛恨她自己,因爲是她自己沒有看護好孩子,把孩子弄丢了。
這個打擊太大了,她才會有些癫狂地扯着丈夫, 不想接受這個令她抓狂的現實, 如果現在尾砂站在自己前面,隻怕溫妮想要撕了尾砂,因爲她觸及了一個做母親的底線。
愛德華明白妻子心裏的痛楚,緊緊抱住剛才猛地發作以至于看上有些發瘋的妻子,很清楚妻子的痛苦,這是對他們夫妻的挑釁。
怒吼一番後的溫妮一下子感覺自己心髒抽痛着,她再也抓不住丈夫的衣服,身體往後仰去,還是愛德華一直關注着妻子,一把挽住妻子的身體。
看着妻子蒼白的面龐,愛德華對尾砂的恨意加深,他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努力想要讓妻子輕松一下,而溫妮此刻還是十分痛苦,她很想發作一番。
尾砂不在這裏,但愛德華在!溫妮有些遷怒丈夫,如果他當初沒有外出,一直在家裏等着自己生産,就不會去姨母家,應該就不會發生這個問題。
想到這裏的溫妮就抓起丈夫的胳膊,一口咬住丈夫的胳膊,愛德華有些無奈,自然感覺到痛楚,卻沒有甩開妻子。
而是選擇緊緊擁抱着渾身顫抖的妻子,他雖然一直以來表現得很正常,但他心裏如何不會痛?但他想的更多,要不然他在回過神就應該一刀砍了尾砂。
正是因爲痛,加上一些别的原因,他才會采用軟刀子殺人的辦法,直接抓住尾砂後給他扣了一個大帽子,讓她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效果還是很不錯的,愛德華特意去看了一眼,這才半年過去,尾砂已經形同老妪,穿着最破爛的衣服,吃着别人不要的殘渣剩飯。
尾砂自然不願意承受這種待遇,但不吃就要餓死的情況下還是吃下去,即使她感覺自己前路漫漫無望,但還是想着怎麽鹹魚翻身。
即使活的十分艱難,依舊是不想死,而是想着自己怎麽活着,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被愛德華查清楚開始了報複。
但不管怎麽樣她還是一個親兒子在,即使是愛德華養着自己的兒子,但隻要她還活着,見到那個孩子時注意一下話術,還是有可能會得到兒子的幫助。
這種情況下的她才沒有死,一直活着,就算是她落入人生最低谷,就算是她知道愛德華完全和她撕破了臉,但隻要她還沒有死掉,就有可能得到兒子的保護,而笑到最後。
而這段時間裏愛德華也并非沒有收獲,他一直讓人盯着尾砂,趁機搞清楚有誰想要會在自己背後搞GUI ,還别說他擋了不少人的路,有不少人惦記着尾砂。
小鎮的人并不是鐵闆一塊,隻要有利益自然有着很大的分歧,誰都想要得到更多的好處,因此愛德華的位置一直有人盯着。
自然有人想要找尋愛德華的弱點和把柄,隻是愛德華的弱點不怎麽多,他這個人生性很嚴謹,又沒有搞什麽亂七八糟的關系,在意的人也是家裏人,抓不到什麽把柄。
雖然小鎮人是想要把愛德華拉下馬,但還沒有到把手伸向家人的那個地步,要是真的敢這麽做的話,隻怕其他小鎮人也容不下他們,誰也不願意這種情況發生。
即使抓不住愛德華的把柄,但不等于他們放棄了,還是常常注意愛德華的一舉一動,也就發現了愛德華抓尾砂的行動。
對于那個女人,小鎮的人,包括愛德華的對家都不怎麽感冒,因此他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要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有可能對小鎮造成不小的傷害。
而尾砂的情人就是那種外鄉人,因此他們并不怎麽想着解救尾砂,但很想知道愛德華爲什麽會注意到尾砂,要知道其他人都沒有關注到她。
想來想去覺得尾砂和愛德華之間一定有着什麽恩怨,更多的可能性是有着仇怨,隻是他們很好奇愛德華爲什麽沒有殺了尾砂?
這個時代自然還沒有十分嚴格的律法,在很多時候大家講究的是快意恩仇,所以要是愛德華滅了尾砂也很正常,但他沒有這麽幹,更加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有人想要知道愛德華和尾砂之間到底有什麽事情,也許會對自己有用,因此派人接觸了一下尾砂,結果就踢到鐵闆上。
愛德華做事很研究,下手也很快,把原本熟悉尾砂的人都掌握自己手裏,因此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尾砂和愛德華之間的關系。
爲了預防萬一,畢竟尾砂這個人屬于喜歡颠倒黑白,因此愛德華在把尾砂放出去時直接毀了她的嗓子。
他們不得不說愛德華老奸巨猾,此外還覺得尾砂隻怕大大得罪愛德華。不然他應該不會這麽狠對一個女人,但也更加小心,以防止被愛德華抓住什麽把柄。
爲什麽說愛德華狡猾?就是因爲看到尾砂無法發聲,導緻那些人想要和尾砂聯系上,也不怎麽好交流,一方根本無法說話怎麽交流?難道大家拿着本本寫下來交流?想也不可能。
雖然在光明學院來了之後開始教育,但學院開辦的時間不夠長,還是有一大批文盲存在着,根本無法交流,這也是爲什麽會被踢了鐵闆的原因。
在知道事情的經過後有人就知道自己上當了,合着對方早就有所準備,原本以爲很輕松搞定,結果卻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愛德華之所以看的緊,一方面是爲了釣魚,那些魚有兩種:對他有惡意的人和對小鎮有惡意的人,第一種需要防備,第二種需要打擊。
一方面也是防止妻子從别人嘴巴知道兒子的消息,這件事他隻告訴幾個算是同盟的人,而他們也爲了釣魚答應保持沉默,也有沒有了外傳的可能性。
因爲愛德華知道妻子的脾氣,要是發現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自己兒子下落的人,隻怕會發瘋,隻怕會氣的生病。
就像是現在的她發現這個事實後也是有些瘋癫,甚至都拿嘴咬人,根本不像原本的她,溫妮咬着咬着,都咬出來血。
溫妮感覺到了血腥味,她才放開咬着丈夫胳膊的牙齒,張着嘴開始嚎啕大哭,就仿佛她才是被咬的那一個。
而愛德華看到妻子哭了,反而松了一口氣,他和妻子感情很不錯,就怕妻子氣的過了,要是哭出來會好些。
“不哭,不哭,溫妮!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兩個,要不是我的原因,怎麽會讓兒子一出生就被人換了?對不起,溫妮。”愛德華心情沉重地說,他的确認爲自己對換子這件事有責任。
溫妮哭的像是一個孩子,她這些年來一直覺得自己是媽媽,是要照顧好孩子,很少哭,就是哭也是要注意形象,這一次的她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哭着哭着她漸漸恢複了神智,有些感覺自己剛才做的太過分,原本緊緊靠着在愛德華的懷裏,此刻的她哭聲漸漸停止,看向愛德華。
愛德華一直抱着身體顫抖着的妻子,在他的心裏一直以爲妻子是溫和大方的,但之前的爆發讓他看到妻子的另一面。
但愛德華明白妻子爲什麽會是這樣,她是特别氣憤的緣故,甚至她都怪了他這個做爸爸的,才會這麽不客氣,他能夠怪妻子的遷怒嗎?不能,正是他的緣故導緻孩子被人換了。
“那麽,愛德華,你知道這件事有多長時間?我要聽真話,不要告訴我是剛剛發現的事情。”溫妮緊盯着愛德華,眼圈還是紅色的。
“我大概是半年前知道這個消息。”愛德華說,就見溫妮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想要暴起。他一下子封住妻子的嘴巴,不讓她說話,跟着說:“在知道事情後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做?
是馬上進行撥亂反正嗎?讓咱們的兒子回來,把溫頓給了尾砂?可咱們一手養大了溫頓,要是讓你把溫頓給了尾砂,你會願意嗎?先不要說什麽當然願意的氣話。”
愛德華的話讓溫妮一時間說不出話,她很清楚丈夫說的沒有錯,也許她會口不擇言,甚至會想着遷怒于溫頓,但過後會怎麽樣?
溫妮不由一下子沉默了,因爲牽扯到另一個孩子,即使溫頓不是自己的兒子,但這麽多年來也真的養出來感情,不可能說不要就不要。
愛德華沒有追問妻子,而是起身拿來水,讓妻子漱漱口,把嘴巴裏的血清理一下,兩個人的氣氛好了起來。
回過神來的溫妮也給愛德華的傷口上了傷藥,她已然恢複正常的神态,知道愛德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隻怕狠狠教訓了尾砂,不然他不會說。
丈夫雖然不怎麽會說甜言蜜語,但絕對會實際行動做出來對妻子的愛護,她很清楚丈夫會做些什麽事情,會護着她。
“都是我不好,才讓尾砂那個賤人換走了咱們的孩子。”溫妮一向與人爲善,但此刻隻想把尾砂狠狠打一頓,說話時咬牙切齒。
“溫妮,不怪你,你那時候剛剛生育完,十分辛苦,又是在姨母家,自然沒有想到有人會使壞,将來咱們好好補償一下咱們的兒子。
我想要給孩子一個好的開始,你想過沒有,如果一開始把如同乞丐一樣的菲力帶回來,他渾身帶着傷,瘦到皮包骨,那麽他回來後你會心痛嗎?”
“是的,你會特别心疼,還有可能因爲菲力的慘狀遷怒溫頓,而溫妮,但溫頓這孩子沒有做錯什麽,在換孩子這件事上沒有責任。
作爲嬰兒的他根本什麽都做不了什麽事情,隻能被動接受被換的命運,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是個受害者。
我曾經想過要是看到菲力悲慘的樣子,會不會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麽,但後來自然知道不能做什麽小動作,還是讓孩子養養吧!
還有一點,咱們那個圈子裏的人多數都是有錢人,也更加會看人下菜碟,兒子那個乞丐樣子回去會讓人笑話,會被認說是窮詭,會在後面指指點點,更不容易融入家裏。
你想想看是不是這樣?因此我沒有馬上把孩子接到家裏來,就是不想兒子要遭遇那種情況,而是讓他在一個地方好好休養一番。
還要人專門教導孩子,經過這半年的修養,如今的他看上去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孩子,你會喜歡他的,我才會告訴你這件事。”
溫妮剛才怒火沖天,覺得愛德華是看不上自己的兒子,但靜下來靜靜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愛德華說的對。
“那麽你把孩子交給誰了?你很信任那個人嗎?我記得你前段時間不在小鎮,就算不把孩子接回來,你也應該讓我去看看他過的怎麽樣。”
“是光明學院的院長,說起來孩子當初雖然過的很苦,但還知道去學些本事,就去蹭課,被院長發現即使沒有收學費,也對孩子很好,因此我才會讓孩子留在學院裏學習。
這段時間孩子變得很不錯,我打算和你一起去接菲力,這樣子就可以一家人團圓,希望你會喜歡咱們的孩子。”
“我當然會喜歡,對了愛德華,之前你曾經讓我收拾出來一間房間,就是爲了咱們的兒子嗎?怪不得你要求是一個男孩子的房間。”
“對!孩子要回來,怎麽也要有自己的房間,不管是菲力,還是溫頓都是咱們的孩子,咱們都會好好養大孩子。”
溫妮一下子站起來,急着去看看那個孩子,而愛德華看看妻子的打扮,說:“溫妮,你第一次見孩子,還是換條裙子吧?”
溫妮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在烤小食,穿的衣裙都是最簡樸的,連忙轉身去換衣服,她一時間不知道換成什麽樣的衣服,就拿出來想要愛德華幫着她選擇。
讓愛德華有些哭笑不得,因爲他早就發現自己的想法和妻子的想法不一樣,往往他提出來的意見被否決。
一開始的他十分失落,後來才知道妻子的審美觀和他不一樣,僅僅是作爲參考意見,要是他當真的的話根本就是傻子。
但作爲丈夫,愛德華并沒有想着讓妻子非要聽他的,他對妻子十分遷就,在很多時候都還是尊重妻子的選擇。
而後才知道妻子明明看不上他的審美,卻依舊會讓他給答案,不是閑得無事,而是覺得他們是夫妻關系,盡可能讓丈夫加入她的生活中,加深彼此的感情。
雖然夫妻兩個人在生活中有着完全不同的地方,但隻要彼此保持着正常的交流,就不會有什麽隔膜,讓他們夫妻兩個人的感情更深。
說到底溫妮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子,還有着很高的情商,才會讓愛德華一直和妻子感情這麽好,夫妻兩個人一直很和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