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愛德華再怎麽神經大條也感覺出來不大對勁,帶着幾分驚奇聽着,其實他也算是對這位導師比較熟悉,知道導師這人屬于那種不怎麽和學生交流的人。
而作爲當事人的淩霄是女扮男裝,别看其他人眼裏她是男人,但自己心裏有數,自然不會和那些男人太過親密, 她總要顧忌一下女性的身份,減少穿幫的可能性。
立志做反派大BOSS的淩霄知道做個BOSS要學會隐蔽,并不願意太出衆,一般給學生們指點一番後就萬事不管,在其他人眼裏屬于比較高冷的人設。
淩霄知道後倒是沒有想要改變其他人的想法,大家往往不敢得罪高冷的人, 這可以讓她省了一些力氣,也好,這個人設挺不錯的!
知道導師不怎麽愛管閑事的愛德華才覺得很驚奇,完全不明白今天的導師爲什麽會對他提起一個出身貧寒的孩子?他和他沒有什麽關系,根本不認識對方。
愛德華自然知道導師是很高冷的人,也不怎麽和學生們有更多的聯系,要不是爲了那一副畫,他是絕對不會來打攪導師,因此導師一反常态的表現不得不讓愛德華多了幾分思亮。
他的心裏有着疑惑也沒有表現出來,因爲淩霄顯示出來的本事太厲害,他作爲弟子萬萬不可能露出不耐煩的态度,就算是說什麽瞎扯淡的事情,他也會聽着。再說,萬一和他有關系呐?
“我查了一下那個孩子菲力的身份,他是一個遺腹子,在他還沒有出生時,父親就爲了賺一大筆錢去買命,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那個人的妻子也就是聽到這個消息後受驚生下了兒子。”
說到這裏時她停頓了一下看向愛德華, 發現他神态上出現一絲波動,因爲淩霄的話讓愛德華想起來過去的時光。
淩霄則在心裏歎息了一聲,當年的愛德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他在知道好友死訊後收到妻子姨母的委托,要去把屍骨找回來,就把快要生産的妻子送到了妻子的姨母家。
也就導緻兩個快要生産的孕婦湊到一處,給換孩子創造出來最佳的機會和環境,這是尾砂能夠換孩子的最好機會。
當然以上的情況都是淩霄的猜測,并沒有實證,因爲不可能留存下來影像,而接生婆是尾砂的母親和大嫂,一個死了,一個不知道去了哪裏,所以淩霄自然不可能找到人問清楚。
就是找到尾砂的大嫂,隻怕也不可能拿出換孩子的證據。因爲調換的人應該是尾砂本人,小孩子猛地看都很像,換了也無法看出來,就是大嫂回憶也無法找到把柄。
而愛德華聽到這裏情緒有些波動,即使淩霄到現在也沒有說是誰, 但他感覺淩霄所說的一切太熟悉了,就是他曾經參與過的事件。不, 這是導師在講别人的事情吧?
但還是引起他的回憶, 還記得當年他的好友出事後他的妻子生下一個遺腹子,隻是過了幾年那個女人帶着孩子走了,他不知道好友的孩子過的怎麽樣。
等等!他的腦子突然發現自己想錯了,有些驚愕地張大了嘴巴,導師不可能對自己說沒有意義的事情,那麽到底是什麽意思?
或者,有可能是,他猛然間一下子明白過來,導師說的絕對和他有些關系,難道導師遇到的是好友的兒子嗎?
那個孩子竟然在小鎮生活着?愛德華又驚又喜,說起來他在外出辦事時順便找尋自己好友兒子的下落,卻一直沒有找到。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孩子就活在這個小鎮上,等于在同城。隻是如果母子兩個人的日子過不下去,爲什麽不來找他?
這讓他不由想到了好友的妻子,也就是溫妮的表妹,在愛德華眼裏長得還不錯,就是爲人做事比較作,當年的好友十分喜歡她,結爲夫妻。
但整個小姨子的做派恰恰屬于愛德華從小就反感的類型,感覺太能作,他根本不願意和那個女人有多少關系,能遠離就遠離。好友結婚後,他們之間的關系有些疏遠。
要不是好友去世,愛德華絕對不會想着去照顧小姨子,這種女人根本不是安分的主,但誰讓她生下好友的兒子?
說起來愛德華對好友的兒子并不認識,因爲尾砂生下孩子後就不願意讓愛德華看自己的孩子,再加上愛德華自己很忙,也顧不上去看母子兩人,就讓妻子送一些東西過去。
後來尾砂的父母去世,好吃懶做的尾砂被自己的嫂子從家裏趕走,過後尾砂哥哥也賣了房子,很快去了别的地方。
這就導緻彼此之間徹底失去了聯系,愛德華也曾經找過對方,卻沒有找到,以爲尾砂帶着孩子去了别的地方。
可如今聽到這個消息,愛德華不得不聯想到一種可能性:尾砂母子兩個人依舊在小鎮生活,但淪落到最貧窮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麽不來找他們?雖然愛德華很清楚尾砂的風評不好,但看在好友的面子上怎麽也要管一下好友的兒子,不會讓孩子淪落到最底層的人。還有不管怎麽說尾砂是妻子的表妹,看在這個關系上也要照顧一下母子兩人。
愛德華打算找到人後問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之前沒有消息也就罷了,如今知道母子兩個人的消息自然要問清楚。
他沒有想到導師竟然遇到了那個孩子,從導師口中看出來孩子吃了不少苦頭,但孩子爲人還是很不錯,應該随自己的好友,他委實看不上作精尾砂,很清楚她是怎麽樣的人。
淩霄同樣對尾砂沒有好印象:就是個一心依附于男人專業吃軟飯的人,根本就沒有值得淩霄贊揚的地方。
如果她僅僅如此也就罷了,畢竟活着很難,接受現代教育的淩霄在三觀上和她完全不同,知道靠人不如靠己。
但作爲一個當了母親的人,算計了别人的孩子,又不好好對待換來的孩子,還PUA菲力,虐待那個孩子,就讓淩霄從心裏鄙視她,她就是一個壞人。
正是因爲尾砂的虐待導緻讓菲力這個孩子沒有足夠的自信心,常常喜歡低着頭,一個小孩子卻沒有顯示出來活潑的天性,有的是苦難中磨練出來的懂事。
小小年紀的他常常喜歡低着頭,就是因爲尾砂不許他擡頭,之前淩霄并不怎麽明白怎麽一回事,如今覺得要是孩子喜歡低着頭,一般就看不見菲力的樣貌,減少了被發現的可能性。
有這種可能性,淩霄覺得随着孩子的長大,真相暴露的可能性增加,那麽尾砂會不會想辦法除掉菲力?有一定的可能性發生,因爲那個女人比較心狠手辣。
也許尾砂不會親手除掉菲力,但人活在世上難免遇到意外,在後世裏都有那種用意外掩蓋謀殺的事件發生,在這個時代要是使用意外掩飾謀殺,隻怕根本察覺不出來。
之所以會這麽做,是最大限度保證自己做過的壞事不被其他人發現,尤其是調換孩子事件爆發出來,隻怕愛德華不會輕易放過她。
至于尾砂爲什麽不帶着菲力離開這個小鎮?首先離開這個小鎮的她應該要從頭開始,外面的情況更加危險,盜匪已經開始出現在各個地方。
其次要是走掉的話,就無法看到被瞞着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尾砂應該有着十分隐秘的興奮,看到那個被換的孩子過得很好,就會覺得愛德華夫妻是冤大頭。這大概就是就是尾砂的想法吧?
她才會冒着有可能被受害者發現的真相留在原地,淩霄看到愛德華醒悟了些什麽,也就開始推測尾砂的動機,大腦在飛速運轉着,很快有了不少想法。
愛德華按捺住自己急于知道孩子情況的心情,并沒有出聲,也沒有追問淩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導師這個人不會說什麽廢話,開了頭總要說下去。
因此即使他此刻很想知道那個孩子更多的事情,也不會急着追問。而是選擇靜靜聽着,淩霄應該會接着說下去。
就見淩霄淡淡地說:“我查了一下發現那個孩子的母親對孩子一點也不好,就把孩子寄養在别人家裏,我感覺很奇怪,這是一個母親對待兒子的态度嗎?
就專門找人調查了一下,原來那個母親在生産之前因爲丈夫不在家,一直就住在自己娘家,後來她丈夫出事的消息傳來,她的母親知道消息後暫時瞞下,求女婿好友去看看情況。
而正巧的是被求男子的妻子也正好快生了,爲了讓男子放心就把孕婦接過來照顧,也就是說:兩個孕婦都在一個院子裏。
就在被托付的人在找尋孩子父親下落時,兩個孕婦一前一後生育下孩子,而後外出找尋的人根本沒有找到屍骨不得不回來,就帶着自己的孩子回家。
另一個孩子則和母親一直留在外祖母家裏,左鄰右舍的人常常聽到孩子被餓的不行,因爲做母親的沒有奶,好在孩子的外祖母人不錯,就把孩子帶在自己身邊,就這樣孩子活下來。”
愛德華聽到這裏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憤怒,因爲他早就覺得那個女人不是做妻子的料,但沒有想到的是對自己兒子都這麽狠,雙手垂在腿邊,握成了拳頭,青筋暴起。
淩霄看了他一眼,“你應該聽出來有些不怎麽對勁,是不是奇怪我爲什麽會給愛德華先生說起那個孩子?隻因爲我覺得那不是你好友的兒子。”
聽到這裏的愛德華一下子吃驚着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意思?不是好友的孩子?是誰的孩子?那個孩子去了那裏?
這一刻的愛德華有種沖動,想要找到尾砂,問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隻是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問不清楚怎麽一回事,因爲好幾年過去,根本查不到什麽線索。
看到淩霄那張淡然的臉,一下子讓他冷靜下來,導師一定知道更多的東西,他還是不要沖動,事情的發展仿佛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淩霄自然看出來愛德華的掙紮,就開口道:“你很喜歡那一副畫吧?其實這幅畫是有模特的,是我把那個孩子的樣貌進行女性化後畫出來,尤其畫中人的眼睛完全就是按照他的那一雙綠眼睛畫出來的。”
愛德華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番,呆滞在那裏,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爲事情的發展不同反轉,讓他感覺自己的腦子發漲。
他搖搖頭,仿佛要把自己腦子裏的水甩出來。怎麽聽不懂淩霄的話?他在腦子裏一再重複淩霄的話,尤其是最重要的幾個詞。
不是好友的兒子,那是誰家的孩子?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又被一個詞:綠眼睛吸引住,那個孩子有着一雙綠眼睛,怎麽可能?
好友好像沒有給自己說過家裏由綠眼睛的事情,而他自己的祖母則有着一雙綠眼睛,淩霄說的話在他腦子不斷循環,讓他的臉黑下來。因爲淩霄的話裏帶着太多的含義,讓他感覺很不對。
思忖了一番後才有些想法,此刻的他心裏有着無比的憤怒,因爲對方暗示的很明顯,那個被虐待的孩子不是好友的兒子,而應該是尾砂怎麽敢這麽做!
如果是真的,他的兒子遭遇了什麽?一想到這個可能,愛德華的拳頭就癢癢,要是尾砂此刻在他的面前,隻怕一拳頭就會打過去。
等找到孩子,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會把那個孩子好好撫養長大,如今家裏的經濟狀況很好,也算是小鎮裏富裕人家,完全養的起兩個孩子。
當初愛德華外出找尋好友時沒有找到人,倒是順手發了一筆财,過後回到家後情況更加好轉,尤其是他們之前占下的地皮增值很快。
整個地方變成了富裕人士們喜歡購買的房子,因此一下子發财了,完全不擔心養活兩個孩子的費用,真的很想看看那個孩子。
說起來在有了孩子後愛德華發現在妻子和姨母漸漸疏遠,他當時問了一下妻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才知道尾砂做人很刻薄,每一次溫妮去都會陰陽怪氣呲哒人,漸漸妻子就不願意去姨母家。會不會尾砂就是不願意妻子發現不對勁,故意這麽做?
想到這裏的愛德華擡起來頭來,“那麽您怎麽發現不對勁的?”如果這是真的,他要萬分感謝淩霄,因爲有了她才自己的孩子少吃苦。
“我喜歡聰明懂事的孩子,而菲力絕對是個好孩子,我讨厭依仗自己輩分壓制其他人,也很反感家暴孩子的人。
孩子做錯了事情應該好好教育,甚至可以揍幾下,但絕對不能傷及根本,更不應該天天打,這對孩子很不好。”
愛德華聽後立刻明白過來:尾砂就是這麽對待那個孩子,太可恨了!他握緊了拳頭,如果這是真的,是誰調換了兩個孩子?
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不會是别人,隻會是尾砂,如果是真的話,他要報複!就是不知道妻子的姨母知道嗎?算了,人都死了,就不追究了。
跟着淩霄說:“正常的母親不會這麽對待自己的孩子,除非是那種完全沒有母性的人,我很想看看這個做母親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就多查一些,就有了新的發現。”
愛德華緊盯着淩霄,如今也隻能從這裏得到一些消息,但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因爲他錯失了很多時間,而他現在隻能從淩霄這裏得到消息。
“我就發現這個女人藏得很深,她把孩子寄養在别人家後,自己擁有一套房子,而且還有好幾個長期的情人,那些情人都是外地的。”
愛德華靜靜地聽着,他對妻子的表妹印象很少,原本就沒有什麽好印象,之後又沒有什麽機會見到,時間久了就隻留下一個會作的印象。
“尾砂根本不缺錢,但她讓孩子小菲力吃不好穿不暖,讓他不得不在外面割草爲生,還會時不時找借口毆打孩子。”
愛德華聽到這裏差點跳起來,好氣,之前就猜測尾砂不好,但真的知道後很想揍人。怪不得導師會去查怎麽一回事,這可真的太可恨了。
“我因此有些懷疑菲力不是她的孩子,畢竟很少能夠看到這麽做的媽媽。但菲力在大家眼裏就是她的兒子,就算是不是她的孩子,也無法證明。
我找不到證據,自然就想要看看她做了什麽,順便找機會教訓了她一下,被我教訓後尾砂心裏感覺很郁悶,就常常會去一個飲食店,坐在那裏看外面。
我就想要知道她看的是什麽,結果發現是你的太太、孩子和鄰居們一起舉行戶外活動,好幾次都發現她在偷看時會笑。”
說到這裏的她停了下來,而愛德華則一臉的驚愕,這是什麽意思?他此刻完全不明白尾砂在看什麽,彼此都不熟,自然無法猜測出來什麽。
好在淩霄看了出來,帶着幾分好笑說:“我感覺尾砂看的不單單是孩子,還有你的太太,也就是她的表姐,這個發現讓我十分吃驚。”
愛德華聽到這裏一下子感覺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來淩霄做事很細心,那麽尾砂想要做什麽?
淩霄微微笑着說:“要是不仔細觀察,大概還以爲她想要看看孩子過的好嗎,隻不過我發現她的表情并不像是欣喜,反而像是帶着做了壞事還沒有被發現的得意,因此才有了别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