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奇了怪了,依着遺傳學的規律總是有一個來龍去脈,那麽兩個孩子的眼睛遺傳自哪裏?要是隻看他們臉上那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兩個孩子怎麽看和這裏的人就沒有什麽關系。
這裏的其他王家人眼睛都是那種單眼皮,而不是杏核眼的雙眼皮,這一點看的極爲清楚,所以兩個單眼皮的父母親是怎麽生出來雙眼皮的孩子?按說應該是單眼皮才對。
這一刻的她化身爲佛爾摩斯,仔細觀察着這一切的情況,這真的是有意思,有些事情要是淩霄不來,隻怕會湮滅在曆史中。
當然她也沒有說這兩個孩子不是旺季人,因爲兩個孩子的面容上,也不是一點沒有王家人的特征,他們還是有一點和其他孩子有一些相同的地方,比如說:他們都有唇珠。
這幾個孩子都有着比較明顯的唇珠,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唇形還是有些相似,而這彰顯了他們之間有着一定的血緣關系。
在發現這兩個不一般的情況後淩霄神色不動,雖然發現了不對勁,但在淩霄看來這都是一些小事,并不需要大驚小怪。
看樣子這家裏有着不小的貓膩,她對藏在堂屋那裏的孩子們帶着幾分打量,他們小小年紀大概還沒有參與缺德的事情,畢竟這是大人做出來的決定。
但他們要是一直跟着這幾個大人,很大概率會走上邪路,畢竟長輩給他們帶了一個頭, 怎麽樣最大限度讓自己活得好, 這種情況下走正路就會顯得更累,而且很有可能沒有前途。
這樣子下去那幾個孩子的未來可真的不行,可作爲一個外人又無法插手,此刻的家長地位高高在上。隻能有機會點一下, 她的眼神看着那幾個大人時帶着幾分嫌棄。
因爲這種人很是卑鄙無恥, 就是那種一不如意就枉想用撒潑撒賴以其達到自己目的的人,她根本就不會喜歡這種人, 感覺教育不出來好孩子。
現在的她自然不可能做出來DNA檢測, 所以隻能是推測出來情況,隻怕那幾個人是不會承認自己的做法。但别以爲自己就沒有方法證明這其中的事情, 隻要她想要找自然找得出來。
而且她還有幫手, 還記得楊娟派人出來時,王二郎妻子的妹妹來找過自己,那是一個風姿不錯的女子。
據她說:她們兩姐妹的父母早亡, 也隻有姐妹兩個人相依爲命,姐姐出嫁後的地方有些遠,作爲一個女子無法去看望姐姐。
對此淩霄倒是沒有責怪她,這年頭的交通條件極爲簡陋,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馬車,還是那種沒有減震裝備的車子,車輪是木頭所制, 做那個車子簡直就是受罪。
這還不是最制約外出的原因,最大的原因就是不安全, 不單單有野獸,更有一個個暗藏着的惡人, 要是她出去,隻怕回不來。
聽到淩霄的話後女子眼圈一紅,她就說起來姐姐的事情, 當年的姐姐是一個美貌女子, 但屬于李家的奴婢。
後來被王二郎一眼看中, 就被李大郎送給了王二郎, 好在王二郎願意娶姐姐,這種情況下姐姐不得不硬着頭皮嫁過去,一開始還好, 就在李家附近。
但後來姐姐有孕後王二郎自然不會照顧一個孕婦, 又因爲家裏人的要求, 就把妻子送回自己的老家, 姐妹分離好多年。
過後陸陸續續知道了姐姐的消息, 姐姐有了一個女兒, 後來再一次懷孕,又生下一個兒子, 在知道這個消息時她替姐姐高興,兒女雙全的姐姐會有好日子過。
但後來才知道姐姐死了, 而她知道時姐姐早就下葬了, 而她這個做妹妹的都沒有去送姐姐一程,也無法去看看兩個孩子的情況。
因爲外面很不安全, 一個不好就是送人頭,她這一次想要讓淩霄把姐姐的孩子接出來, 她可以替姐姐養孩子。
這也是爲什麽淩霄特别關注王家一家人的重要原因之一,從一開始她就帶着一種懷疑的态度看着這一切。
看着雖然不撒潑,但依舊是涕淚直流的王家大人,淩霄從心裏感覺厭煩, 直接就是揮舞了一鞭子, 沒有鞭子打在實物上, 而是劃過空氣中。
可那種破空之聲十分尖銳,讓那些人就是一哆嗦,跟着淩霄低喝一聲,“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們都站起來!”
看着正有些顫巍巍站起來那幾個人,此刻的她正确定一件事:爲什麽大房的其他孩子沒有那一雙眼睛,唯有這兩個孩子有杏核眼。
她開始不動聲色問了好幾個問題,想要确定這兩個待遇最差的孩子,到底和這個家裏有什麽關系?會被如此不客氣的對待,卻不得不養着他們做什麽?
再說跟着淩霄的甲士們此刻回過神來,剛才他們有些立場不穩,看到有人在地上打滾時瞪大了眼睛有些着急,作爲跟着淩霄的人自然很清楚淩霄的脾氣, 這種行爲絕對不會讓淩霄感到高興。
要不是淩霄的積威甚重,他們都有人想要上前去提醒一下王家人, 即使如此也有人冒着風險朝王家人擠眉弄眼, 示意就不要撒潑打滾了。
就見前面的人仿佛感覺到了什麽,一下子回過頭來正好看到有人做的小動作,那一雙平靜到了淡漠的眼睛讓那些人感覺自己心口一涼,有些像是冰水澆頭。
她淡淡掃了那些人一眼,那些甲士一個個噤若寒蟬,那個心裏有些不滿的人直接把頭低下,因爲這段時間裏被淩霄訓練的不敢有什麽反對意見。
剛才淩霄那一眼讓他一點也不敢出聲,她手裏的鞭子不是吃素的,有一次遭遇狼群,這位女先生一鞭下去,就會死一條狼,讓他們知道這位不單單是依靠女仆的本事,而是有真本事的人。
淩霄根本沒有在意後面的人,瞟了一眼讓他們老實之後就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家人身上,開始了自己的問話。
雖然之前就想過她們妯娌兩個人是否有親戚關系,畢竟這年頭婚嫁大都是在本地,因爲雖然距離遠點,但還是沒有跨府,問了一番後确定大房的媳婦和二房的媳婦并沒有更多的親戚關系。
那麽問題來了,爲什麽王二郎名下的兩個孩子在某些地方很像大房的媳婦?都是那種粗眉,他們和更小的孩子也很像,有種蠟筆小新的既視感,這感覺有些不對。
反倒是兩個縮在一邊大房的孩子,和這個所謂親娘完全沒有相同的地方,打量了一番後淩霄有些明白過來,看了一眼那三個大人。
而現在可以确定有人動了手腳,之所以會成功,那是他們的親娘去世了,男人則比較粗心,又很少和孩子在一起。
再加上孩子們在小時候還是有些相似,尤其是那種有親戚關系的孩子,絕對還是有些相似的地方,等着長大後孩子們會有不少變化,漸漸不像起來。
就算是有些胖瘦不同的問題,粗心眼的家夥隻怕一時間不會注意出來其中的問題,比如說跟着淩霄過來的好幾個甲士根本就沒有發現問題。
她回過頭直接招手讓一直在後面的兩個孩子過來,就見兩個孩子看到淩霄的動作後瑟縮了一下,根本不敢過來,兩個人如同瑟瑟發抖的小老鼠看到大貓一樣。
兩個孩子剛才一直看着,因爲還小的緣故不知道淩霄的厲害,但從小荷那一棒之後看到幾個大人都不敢出聲後他們就瞪大了眼睛看着,看到淩霄的招手隻想搖頭。
這兩個孩子隻怕是一直受到家人的虐待,才會有這種惶恐不安的神态,淩霄看的出來他們身體上倒是沒有什麽傷,但精神上的虐待更加隐秘看不出來,但同樣摧殘人。
想到這裏的淩霄從自己的衣袖裏的隔袋裏拿出來芝麻糖,要知道她穿越過來之後自然知道花生還不見蹤迹,應該在明朝才會傳入。
好在芝麻早就有了,據說華夏是芝麻的原産地之一,這時候的白砂糖是完全不存在,大約在唐代才有了蔗糖的傳入。
因此這時候大家食用的糖指的是麥芽糖,而麥芽糖裏加上芝麻後口味更加豐富,還具有說不出的香味,做出來後孩子們都是喜歡。
她一般會專門帶上一些芝麻糖,畢竟有時候遇到那種低血糖的人,要是感覺不對吃上一顆糖就可以緩解症狀。
還有這一次外出時會遇到一些孩子,那麽她就專門帶了一些作爲潤滑劑,畢竟作爲一個外人在很多時候是被人排斥。要是能夠和孩子們打好關系,最好是給一些小食物。
給予的東西也不能太過好,對一般人來說東西過分好,反而有些華而不實,芝麻糖看上去比較稀罕,但實際上花費不多,而且屬于一般的食物,令孩子們十分喜歡。
大人們看在孩子們十分高興,也會在交談中多了幾分耐心,淩霄就一直随身帶着一些糖果,作爲和小孩子們拉近關系的利器,還真的是百試百靈。
“來!這是芝麻糖,特别甜。”淩霄和聲說,她沒有靠近十分緊張的孩子們,而是笑的十分燦爛蹲下來後朝着兩個孩子招招手。
那兩個孩子大大的眼睛看着淩霄手裏的糖,小的那個口水直流,眼睛中露出來渴望,眼睛都亮了幾分。
要知道他們之前也看見過糖,隻是沒有機會吃,隻是嘗了一下殘留一點點麥芽糖的小棒,感覺真的是好甜!
對面的三個大人有些目瞪口呆,原本的哭泣也不知不覺停止,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的領頭人竟然對姐弟兩個感興趣。
要知道兩個孩子都穿着太過破爛,和整個家裏其他人一比,根本無法比較,甚至很多天都沒有洗過,身上還帶着很多污垢,怎麽看都有些臭。
“兩個小雜種怎麽跑出來了?”老婦人低聲罵道,她自然不知道淩霄的聽力特别好,聽的是一清二楚。
王大郎夫妻兩個人自然知道剛才他們非讓兩個孩子去看是誰來了,親娘一轉眼就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哎!他們自然不會說出來,而是裝作沒有聽到。
“來啊!”淩霄接着招手,現在心裏有些想法,這世上的人有人作惡是坦坦蕩蕩,雖然是那種惡人,但還是敢做敢爲。
還有人作惡卻非要再加上一個善人的外皮,陰毒而更加讓人琢磨不出來,真的讓她感覺到了無比的惡心,淩霄一直看着兩個不敢過來卻帶着幾分希望的孩子,帶着滿滿的善意。
這一幕讓王家人有些不自在,有人一直以來在家裏就是霸主地位,看到淩霄根本不甩他們,恨不得罵上幾句。
但正好看見小荷那一棒留下的痕迹,再加上跟着淩霄的人一個個都是帶着的刀劍,讓他們知道這位不是好惹的主。
雖然這個貴人看上去并不高大,整個人就是瘦瘦小小,但那些大漢聽她的話,剛才她回頭看了一眼後那些大漢一個個都不敢動。
有些焦躁的夫妻兩個人不樂意兩個孩子搭上貴人,想要把另外幾個孩子介紹給那個貴人,但根本不敢出聲。
王大郎作爲不怎麽敢和強權人士打交道的人,想要發脾氣,卻又不敢對着淩霄發,就輕輕碰了一下自己親娘。
顯然老婦人十分讨厭那兩個孩子,還記得那個女人在最後還發出來詛咒:如果有人害的兒女,就讓天打雷劈,而她會在地下一直看着王家。
她死後那一雙眼睛死活閉不上,她們不得不答應了那個女人的要求,才讓那個女人合上雙眼,之後的他們常常無視兩個孩子。
但他們就是賤,被無視後依舊活了下來,那個大的一般還好,但要是發現小的有事,就會變成惡狼一樣,小小年紀力氣不小。
好在她自己也知道要是離開這個家就更加活不下去,一般不敢反抗,除非是逼急了,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
這些年過去都沒有人在意兩個小崽子,他們就這麽如同野草一樣生長着,根本沒有人人在意過他們的生活狀況。
想不到來了一個不走尋常路的人,看見兩個孩子漸漸有想要靠近淩霄的傾向,老婦人越想越是感覺不好,就直接暴發出來,想要過去狠狠踹孩子一腳。
結果被淩霄擋住,“幹什麽?想要打人?一個年紀一大把的人欺負兩個孩子嗎?想打的話先過我這一關。”
老婦人此刻有些悻悻然,但作爲一個庶民也不敢對上更高階層的人,因此她連聲說:“那兩個孩子就是畜生。”
淩霄根本不信她的話,轉頭一看就發現兩個孩子吓得不行,抱成一團後身體瑟瑟發抖,顯然以爲自己要挨打,因此才會瑟瑟發抖。
而其中那個大一點的孩子努力克服着恐懼,把小一點孩子擋在後面一點。她就算生活力氣大,也是小孩子裏的力氣大,而且被揍後有些地方真的很痛。
淩霄此刻已然确定了一件事:狸貓換太子,她确定這兩個孩子也是這家的孩子,至于他們的眼睛不像王家的大人有一個可能,更像他們的母親吧。
還記得那個女子也是一雙美麗的杏核眼,姐妹兩個人很有可能很像,可以大體上知道了對方的樣子。
在她猜出來王家人做了什麽,隻有一個想法:真的面皮老厚。想清楚的她臉色發黑,整個人的氣勢變了,此刻的那一家人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而那幾個跟着淩霄過去的甲士自然感覺出來,不知道這位到底發現了什麽,一個個心裏還是很迷惑,但沒有人敢出聲。
就見淩霄先把手裏的芝麻糖塞進兩個孩子嘴巴裏,讓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的兩個孩子一下子忘記害怕和警惕,眼睛裏出現了淚水。
淩霄輕輕摩挲了一下兩個孩子的頭,又是油膩,又是不少跳蚤,因此她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那一隻手,輕輕拍了一下,防止跳蚤蹦到自己身上。
她轉過身體後看着那幾個王家人,一個個黝黑的面龐上帶着一些皺紋,隻是那憨厚老實下面帶着幾分面目可憎。
她緩緩地說:“雜種?爲什麽我剛才聽到那個老妪說兩個小雜種?奇怪了,難道這兩個不是你們家的孩子?”
說話時她瞟了一眼兩個孩子,就見兩個孩子此刻仰着頭看着淩霄,小孩子還不懂得小雜種的含義,看到淩霄後就朝她一笑。
至于大的應該是有些明白,能夠看出來很氣憤,握緊了小拳頭,隻是還不敢和長輩對着幹,就垂下眼簾。
淩霄的話讓那幾個王家人的神态變了一下,有人感覺淩霄的話裏有話,帶着不怎麽好的先兆,不敢說什麽,也有人理直氣壯的樣子。
就見那個老婦人不高興起來,因爲她不樂意其他人關注那兩個孩子,在她眼裏這兩個孩子就是兩個雜種。
當初二兒子根本就沒有給家裏說一聲,直接帶回來一個狐*狸*精,讓老婦人心裏不高興,因爲她心目中的理想兒媳是那種能夠下地幹活的女人,而不是什麽地裏活都不會幹的女人。
當然她決口不提,要是沒有狐*狸*精帶過來的東西,她的大兒子早就死的不能再死,過河就拆橋的她根本不念對方的好。
關于長大後真的是有些變化,比如說我認識的一個孩子,在小時候上嘴唇就有一個唇珠,但不知道怎麽一回事,長大後的他唇珠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