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在面對宋氏哭泣時有些無奈,要知道她這個人一開始就是那種不怎麽愛哭的人,或許在小時候曾經爲了種種原因哭泣過,但長大後就不怎麽哭。
等穿越好幾個世界後的她更加不會哭泣,因爲眼淚之所以珍貴,那是有人心疼才會珍貴,要是沒有喜歡,就是令人讨厭的情況,會被人說:哭哭哭!隻知道哭!那麽就不能哭。
在走上這一條道路後淩霄就知道沒有人能夠幫着她,她隻能一個人走,哭泣更加被她抛到腦後,一次次的世界磨練讓她的性子更加偏向鋼鐵直女。
這也導緻她甯可流血流汗,也不要掉金豆子。這是多年閱曆讓她有了這種應對方式,也讓她遇到宋氏這種女人有些麻爪,該怎麽安慰一下宋氏。
看到哭唧唧的她,淩霄倒是沒有厭煩,遇到的人多了之後就知道有些人十分感性,一個不好就會想要哭,就像是哭包一樣,忍都忍不住。
也就是說看到同樣的風景一般人看見沒有什麽感覺,而感性的人卻會十分激動,有了很多聯想,甚至爲了一些不起眼的事情就哭的是稀裏嘩啦,悲傷無比。
這種人就天生愛哭,高興會哭, 不高興也會哭, 不全是那種矯揉造作,而是本身就不知道爲什麽會哭時就哭了,和宋氏有些像,簡直就是水做的, 時不時掉淚, 淩霄也沒有什麽辦法對付,隻能裝作看不見。
然後她點點頭說:“既然是這樣, 我總是要找到他們, 畢竟你還是李家的媳婦,就此好好做個切結, 還有一筆賬要給她們算算, 以爲宋家人這麽好算計。”
在準備對方李家人時她覺得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把李家全部碾壓下去,這就需要好好收集了李家不好的證據, 這是給外人和宋氏母子們看的。
雖然她有挂能夠看清楚前因後果,但不等于其他人能夠看見整個過程,她必須搞到那些能夠讓平常人看見的證據,證明宋氏一房人到底遭遇了什麽,梳理出來整個過程,讓大家看看李家人是什麽嘴臉。
所以這段時間裏她一方面開始收羅證據,一方面開始結交了一些有用的人, 畢竟想要去鄉下,就要找些能夠震撼住那些村裏人, 以防止那些人抱團相互幫助,搞出來大事。
要知道她想要去找李家的麻煩, 這是她在知道怎麽一回事後知道自己必須做的事情。那麽作爲作爲村裏人會多多少少同情李家人,畢竟她看上去處于強勢,而李家人則處于弱勢。
李家會不會爲了自己而倒打一耙?這時候就需要一個石敢當在場震場。不然還能讓她露一手?讓其他人感覺可怕?這不好, 還是利用别的方法行事就好。
在搜尋證據的過程中她還故意拜托一些人幫着查證, 有錢大家一起掙, 這就有了證人, 她打算有一天把李家人釘死在恥辱柱,讓他們永遠無法再一次撲騰起來,除非他們中的人改名換姓才能逃過被人指指點點的可能。
之所以會這麽做, 是因爲她感覺那一家人太缺德。而這是因爲她看出來宋氏的手腕受過傷, 就問了一下情況, 宋氏的手腕之所以會受傷, 是前一陣她的夫君生病後一下子要昏倒, 她搶着去扶, 導緻她的手腕一下骨折。
後來正骨後沒有時間好好休息,導緻她的手腕部分恢複得有些不好, 等到後來才發現她有可能再也無法刺繡,這也是爲什麽他們李家人會典妻的原因, 想要最後賣個好價錢, 惡心!
在淩霄的暗中幫助下,宋氏的手腕恢複了正常, 驚喜莫名的她再一次哭起來,因爲她一直以來就是把繡花當成自己最喜愛的工作, 一旦确定無法再繡後十分悲哀。
等她從被典賣的悲傷中恢複過來,發現自己的手又好了後有了好好活下去的想法。閑不住的她就想着刺繡,她雖然是個弱女子,但從來就不是那種什麽都不做的女人, 她一直用自己的手藝補貼家用。
淩霄一看也沒有說什麽, 就讓她先少做點活, 畢竟她的手腕還是休息一下,不要過度使用,就給她畫了一個比較簡單大方的圖案,讓她繡成一副不大的繡屏。
而淩霄拿到繡屏後感覺自己小看了宋氏,這個喜歡哭啼啼的女子對于顔色的搭配十分有經驗,還有着娴熟的技能,讓她的繡品相當的不錯,按說這個價格不會低。
她就請來了老闆娘,讓她帶着繡品去了專門的繡鋪,一問價格,宋氏的刺繡水平也算是這個地方最頂尖的繡品,而這種風格高雅的繡屏是有錢人喜歡的類型,繡鋪收下的價格并不便宜。
淩霄知道後就讓宋氏計算了一下, 她這些年來大約刺繡出來的繡品有多少件,後來幹脆找人扒來相關的賬簿後發現其實她刺繡掙到的錢财真的不少。不由想到宋氏夫妻的遭遇,真的是欺人太甚!
計算了一邊後淩霄找到宋氏,告訴她一件事:他們夫妻兩個人搞錯了,在宋氏開始刺繡後就掙了不少錢,所以說不是李家供她的夫君念書,而是她一個人養活全家才對。
更可悲的是她的手腕受傷後也沒有得到李家人的寬帶,她們依舊是在大房死過人面前趾高氣揚,就是屬于那種又要馬兒跑得快,又要馬兒不吃草的奇葩。
等到發現宋氏無法刺繡後拿不到更多的好處,就轉手把人賣了,等于是榨取出來最後一點價值後抛棄,還有孩子們也不打算管,這家人都是黑心肝,做壞事時良心不會痛。
宋氏在知道整個前因後果後有些崩潰,怎麽會這樣?她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嚎啕大哭起來,現在才知道所謂的家人一直在算計這一房人,把大房的人一次次踩下去,老天爺,爲什麽會這樣?
要知道她嫁給夫君後就發現他過得并不怎麽快樂,長久以來他心裏很是内疚,感覺是他要讀書的緣故拖累家裏人,這種愧疚感一次次打擊着他。
宋氏作爲秀才之女很明白農家想要培養出來一個讀書人很難,農家裏能夠一年攢下來的錢财并不多,而他除了會讀書外别的什麽都不會。
她就告訴自己丈夫,不要因此而沮喪,她會刺繡,可以用來補貼家用,她就開始了刺繡,也因此不需要做飯,因爲刺繡的手要嫩。
宋氏的夫君知道後對妻子更有感情,兩個人先後生下兩個兒子,這也是夫妻兩個人最幸福的時刻,隻是不知道爲什麽他一次次在考前生病,根本無法下場,連個童生的資格都沒拿到,深受打擊的他一直怏怏不樂。
他漸漸有了心理陰影,身體一天比一天弱,最終有一天摔下來時連累了妻子,導緻宋氏骨折,修養了一陣後發現宋氏的手不對勁,也無法再一次刺繡,最終導緻李家分家,他想到了什麽後被氣得吐血。
宋氏一想到她和夫君兩個人一直被蒙在鼓裏就忍不住要哭,怪不得不讓她自己去賣繡品,根本就是想要她什麽都不知道,就可以吸他們的血。
爲什麽會這樣?此刻的宋氏哭着問自己,因爲這太過分了,要知道她的夫君一直以爲自己拖累一家人,心裏不好受,就算是父母親比較偏心其他兒子,也不能這麽對待她的夫君,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淩霄看着宋氏,哎!其實說起來很狗血,宋氏隻怕是不知道他們一家人根本就不是李石頭現任妻子的孩子,而是前面的妻子生的孩子,自然不會得到所謂娘親的愛護。
淩霄因爲能夠看出來其中的因果關系,就特意去了那個村子看了一下情況,就知道連宋氏夫妻都不知道的事情,怪不得這一房人一直過得很悲催,那個人死之前是不是察覺出來自己次次不能去趕考的原因?才會流淚。
不過現在的她還不打算告訴宋氏,打算先去那個地方再說,有些事情在很多人前說清楚比較好,有些事情别人知道多了就無法在洗清,不如先下手爲強。
老闆娘正好在,也聽到這個八卦後不知道說什麽好,爲什麽會這麽做?老闆娘有所猜測,畢竟這麽偏心眼的家長比較少見,這完全不對勁。
老闆娘幫着宋氏起來,此刻的宋氏有些站立不穩,因爲淩霄告訴她的事情太過驚悚,她從心裏就沒有想過他們夫妻兩個人一直被欺騙,活得如此卑微,是李家人一手造成。
老闆娘把宋氏送回自己的房間裏休息下後,就來找淩霄,在知道李家人的所作所爲後她十分氣憤,想要幫着宋氏出一口氣,而她就想要問問淩霄到底怎麽樣?需要她幫忙的話一定會幫忙。
淩霄聽了老闆娘的話後,就說了自己的打算,老闆娘一聽很是樂意提供建議,她在鎮上很多年也算是地頭蛇,在知道淩霄的想法後就告訴她幹脆找個自己女婿羅大跟着,他是縣衙裏的衙役,可以跟着淩霄下鄉。
淩霄聽後有些感興趣,不過還是讓老闆娘先問問自家女婿的想法再說,她之前就想要找個石敢當,現在看用老闆娘的女婿倒是很适合。
畢竟她想要去鄉下的話,有了這些準備的話應該比較容易達成一些設想,另外她記得某些地方的鄉民十分彪悍,連官家人也不怕。
當然這個情況極少,屬于比較偏遠的地方。大部分鄉下人還是比較怕官府之人,有句話不是說:衙門口往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這就導緻鄉下人很少願意和官府的人對上,要是帶着縣衙的衙役上門的話,絕對有着辟邪的作用。
淩霄還特意拿錢找繡鋪要了一些賬目,請相關人員簽字爲證,以此證明宋氏夫妻兩個人這些年非但不需要李家的供養,反而是宋氏給予他們更加富裕的生活。
這些年來李家其他幾房人處處吃着宋氏掙來的錢财,卻口口聲聲說李大郎爲了科舉耗費了太多的錢财,不知道宋氏的本事,還真以爲李大郎夫妻啃着一家人的血肉來科舉,其實就是裝樣而已。。
李大郎一直以爲是他自己的原因導緻家裏一直沒有更多的錢财,才會在其他幾房的人處處找事時,大房的人處處退讓,最終導緻李大郎心裏陰影加劇,直至崩潰。
淩霄能夠感覺出來李大郎心理崩潰是有人故意造成的,如果不知道那個倒黴蛋是另外一個女人所生,隻怕淩霄也不會想到是有人故意而爲。
因爲在外人看來李家絕對不會這麽做,因爲農家雖然在士農工商上算是農,屬于階級的第二梯隊,但庶民要是真的遇到官吏使壞,就一點也沒有辦法。
想要能夠活得更好,那麽就要改換自己的門庭,而李大郎則是最适合的人,李家絕對應該捧着才對,因爲隻有李大郎可以讓家裏人從鄉下人變成讀書人。
所以那家人暗中下手時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因爲這是自家人背後捅刀子,李家人怎麽可能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隻會以爲李大郎運氣不好,或者是那種平常學習很不錯,但一旦考試就完蛋的人。
好在淩霄已經知道李家的孩子根本不是一個娘生的,這也就難怪家人在背後捅李大郎的刀子,大概是怕李大郎跑出他們的掌握中,一定有什麽問題在其中,正好找個機會好好看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有機會看清楚因果,自然也就搞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而現在就要先去找李家所在村子裏的裏長,淩霄帶着宋氏和原主及兩個孩子和傀儡們上路。
淩霄也坐在一個車子上,在她的車子旁邊是騎着騾子的老闆娘的女婿羅大,他今天正好請了一個假,穿着一身衙役的服裝陪着淩霄下鄉。
這段時間裏的遭遇讓他對淩霄是心服口服,自然願意聽從淩霄的指揮,甚至這一次爲了顯示自己特别重視,昨天晚上特意洗漱一番,一大早穿上整潔的衙役服跟着淩霄。
等到了李家村羅大走在前面,他先去找人,說起來李家村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淩霄能夠看出來這裏的經濟情況還不錯,因爲村子裏的房子有那種磚瓦房,當然更多是泥胚房。
村裏的裏長一早吃過早飯準備開始自己的事情時,就看到有衙役上門,可把他吓了一跳,就算他是裏長,也有些怕官府中人,一般衙門裏的人上門都沒有什麽好事。
這種情況下的一般人不願意和官府打什麽交道,誰知道有什麽壞事?尤其是遇到衙役,基本上又出現什麽事情讓裏長繳納銀子,裏長感覺有些頭疼,不是上個月剛剛繳納完畢嗎?
其實說起來那些衙役屬于賤役,要是成爲賤役的後人都不讓參加科舉,按說這一點上還不如自耕農,但衙役是官府中的一員,代表着官府,所以自耕農從心裏懼怕衙役。
因此裏長看見羅大就感覺頭有些疼,卻不得不陪着笑臉,躬着身體問:“差爺,是那陣風把差爺吹過來?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找到小老兒?”
羅大一隻手按在自己帶着的樸刀上,一邊上下打量一番裏長,看上去裏長年紀不小,但屬于那種活得比較滋潤的人,整個人的精神狀态不錯,說起來裏長要管着村裏的人,屬于村子裏的地頭蛇,此刻一臉的敬畏。
羅大作爲衙役中一員,在縣城裏四處巡查,也有時候上堂,看上去整個人帶着幾分兇氣。早就發現平民百姓們對他們這些衙役比較畏懼,有些戰戰兢兢的感覺,就大聲問道:“你可知道李涵之妻的事情?”
裏長一聽就明白過來,隻怕是李涵之妻出事了,他倒是知道一點,畢竟說起來李涵原來也算是李家村的希望,隻是一次次失望後李涵去世,前不久聽說他的妻子被婆家人給典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