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說完這句話後船艙裏一片寂靜,大家都沒有說話,因爲他們都是出海多年的老手,剛才就根本沒有看見甲闆上出現八爪魚的迹象,自然不相信那個堂妹的話,說話時眼神閃爍不定,一看就知道不好。
船主剛才說以後不追究,就是不打算追尋真相。可要是就這麽放過始作俑者,感覺這樣做對不起失蹤的人。在這茫茫大海中失蹤,基本沒有活着的可能。
而在海上求生的人大多屬于秉性剛直的人對淩霄還是很有好感,這個術士在航海時有很多小術,讓大家的在海上的日子好過不少,他們更喜歡不怎麽愛出頭的術士,自然看不過去。
即使沒有抓住有人動手的實證,但他們心裏還是很煩堂妹,恨不得現在把堂妹趕出去,隻不過他們一向對船主頗爲欣賞,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船主很明白他們的想法,作爲一個曆經風風雨雨的人,從登上船隻的那一瞬間,在他眼裏所有的船員和其他輔助人員都是一個整體,他很讨厭那些窩裏鬥的人,那麽會對堂妹有好印象才怪。
對于大家的想法很明白,他聽到外面傳來的風雨聲,還有海浪拍打在船身上的聲音, 他明白再大的風雨隻要團結一心, 就要逃出劫難的可能性。
可要是有人拆台就是另外一碼事,船主嘴角帶着冷笑,雖然沒有實證,但堂妹的表情管理做的極差, 很快就被老油條一樣的船主發現。
掃了一眼艙裏的諸人, 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我會把對她的懷疑上報上去, 這個人将永遠得不到大家的信任, 即使咱們拿不出證據,但有腦子的應該相信。”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淩霄感覺到了, 她不由微微一笑, 笑得是堂妹的癡心妄想,以爲離開她這個堂姐就可以完全取代她的位置嗎?
好笑!之前她就發現堂妹一直以爲自己的資質超過自己,在某些地方使點小動作, 她不願意和小朋友一般見識,還因爲自己的爹娘死活讓她讓着妹妹,才一直還努力做個好姐姐。
現在終于解放了,她其實也沒有想象中在意堂妹,此刻的她有些釋然地笑起來,她一開始跳下去時感覺風浪比較大,等潛入水下後發現幾米下的水下顯得比較平靜, 如果能力夠強,再沒有什麽海裏的猛獸, 能夠活下去。
畢竟作爲一個術士能夠在憋氣狀态下停留很長一段時間,可以說在水裏她完全不遜于一條魚, 甚至她發現自己很多東西都學的特别快,包括遊泳。
不過她一直很忙,從有記憶開始就有太多的事情等她去做, 很多事情就算是發現有些疑問, 也因爲種種原因沒有思索下去, 那麽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她此刻就藏在船底, 很快就确定自己并沒有受到重傷,但她也知道現在離開這艘船隻怕要花更多的時間回去,那麽先搞出來一個空間可以讓自己在水裏生活。
她一直以來學習很多術法都特别快, 還喜歡琢磨一些小的術法, 因爲常常出海的緣故, 也就想過萬一自己落在水裏該怎麽辦?就琢磨出來幾個術法讓術士可以保命。
回憶到了這裏的她微微吐了一口氣,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 她不知道說什麽好, 多年付出的都喂了GOU!所謂的姐妹情深不過是一場場自欺欺人的劇本罷了。
其實之前的她就有些發現大房不怎麽好的傾向,但爹娘死活壓住她, 一直不贊同自己向下追究,還說肉都爛在自己鍋子裏, 何必在意是誰的功勞?家裏人, 不要分那麽清楚。雖然她聽從了他們的話,但心裏總是有些不舒服。
想清楚後她即使知道自己被堂妹擊傷的, 并沒有什麽太多的難過,既然這樣的話也好, 以後她再也不需要和堂妹聯系,更不要說什麽姐妹情深。
大房做的事情她一直感覺不怎麽對勁,怎麽幹活多反而落不到好?卻一直被父母親勸說着,隐忍着種種不順, 這就如同人的身體内部有着炎症一直強制忽視, 但總有一天會爆發出來, 說不定會危及生命。
以後堂妹怎麽也沒有臉跑到自己面前要好處,哎!想想就感覺自己活得很憋屈,之前的生活一直要在意堂妹怎麽樣,遇到危險時都是她這個做堂姐的沖在前面,堂妹沾了不少光,等到的是堂妹的偷襲。
那麽還是要早點說出來,淩霄想到這裏精神一振,這一次要早點回家,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早點說出來,不然默默做事的人反而容易被人搶走自己的功勞,而堂妹就是其中一個, 往往拿着她買來的東西說是自己給大家買的。
偏偏她這個人還屬于特别嘴笨的人, 有很多話一直埋在心裏說不出來, 這怎麽行?一想到堂妹有可能倒打一耙就讓淩霄氣憤, 她決定要先回家, 以免自己的爹娘被人糊弄。
好在是這一次随身的攝像記錄下來, 那麽有真材實料也就可以說出來,另外這一次船主都發現了問題,那麽将來隻要專門找人咨詢一下就可以知道問題所在。
還别說這一次被堂妹擊傷後,她感覺自己有很多想要說的話,就仿佛之前十分混沌的腦子變的清晰了幾分,才會沒有出去,因爲她感覺自己還是不要露面爲上,反正也就是一天半的路程,忍忍就過去。
畢竟有可能上去還要面對堂妹,現在看見她就感覺很惡心。另外她還想着萬一自己的親爹娘如果還是勸和的話,也絕對不會再一次和堂妹攪在一處,她自認爲自己對堂妹一家是仁至義盡,但不等于她以後還要任由他們吸血。
另外她一開始不打算出去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船主的态度,他想要在船上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于船主的處理方式淩霄無法說他做錯了選擇。
他的責任是帶着更多的人回家,而不是爲了淩霄的死活問題追究下去,他應該看出來堂妹屬于那種心黑手辣的人,想要使用穿雲弩。
而要是使用弩箭的話,一個不好有可能導緻船上的死亡,而從後來的意思中能夠聽出來,他感覺等上岸再說,就算是沒有抓住實證,但也絕對不能輕易放過她。
一開始淩霄看了很是生氣,覺得船主他的天平上籌碼有輕有重,她屬于籌碼輕的那一個,船主在意更多的生命沒有什麽大錯,但她聽到後心裏還是感覺很悲涼。
不過等到後來才知道船主的主意還是很不錯,最大限度保證大家的安全,而堂妹最終也會遭到報應,那麽她很快釋然了,這對大家來說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因此她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雖然她躲在水裏,但不知道爲什麽隻要她想要知道什麽,就能夠感知到船上所有的人情況,就仿佛憑空多了一雙眼睛一樣。
而這個能力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隻知道這個情況很少見,就沒有人能夠有同樣的能力,但她知道不能告訴别人這個秘密。
這也是她爲什麽會成爲一個最搶手的輔助類型術士,總是在危險爆發之前把事情做好,最大限度幫助大家。堂妹這一年多了一直以來跟着她,大概以爲把她所有的本事都學到了,就可以踢開自己,結果根本不是這樣。
聽到這裏的她就沒有急着再做什麽,還是好好調理一下自己的身體,反正堂妹的名聲完蛋,現在還看不出來問題,但将來就知道一切不是好做的,有些欠了的東西早早晚晚要還回去。
堂妹将來隻怕是沒有什麽前途可言,她将來會知道這天下比她厲害的人多得是,她嫉妒的過來嗎?以爲自己除了她就可以過上好日子?想得太美!
她現在有些頭疼的是怎麽回去和爹娘說清楚,一定要和大房劃清界限,這些年過去,看透了的她感覺自己活得真的很累了,從她有記憶以來每一次當她遇到大房的事情就會要求要退讓,她實在受夠了。
淩家總共兩房人,一家是堂妹一家人,屬于長房,長房家裏的孩子們有的失蹤了,也有殘廢了點,全靠二房一家人努力工作,才有機會讓給家裏剩下的孩子讀書的讀書。
就連她早早不在念書,反而早早出來打工。後來的她被發現可以修煉,日子才開始過得好了很多,她後來成爲一個術士,努力掙錢,要不然錢早就不夠用。
比如說長房的人婚嫁需要的錢财就是一大筆,而這一大筆都需要她拿錢,讓她根本就沒有機會休息,她曾經心裏實在是不高興,但爹娘一直說一家人就應該相親相愛。
對上爹娘的她一次次敗下陣來,她隻能一次次退讓,除了一次,大房死活要把她嫁出去時讓她實在無法接受,後來一氣之下就離開家出家爲道加上掙錢。
而後來堂妹追出來非要跟着一起走,這讓她心裏一暖,以爲大房裏總算是有一個值得幫助的人,就在連着好幾次接受任務時帶着堂妹。
還打算以後好好教授堂妹自己的術法,現在想來絕對是把人想的太好,堂妹來一方面是想要學到自己的本事,另外是爲了收割自己的命,好在她沒有把自己全部本事露出來。
作爲一個女性她選擇走輔助路線,看上去戰鬥力不怎麽太強,其實大家都不知道她的戰鬥力很強,但她并沒有暴露出來,這是一種直覺。
她隐藏了自己大部分實力,但還是成爲一個比較全面的輔助路線,也算是薪金不少,可以說是她的努力才讓淩家的日子好過了很多,她真的活得很辛苦,帶着堂妹時更加累心,卻最終養出來一個白眼狼。
一直以來堂妹在很多地方模仿着她,之前還沒有注意到,但現在腦子清楚了很多的她就看得比較清楚,之前她太過在意所謂的家人,其實都是假的。
堂妹一向比較會撒嬌,在跟着淩霄學習的過程中千方百計想要偷懶,還想要學到更簡單的術法,雖然淩霄一直說沒有什麽,學習術法不是可以走捷徑的,但堂妹根本就不相信,以至于學到最後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
而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堂妹學術法時并不努力,隻想着怎麽能夠快速施法,自己又不琢磨,隻想着拿到别人的心血,爲此她曾經狠狠說了一頓對方。
結果堂妹聽了之後就直抹眼淚,還一疊聲道歉,仿佛淩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讓她感覺很無奈,後來對堂妹心裏的感謝一點點變少。
現在想來自己的嚴格要求,隻怕堂妹根本覺得自己在折磨她吧?這一刻的她一下子明白過來,靠!真的是不知道怎麽想的,堂妹大概覺得自己教授術法時藏私了。
是!堂妹的想法還真的沒錯,她真的藏私!但她有義務一定要教給堂妹所有的本事嗎?根本沒有,不過就是堂姐妹而已,做人太過得寸進尺讨人嫌。
還記得堂妹把自己打飛時的神态十分得意,大概以爲自己踢開二房一家後就會過的更好,呵!做夢!堂妹根本就不知道她算是一個真正的出家人,也是有師門,不出事則已,一旦出事絕對會有人追尋下去,堂妹想得太簡單。
淩霄雖然不知道堂妹會有什麽下場,但知道她鐵定會過得會很不好後心裏美滋滋,就這麽搭着順風船到了地方,而快到淺海處時淩霄就離開了船隻,換了一個地方上岸。
她決定自己先早回家,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父母親,看看他們會不會還要和稀泥?要是他們還是想着和稀泥的話,她不會認同他們的想法。對于大房她實在不想再忍,她現在清醒了很多,不明白自己爲什麽一次次退讓。
爹娘一直說是一家人,根本就是自我催眠罷了,對方根本就沒有把二房當成親人,而是一直忙着從二房吸血,這日子沒法過了。
到了地方不想見大房的人,她就偷偷從圍牆上溜進去,卻發現二房變得更見清淨,原本盛放的家具不見了蹤迹,所在的地方空蕩蕩的。
除了沒有什麽家具,也沒有什麽傭人,跟着發現父母親兩個人生病了,還有自己的弟弟也是在病中,偏偏就沒有人管他們幾個病人。
把她氣得不行,就使用自己的能力一查看,才知道大房裏的人又要準備婚嫁問題,現在有女方的人特意來看看大房的情況,覺得自己房裏的人手不夠,就把二房裏的奴仆都被大房叫去做事。
淩霄知道後氣得想要罵人,但轉念一想,先看看家人的病情感覺不怎麽好,病人們一個個根本就沒有人在意,導緻病人們一個個都沒有水喝,整個嘴巴幹着,甚至都陷入昏迷中,一看都不怎麽好的樣子。
淩霄看到這一幕感覺心裏十分沉重,不明白爲什麽爹娘一直要和根本不在意他們的大房住在一起?怎麽看都像是舔GOU,不過她一時間忘記什麽叫舔GOU,隻是腦子裏冒出來這個詞。
她搖搖頭後把一個念頭甩出去,她先是十分仔細給三個病人把脈,思索一番後就開始給這三個人紮了幾針,先保住他們的命再說。
淩霄在拒婚後爲了預防有人趁着自己不在給在自己訂婚這種事情出來,幹脆就直接出家爲道士,要知道她的術法很不錯,很快就成爲正式的道士,這是一份比較不錯的職業。
因爲年輕的緣故,她的功力僅僅比同齡人好一些,不過她什麽都學過一些,學得又快又好,就連專門的醫術也是學過的,這一次一把脈就知道這一次病十分兇險。
紮針完畢的她确定他們三個人情況還好,但看看二房裏就剩下一個剛剛留頭的小幺兒,根本不頂事,這可真的是“一家人”,但也沒有說什麽,直接外出找着人。
告訴醫堂的郎中家裏有昏迷中的病人,請郎中上門看看,接診的郎中一看不好,病情如此兇險,就連聲數落爲什麽病的這麽重也不請郎中?
還說再這樣下去會死人,淩霄聽後故意帶着幾分哭腔說:“我剛剛回來,發現家人身體不好,還沒有人照顧,才趕緊找大家救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