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馬前卒

第382章 馬前卒

反正如果淩霄不出面的話,十二娘這件事爆出來後最頭疼的人應該是三郎,他這人太過認真,有可能被人糊弄,不過她感覺五郎雖然不怎麽樂意去看十二娘,但應該會去查查十二娘的情況。

淩霄還是對自己養大的孩子很有信心,她培養出來的孩子大部分都有最基本的倫理道德,一般隻要不觸及底線,她不會出手對付,就算是那個詭迷心竅後以至于背刺過淩霄的那個人,淩霄也沒有想過報複。

因爲她很明白他會有一天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就會發現有些失去的再也不會回來,就算是再後悔也是無用,他的自尊心讓他就此離開燕都,和從前的人斷絕了所有的關系。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那人在醒悟後離開燕都,其後換了一個名字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原本的他應該有更好的發展,但他知道自己毀了自己的前程,今生今世也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他就打算開始去教書,将當初大娘子教給他們的知識教給更多的人,後來他的學生裏出現了不少人才,但他從來不會出現在陶家人眼前,他知道自己沒有臉出現在陶家大娘子眼前。

淩霄後來知道他換了名字後歎了一口氣,就沒有打攪他的生活,一方面是覺得給他一個好好活下去的機會, 一方面也是知道他一定會後悔。

另外他之所以走到這一步, 固然有他性格上的原因,但更多是那些想要呼風喚雨的人和勢力做的一個局,他隻是一個被看中的馬前卒,而淩霄發現後知道, 這時候想要和他講道理根本講不進去, 反而隻會讓他更加逆反,那麽就不如讓他狠狠摔個跟鬥。

如果那一次背刺後他自己完蛋也是自找的, 但如果他能夠僥幸活着, 淩霄也不會讓陶家人動手,現實會讓他知道馬前卒的下場, 失去作用後會被直接抛棄。

事實上果然如此, 淩霄在知道這個結果後并沒有做出來什麽舉動,隻讓大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另外給他送去一張紙:從頭再來, 讓他有了再一次好好活着的動力。

對于淩霄的舉動三郎倒是很贊同,他覺得不管怎麽樣也有過同行的緣分,即使他不和陶家交好,甚至有些白眼狼,但這些年也是有一定感情的,并不希望他過得很差,不然阿姐當初白救了他, 此外知道他的新選擇後三郎很高興,阿姐教給他的知識還是大有用途的?

但五郎撇了一下嘴, 原本他還打算找那個人算賬,吃着陶家的, 喝着陶家的,用着陶家的,竟然還想着幫着别人壓下陶家, 太可惡了!很想有一天好好教訓一番那個家夥。

他一直覺得自家阿姐心太好, 但阿姐心地好, 不等于他這個人心很軟, 他有的是方法治某些混蛋。等淩霄說過的話後,五郎想到阿姐的秉性最終決定不要管了。

因爲五郎也知道一件事,隻要有阿姐、十八娘在, 那個人活得不可能太風光, 一輩子隻會在偏僻的地方生活着, 因爲他不敢走到她們面前。以後隻要他就那麽活着, 絕對不可能踏入五郎所在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而淩霄之所以會說不要管那個背叛了陶家的人, 就是知道這個結果,那個被救助的人當初有些像是失心瘋, 想要得到更多的好處被人挑動,但等他清醒過來會十分後悔。

她還知道五郎會想要追究, 不過她能夠約束住他, 就像是現在對待十二娘,看上去五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出去, 但淩霄知道他不會什麽都不管。

還真讓淩霄猜對了,五郎雖然一萬個不樂意管十二娘的事情, 但還是害怕自家兄長被十二娘賣了。就快速讓人查了一下十二娘的情況。

十二娘夫妻兩人做的事情也不怎麽樣,作爲貴族的他們怎麽可能對平民有什麽憐憫之心?高高在上的他們會在遇到阻攔時直接碾壓,在他們手裏有不少人命,但他們根本就沒有感覺自己做錯什麽。

十二娘手裏還少點, 她的夫君根本就更爛, 後來他們在朝廷的争鬥中遇到危險, 在這一個過程中死傷了不少人,就連十二娘的身邊就隻剩下一個瘸了腿的兒子,和兩個孫輩的孩子。

五郎看了一眼資料,那個瘸了腿的兒子據說是争強好勝後瘸了腿,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應該是十二娘的頂梁柱,但怎麽會混的這麽慘?連自己家人都無法養活,讓親娘穿多少年前的衣料,由此可見混得差。

五郎看看後決定去看一眼那個人,有些人需要自己親自去看去了解,才能夠确定有沒有什麽危險性,十二娘和她的孫女也要看看怎麽樣,不過他自己也知道能夠像阿姐那麽彪悍的女子全天下就沒有幾個, 危險指數會小很多。

當他看着眼前這個一臉的疤痕的家夥,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十二娘的兒子?怎麽會長成這個樣子?已經看不出來長得什麽樣子,還瘸了腿,怎麽會這樣?

他還記得當初的侯府郎君們一個個都長得像是個小白臉,而且穿的那個上檔次,現在這個穿着粗衣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曾經的貴公子,會落魄到了這個地方,不過這個男人現在還能夠走出來,說明心理素質很強。

五郎還看出來那個男人似乎生了什麽病,身體十分消瘦,但那一雙眼睛裏帶着無比的黑暗,就問了一下,才知道那個人應該沒有多少時間,他知道後反而感覺到了不對勁,人要是沒有了活路,有可能變得很偏激,做事情絕對是更加絕。

如果不是針對陶家還好說,但要是對上陶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五郎有些擔心他有可能針對陶家,哎!他有些擔心家人的安危,看樣子要注意一下相關的情況。

五郎回去後先去找三郎,發現三郎也在查十二娘的事情,兩個人就坐在一處好好談了一下,三郎倒沒有想到五郎甚至親自去看過十二娘的家人。

他的側重點放在十二娘和小孫女、孫子身上,發現小孫子很瘦弱,但孫女大點,長得很不錯,就被某個人看上,想要納女郎,十二娘自然不願意,就帶着一家人回到京城。

讓他起了恻隐之心,反正阿姐這些年來一直就救助過不少人,那麽他覺得還是可以好好照顧一下十二娘祖孫幾個,但他有些忽略那個瘸了腿的男人。

今天五郎到了後,三郎才知道自己有些疏忽,而那個男人絕對不是善茬,那麽他們就要小心一二。不要當了東郭先生後,被狼反咬一口。

淩霄很快就接到了消息,聽到五郎的說法後她心裏一動,原主之所以會死,會不會和十二娘的兒子有關系?淩霄琢磨了一會,覺得很難确定,隻是一個可能。

另外她感覺原主死後,要是五郎還活着,一定會查出來事情的真相,原主應該不會白死,但人死了後,一切皆爲一場空,死掉的人再也不會複活,其實原主對真相會是什麽并不怎麽在意?但她想要知道,那麽現在的她是否也可以看出來真相?

淩霄想了一下,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并沒有太多的實證,沒有實證一切都是臆想而已,她在心裏問原主:“你覺得會有人想要殺你?有沒有可以懷疑的對象?”

原主則有些發懵,因爲她死時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就知道她遇到那些怪人,根本就是蠻不講理,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那些冒出來的親戚發出來的叫喊聲,讓她本人有些神色恍惚,她什麽時候遇到這種咋呼的男人,就出來一個大的漏洞,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怎麽死的。

之所以這麽很輕松地被殺掉,是因爲她一直覺得愧對十二娘,畢竟十二娘算是對陶家還不錯(這明明就是誤解),而她有可能占據了十二娘的位置,她感覺自己有愧于十二娘。

想要外出來見十二娘時爲了照顧對方的心态,就隻帶了一個小丫鬟,結果一旦出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擋那些暴力,畢竟女子能夠和淩霄一樣身手不錯的人基本上沒有。

原主年輕時候還練習過射箭騎馬,但更多的沒有,再加上她神情恍惚就被人刺了一刀後直接死了,根本就沒有搞清楚到底是誰幹的。

她聽了淩霄的問話後搖搖頭,說:“不知道,但有人想要算計我,隻怕是我擋了有人的道,自然有人想要除了我,不過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在外面得罪過别人,想想有些好笑。”

說到這裏時她有些無奈,淩霄看了一眼原主,這是一個心思通透的女子,真的搞不清得罪了誰嗎?淩霄看的出來,原主應該心裏有所猜測,但她并不打算說出來,畢竟沒有證據,而從十二娘那裏算起來,她的親人就是三郎五郎的親人,她這種假的陶家女是左右爲難。

哎!原主看了一眼淩霄,心裏實在是很委屈,明明之前她和他們之間是親姐弟關系,一直相當的不錯,但因爲十二娘的關系,讓姐弟關系蒙上了一層陰影,這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爲了讓陶家興盛起來是她爲止奮鬥一生的目标,現在卻被人說自己不是陶家女,讓她感覺自己一下子喪失了前進的動力,她該不該接着爲這個目标努力?不去做的話,她又能夠做什麽?

多年來她爲了兩個弟弟付出良多,卻面臨着沒有親人的下場。另外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十二娘,仿佛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從十二娘那裏偷來的。

她才應該是真正的十二娘,可所謂的親人已經不知道到了那裏,大都死在動亂中。而十二娘則是真正的陶家女,那麽她和陶家真的要分開,不去做那個讨人嫌的人。

淩霄知道原主的想法後有些無奈,好吧!就算是兩個人的身份互換,但這件事又不是原主幹的,那麽她爲什麽要爲此感覺是自己拿偷來的?甚至覺得就此沒有了兄弟。

淩霄發現原主屬于那種比較感性的女子,她善良可親,喜歡爲他人考慮,但恰恰忘記了爲自己打算,這讓淩霄多多憐惜原主。

另外不管原主和三郎五郎有沒有血緣關系,都不能把她撫養三郎五郎長大的功勞抹去,所以怕什麽?原主想的太多,才會讓自己活得太累。

三郎五郎就算不是她的親兄弟,也應該要負責原主的養老問題,這一點原主不要怕,這個身體在皇帝、皇後那裏都是挂上号的,有什麽好怕的。

另外淩霄也有錢,有錢後還能找不到伺候養老的人?怎麽可能?想當年某隻貓咪繼承了大把的财産後,即使最愛它的主人去世了,它過的小日子還是這麽美。

原主還是太過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很多時候他人的想法看看就好,感覺好就接受對方的意見,感覺不好就不必放在心裏上。

這人和人有着太多的思想差距,事事得到他人的認同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金燦燦的金子,不也有人嫌棄銅臭?原主不需要太在意是否是陶家女。

當然考慮到原主所受的教育後,淩霄就沒有想要個原主說什麽,畢竟她的三觀早就确定,非要她改掉思想中的問題,隻怕是很難受。

性格決定命運,要是淩霄根本就不會在意原主和十二娘之間的身份互換問題,而要是其他人對這件事指指點點的話,她也不會在意,畢竟她作爲陶家女的好日子是自己努力出來的。

也别說原主沾光,要知道她在陶家活得很艱難,因爲焦尚書、繼奶奶的緣故,她早早失去了父母親的呵護,從十歲左右就擔起養育兩個男孩子的重擔,她活得并不比十二娘輕松。

不要因爲她後來的日子看着變好,就一口咬定原主欠了十二娘的。如果這麽算賬,十二娘是不是在前面的時間裏也欠着原主的?做了頂尖貴女,吃穿用都是十分珍貴,那麽這些會不會應該屬于原主的?

所以根本就不能這麽算,有些事情根本就是無法算,萬一原主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十二娘,那麽十二娘會跑來說彼此的身份互換?

而且後面的生活過的好也不是天上掉餡餅,是原主和淩霄的努力,帶着三郎五郎一起拼搏出來的,和十二娘沒有任何關系。

甚至要是十二娘自己有本事的話,完全可以跟着絔蓦一起走,也應該有機會過好自己的後半生,自己不想着努力,或者是努力的方向不對,卻一口咬定彼此互換身份,這就讓人有些無語了。

所以淩霄才沒有感覺對不起十二娘,不過原主和淩霄也不太一樣,淩霄自己更加剛了幾分,這是因爲在外面闖蕩了很多年,發現有時候過于善良,隻會讓别人當自己軟弱可欺。

原主看起來要比淩霄善良很多,這些年來她主要在内院打轉,幫着十八娘照顧好王府的上下人等,還有幫着十八娘處理各個事物,基本上就在王府裏轉悠,這一點和淩霄完全不一樣。

當然原主是古人,還是能夠接受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待遇,但要是換成自己,除非想要開始打坐,不然這種生活感覺太像住在鳥籠子裏,幸虧她早就想好,堅決不幹。

兩者表現完全不一樣,應該很正常的情況,因爲兩個人大局觀不一樣,才造就兩着的三觀有些相似,但更有着更多的不同,但整體上來說原主是個好女人。

而原主看過淩霄穿過來的記憶後,對于兩者的差距倒是沒有太在意,雖然淩霄的行爲颠覆了她之前很多的思想理念,讓她有些不敢相信還可以這麽做。

但不可否認的是因爲淩霄的到來,讓三郎五郎各個方面遠超上一個世界的他們,兄弟兩人過的更好,僅此一點就讓她很感激淩霄。

還有焦尚書的事情,在那一世裏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什麽問題,哎!枉她以爲自己屬于女人中很有想法的人,其實在後來的生活被磨平了棱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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