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了女兒恨不得和蠻族人拼命。
有人卻親手把自己孩子抛在路邊逃掉。
看着坐在那裏的少年,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小小年紀被家人所抛棄一定不好受,看向原主的目光多了點深意。
爲什麽這種悲催的事情過後他整個人好像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整個人并不沒有那種激憤。
按說這個孩子的心态,不會如此平和才對,這是怎麽一回事?
此刻的他真的是起了好奇之心,從九歲到現在。
七年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讓他成長這樣。
那雙眼睛充滿自信。
他旁敲側擊原主的遭遇。
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麽樣成長。
在他眼裏,小孩子基本沒有活路。
除了蠻族人的燒殺搶掠,還有其他危險。
淩霄一直是旁觀中,發現這位郎君是個老狐狸。
在兩個人談話的間隙,他把原主的很多情況輕輕松松給套出來。
原主和他一比,那就是一個思想很淺白的年輕人。
一隻老狐狸想要套出來小白兔的話很容易。
淩霄并沒有出聲,也沒有打算提醒。
好在原主的遭遇是經過删減的。
就沒有任何人能證明作假。
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總不能讓自然生物來證明?
盛郎君根本就不知道很多情況假的
陰差陽錯中,原主多了一個靠山:無崖子。
正是因爲這位是屬于神龍不見首尾的狀況,反而讓人不敢算計。
看得出來這位心思玲珑的盛郎君也是有感覺。
此刻他想要利用原主的心思淡了幾分。
不知啥時候冒出來無崖子。
根本就是震撼。
而其他人是不知道真相。
盛郎君知道原主強大的武力值後。
就不自禁地感覺那位師父應該也不會善茬。
在蠻族人的地盤上,能單槍匹馬帶着一個孩子還能夠活得不錯。
盛郎君自己想了一下,隻怕自己都做不到。
這證明那個無崖子的确是厲害的人。
要是惹惱了他,隻怕血虧。
還是慢慢想辦法。
盛郎君把報仇這件事放在一邊。
他更想知道爲什麽原主不在意被抛棄。
“你倒是想得開。”盛郎君看着原主淡淡地說。
原主臉上帶着點笑意微微搖頭,他是早不在意他們。
“沒什麽,他們也是因爲後面有人追殺,才不得不抛棄我。”
“就是爲了名聲,也不能抛棄堂弟,隻能把親生子抛下,不然全家一起去死。”
“死一個?還是死四個?他們要權衡一番後才做出這個決定,這也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原主說話時情緒很是平靜,沒有感覺痛楚,就如同他們不是他的親生父母一樣,很平淡地接受這一切,已經再不會對此悲傷。
反正事情發生時他就沒有機會做出任何選擇,隻能是默默承受父母親将他抛棄後的後果。
好在是他運氣不錯,在亂世中活着,活得還不錯,父母親的生養恩也算是還了。
可以說在長大的過程中,他知道自己将來就可以是無債一身輕。
那麽衷心祝福他們一家人活得好好的,彼此各自安好就是。
他不會去恨他們,不光是因爲血緣關系,更因爲不值得。
恨人也是一種感情,他不需要對他們帶有任何感情。
盛郎君看着原主,能看出來原主的确是沒有怨恨。
他是很滿意原主的态度,“看開就好。”
他并不希望原主是個冷酷的人。
反而是希望他有原則。
有一定的情誼。
但也不會過于感情豐富。
因爲别人的錯誤而懲罰自己。
就在那一刻,他心裏突然間有了一個念頭。
如果說之前的他存粹想着用什麽方法雇傭原主爲他做事。
那麽現在的他并不這麽想,原主的遭遇令他不會把他當成自己複仇的工具。
他想要和原主真正打好關系,報仇的事情将來再說。
現在的他有了新的想法,讓死去的妻女過得好。
雖然他這一輩子,不會再一次結婚。
也就是說不會再有兒女。
但他可以收弟子。
在這時候師徒的關系。
基本上就等同是父子一樣。
他希望自己那一支能夠有人祭祀。
不是爲了别的,是爲了他的妻子和女兒。
雖然說起來妻子死後葬入祖墳,可女兒的屍骨就無法埋入祖墳。
她在總角年紀就慘遭殺害,沒有長成就屬于夭折,還是女子之身是無法入葬祖墳。
他不得不把女兒埋在挨着祖墳的地方,在埋下女兒時,他決定将妻子的墳遷出來埋在女兒身邊,以免讓女兒一個人孤零零的。
等到他死了也要埋在她們母女身邊,這樣子他們一家人将來可以在地下一家團圓。
但這就有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将來隻怕是沒有人專門祭奠。
也就是說,他們一家人最後有可能成爲無主的孤魂。
雖然他本人到現在,也不太相信這個傳說。
可在有時候他希望有這個傳說是真的。
他就可以去見她們母女兩個人。
可傳說要真的是的話。
那麽妻女豈不是要吃虧的?
他在這一次生了一場大病後倒是有些看開。
雖然對仇人還是記在心頭,但已經從牛角尖出來。
他突然間想要收弟子,将來最起碼幾十年沒有什麽好懼怕的。
眼前這個孩子很是适合,最主要的是很有武力值,之前的他,對武夫有些偏見,覺得是粗傻苯。
經過這一次教訓的他,明白亂世中最需要的是強大武力值。
在這個亂世中,有武力比沒有武力好太多。
可以辦很多事情,能活得好。
而他并不通武藝。
原主則從别的地方學到。
那麽也算是省了他的力氣。
他就問了一下原主,師父無崖子去了哪裏?
原主和淩霄商量一番後,說無崖子有事離開這裏。
盛郎君感覺挺好的,那位師父不在,正好方便他收下這個弟子。
“你那位師父倒是放心,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他帶着幾分好奇心問。
“沒有,師父說該教給我的都已經教會,隻要将來好好練習就是。”原主搖搖頭說。
他的神情上帶着幾分黯淡,他知道淩霄總有一天會離開再也不會陪着他,想到這裏,他心裏是很難過的。
在他心裏淩霄就是他最親近的人,連父母親都不如她讓他安心,可她說一定要走的。
淩霄告訴他人和人之間,要是緣分盡了,那麽必然是要分開的,不要傷心。
話是這樣說,但每每想到淩霄有一天會離他而去,原主還是傷心的。
盛郎君不知道原因,看見原主難過的樣子,就把話題轉移開。
後來的日子他考了一下原主,就說想要收原主做弟子。
那可是他親口想要收原主做弟子。
這一點令淩霄是十分高興。
恨不得說答應他。
原主聽後,就是一愣。
現在的他自然知道盛郎君是大家族出身。
要是在以前,原主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成爲他的弟子。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瞪大了眼睛看着盛郎君。
“哈!傻小子,應該是不相信吧。”盛郎君笑了一下,然後問。
“是的,小子自知門第太低,雖然是士族子弟,但沒有資格拜師。”
“門第!”盛郎君吐出兩個字,“還說什麽門第不門第?也不過是爾爾。”
曾經他爲自己所在的世家身份自豪過,但在女兒出事後,才發現高高在上的世家,也不過如此。
他搖搖頭,“如安,你說錯了。要是沒有你,爲師早就被凍死,什麽都不存在,那隻會讓爲師死不瞑目。”
“其實爲師收你爲徒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讓你将來幫着照顧一下爲師一家人的墳茔。”
聽到這裏原主有些明白過來師父在乎的事情,他連聲答應下來,正式拜師。
盛郎君就在山上住下來,開始指點原主的功課,尤其是各家學說。
他早就是發現原主在這些地方還是欠缺的,比較亂。
但想到這些年來都是無崖子照料弟子。
各家學說都是自己學習。
也算是不錯的。
就是不怎麽太系統。
淩霄跟着沾光,可以一起學習。
她之前在學校裏倒是學過一段時間的文言文。
這次如此系統地學習發現自己差的很遠,痛并快樂着學習。
尤其是盛郎君還給原主上了禮儀這門課,這是從周那裏傳下裏的。
淩霄才知道一直以來各個朝代的禮儀制度,都是在周禮的基礎上進行删減。
盛郎君知識十分淵博,他在很多地方講課時,都是講解的十分仔細,令聽講的人茅塞頓開。
在這個過程中,原主經曆着一種變革,這些年放開之後,他整個人在很多時候都是比較野,禮儀上的很多東西都扔掉。
如今的先生盛郎君卻要他必須要做到做好,一舉一動要風度翩翩,在氣質上來個大提升。
“如安,可以不保持那種儀态,但一定要好好了解,能夠做出來。”盛郎君說。
他自然是知道原主不可能一直保持所謂的世家風度,環境上不允許。
因爲他需要和别人争鬥,在戰場時無法保持風度的。
盛郎君希望原主在需要的時候具有風度。
不光是能有武力值,也有要文采。
原主、淩霄都在認真學習。
都有自己的感悟。
在這期間,原主也教盛郎君。
他希望自己的師父身體健康,就叫健身動作。
盛郎君倒是有興趣,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還是太弱。
想要爲女兒報仇的話,就要有體力,活着才能找到那些畜生。
他并沒有把自己的遭遇告知原主,倒是原主找到機會追問阿茂才知道。
在知道盛郎君的遭遇後,原主更加努力練習自己的本事,在他心裏,師父的仇就是他的仇。
期間原主又下山過好幾次采購物品,又遭遇了不少事情,在蠻族人眼裏,晉人不是人,就是和牛馬一樣的待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