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完全黑了,沒有燈就會伸手不見五指。
有些能力的人家都會點燈,怎麽屋子裏沒有燈光?
有人看到後,有些好奇地問:“邵娘子,你家平常都不點燈嗎?”
邵娘子此刻是大驚失色,她走時已經點燈了,“不不不,他爹,狗子。”她一疊聲地叫着。
她出賣原主是沒有任何愧疚,卻從心裏很在意自己家人的安危。
此刻的她一下子明白過來,神醫也不是沒有手段的人。
就算是他像老神仙,也有霹靂手段。
不然一個老翁。
應該是年老體衰。
怎麽能夠在亂世中安然行走?
絕對是有着能夠保住自己的手段。
爲什麽沒有燈?因爲她的行動被發現?
難道是那個老翁制住家人?她的臉色很不好看。
那一顆心髒砰砰跳的是十分劇烈,她有些後悔去衙門告密。
就算是有賞金,全家人沒了命,還有什麽用。
越想越是可怕的她忘記對衙役的恐懼
一把搶過來别人手裏的燈籠。
疾步沖向關着的房門。
到了近處一看。
卻發現屋門竟然是虛掩着。
她走時明明是帶好,有人出來了!
“他爹,他爹。”她聲音變得顫抖起來。
那些男子一看,就知道出了事,神醫隻怕跑掉。
他們對視了一眼,有人就把房子圍住,也有人跟在婦人身後。
領頭之人是很不高興的,原本以爲這一次可以請到神醫,說不定能撈到點功勞。
可惜的是很有可能不會成功,想想就有些懊惱,在心裏暗罵一聲: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報上去的。
雖然他也知道這位神醫的名聲相當響亮,可以說現在最出名的醫者就是他。
隻是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神醫雖然年紀大,但手腳很利索。
他們的人根本就沒有遇到過,地廣人稀的到哪裏找?
在縣城了布下不少眼線,也是沒有找到。
好不容易有人說神醫到了他們家裏。
聽到消息後他帶着人來請。
他不認爲神醫會聽話。
晉人和蠻族人之間有仇的不少。
神醫隻怕是有家人死在蠻族手裏。
他才會帶了這些人來,就是綁也要綁走。
隻是到了之後,就知道有些不對,那位隻怕是知道不好。
可惡!好不容易有人爲了錢财告知了消息,趕過來卻發現人可能跑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女人痛哭聲,“他爹,狗子,大丫。”
聽到哭聲他皺起眉頭,不用進去就知道完蛋。
他看看四周,也不知道神醫走了多久。
先看看婦人從離開到衙門花的時間。
這是需要問問那個婦人。
他快步走進去一看。
發現屋子裏的地方躺着好幾個人。
那個婦人正在驚慌失措地搖晃着家人的身體。
隻是他們一個個都是閉着眼睛,怎麽也沒有回應。
“可惡的老頭子,要是讓我再一次遇到他,一定是要他的狗命。”
怒火中燒的她大怒,她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肯定和神醫有什麽關系。
以爲家人都死掉的她,自然是恨不得把原主抽筋剝皮,以洩心頭之恨,根本就沒有想過人還活着。
領頭者倒是很仔細,蹲下去試了一下,發現那些人隻不過是昏過去,看樣子應該是發現婦人去告密就弄倒他們,難道神醫有暗中保護者?
很有可能是有人一直在後面保護着神醫,他心裏盤算着,不然無法解釋原主是怎麽知道别人告密?
他們能十分迅速走人,說明他們有着一定的決斷力,他的眼睛閃爍了幾下。
就猛然開口,大聲道:“别嚎了,神醫根本就沒有要人命,人還活着。”
婦人的嚎啕聲被打斷,她擡起頭來,看向了領頭人,帶着幾分迷茫。
領頭者看了涕淚橫飛、張着嘴的婦人,感覺是很蠢的樣子。
他問:“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神醫穿着羊皮襖?”
之所以這樣問,是他聞到膻味。
“是的,有股羊膻味。”
其他人此刻都是橫眉立目。
大晚上不歇着,竟然冒着冷風白跑了一趟。
誰知道到底有沒有神醫?說不定是這個婦人瞎編的。
就算是真的是神醫,隻怕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再也不來了。
一想到這個,那些性子比較燥的人毫不客氣地打砸這個家裏的東西。
而那個婦人此刻發現家人還活着,自然沒有殺人的心氣,看到這樣子也不敢哭泣。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出賣别人,并沒有得到好處,還會引來惡狼,她此刻是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倒是領頭者示意其他人還是不要亂動,他還需要其他人幫着注意神醫的動向。
如果現在衙門的人太過兇狠,隻怕之後就沒有人回來給他告密,不好。
他帶着幾分耐心問道:“你從家裏到衙門花了多長時間?”
婦人想了一下,有些猶豫地說:“不到一刻時間。”
她是沒有很強的時間觀念,才會猶豫。
領頭者聽了之後思考了一下。
感覺和他想的差不多。
“嗯,差不多兩刻時間。”
領頭着捋捋自己的胡須一下子站起來。
神醫走了沒有多久,他是走了另外一條道。
不行,趕緊帶着人追上去,要是能夠請回來就好。
“趕緊走,咱們去追。”他說完話就轉身準備走人。
在臨走之前他看了一眼這個地方,順手扔給一個銀镙子。
現在官府治下的那些晉人,一個個都是明着順從,暗地裏是懷念晉皇朝。
對敢于投靠過來的二五仔,自然是要給一些甜頭的。
甜頭不多也比什麽都不給好,還有神醫的原因。
萬一神醫大慈大悲,不喜歡随便殺人?
他還是不要犯忌諱的好。
一行人就追下去。
婦人此刻是十分茫然的。
她不知道事态怎麽會這樣發展?
此刻的銀子也顧不上,她有些思想崩潰中。
就這樣看着那些衙門的人魚貫而出,木呆呆地坐在地上。
她是想要拿到銀子,那是爲了家人,而家人一個個都是叫不醒。
真的是想不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她是欲哭無淚,一個老頭子竟然會有這樣的手段。
真的是可恨!但更多是感覺到了可怕,他們一家人還是想的太簡單,以爲一個老家夥好糊弄。
其實她不知道作爲一個醫者,對于毒術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而且這些年來,原主也曾經滅過不少蠻族人。
在戰鬥過程中,原主一直是感覺己方隻有一個人,想要和一群蠻族人對抗根本就是吃虧的。
那麽作爲一個沒有火力支援的人,自然是想過不少辦法去陰蠻族人。
可以說,他對于怎麽算計别人并不陌生,很熟悉的操作。
而此刻的原主早是換了馬甲離開小縣城。
他是很慶幸自己馬甲很多。
神醫的馬甲不能用。
這對他來說,沒有關系。
反正他在附近的地區常常換馬甲。
他之後去那個縣城裏買東西時注意一下就好。
要是隻有一個神醫的馬甲,豈不是之後都不能再來這裏?
這一次他是直面背叛,也知道原本并不是所有被救助的人,都是知道感恩戴德。
會有人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賣恩人,這個發現真的令他心寒。
早知道那一家就不應該去治療的,至于那個孩子。
原主想了一下病人,小混蛋也上來攔截。
他們大概是以爲今後用不上醫者。
切!病人就是病愈還是弱。
原本還要好好說說。
現在就不用通知。
“他們怎麽能這樣做?”原主問。
“人性本來就是有惡的一面。”淩霄說。
“你付出再多,在所謂的白眼狼看來是應當的。”
“說不定他們會以爲他們的舉動,對你來說就是件好事。”
“什麽?我怎麽會有那種想法?讓我給蠻族人治病,開什麽玩笑?”
“隻怕他們覺得你跟了蠻族人就會吃香喝辣的,你應該感激他們才是。”
“怎麽可能?”原主說,他死在蠻族人手裏一次,這是無解的仇恨,是不可能忘記的。
經曆了那麽多的厮殺後,他怎麽可能歡歡喜喜的跟着蠻族人?他和蠻族人之間根本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
“有些人就是喜歡打着爲你好的旗幟坑人,你要是不承情,人家會怪你不識擡舉的。”
淩霄說話時帶着淡淡的微笑,她曾經看過不少書,常有這種奇葩人物在。
“切!”原主說,“這個世界的人總是有人喜歡自作主張,好笑。”
淩霄淡淡地說:“個人有個人的看法,我們無法影響别人。”
原主走上回去的道路,而大貓已經跟上來。
它是不會跟着進城,那是找事。
原主剛才一直不回來。
它是有些着急的,要知道下雪了。
雪花是越下越大,大地上一片白茫茫的。
看到大貓後原主平靜下來,那家人告密後他沒有動手。
是看在亂世中人人都是朝不保夕的份上,懶得和他們一家計較。
知道他們其心不良,遠離就是,不值得爲了他們髒了自己的雙手。
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種發自内心的悲哀:同胞之間相互出賣,他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大貓的耳朵一豎,原主猛地影綽綽聽到有人在喊救命,淩霄也是聽到。
咦?什麽聲音?原主側耳傾聽,這時候北風呼嘯着刮過,那個求救聲音聽上去是時斷時續。
但的确是有聲音傳來,他就撒腿朝着那個方向而去,很快那個聲音是越來越響。
原主跑過去一看,就見一個渾身上下都是雪的人趴在地上,努力往前爬着。
隻是他的連聲叫喊,嗓子都變得嘶啞,隻怕也叫不出來多久。
“救命,求郎君救救我家郎主,求求”那人拼命掙紮着。
在他不遠處是一輛車子翻在地上,馬匹死在那裏。
“行了,不要說了,我能救就救。”原主說。
他看了一眼那個爬着的人。
能夠看出來這位是摔得很狠。
他的雙腳應該是摔着,原主簡單的看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