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失意之後的人,往往是走馬觀花,出來散散心也好,其實楊偉對上海、對薛萍多少有不清楚的複雜心态,如果不是這次的事,也許楊偉一輩子都不會想到來上海。
從機場出來,傅紅梅接到楊偉一路上沒幾句話,不過卻是清楚的情況,薛萍不在,和準老公回紹興老家,可能過兩三天才回來,聯系到楊偉的事薛萍已經知道,交待傅紅梅務必留着楊偉等兩三天,楊偉淡淡笑笑,沒問題,等就等呗,我正好在上海玩玩。
傅紅梅一下子覺得楊偉的話前後矛盾,出機場的時候還隻跟韓雪請了兩三天假……車停在徐家彙一個叫文華酒店的地方,下了車提着行李傅紅梅領着楊偉直接上了房間,看樣是已經訂好了。快到午夜的時候,這裏還是人影幢幢一都不顯得冷清。
“喲。五星級的啊。比天廈還高個檔次!”楊偉進了電梯,饒有興緻地道。
“不過。樓層還沒有天廈高,這裏最高8層,出門就是南京路和商業區,交通很便利。”傅紅梅笑着道。看看楊偉,征詢似地望道:“哥。你想先逛什麽地方!”
“呵……随便吧!我其實也看不太懂什麽風景!”楊偉笑笑,這得倒是實話。
“好啊,那我安排你地行程了啊!旁邊這個名勝你肯定喜歡!離這兒不遠。”傅紅梅笑笑道。自從看到楊偉就是笑意盎然,笑得連楊偉也多少有感染了。
“是嗎?什麽名勝?”楊偉不經意地問。
“靜安寺!佛教勝地!”傅紅梅掩着嘴笑笑,楊偉這出身她是知道地。
“哎,姑娘愛俏、和尚回廟……你這是想讓我認祖歸宗?”楊偉笑着道,和傅紅梅話,從來沒有過什麽羁絆。從來都感覺很随意!
“呵,哥,娶了那麽個漂亮的老婆,你舍得去當呀?”傅紅梅笑笑,一臉燦爛,有打趣的意思。
楊偉搖搖頭,有苦苦地味道,這話還真沒法接口了,幹脆不話了。
兩人出了電梯。這是訂在8層806的房間,商務套間,進門就看得兩張鋪得嶄新平整的大床,房間裏還設有電腦。二十幾平米的房間雖然不大,但一拉開窗簾,視野卻是開闊得很,傅紅梅前前後後忙活了一陣,出來見楊偉靠在沙上,輕輕地了聲:“哥,水放好了,快午夜了,你洗個澡早休息吧!”
“啊……”楊偉一下子從回憶中被驚醒。看看時間确實不早了。這才起身随口了句:“那好,哎。紅梅你住那呢,這麽晚了,要不别回去,就擱這兒睡吧!”
傅紅梅一聽這話,愣了!兩個美目眨着奇怪地看着楊偉!
楊偉也是怔神,這才省得話裏雙關,趕緊道:“得……看我這臭嘴,你别理解錯了啊,不是讓你擱這兒睡,讓你再開個房間自個睡,不是跟我睡!”
傅紅梅卻是知道楊偉這嘴跑火車地,掩嘴咯咯笑了。這麽直白的解釋倒也可愛的緊。
楊偉弄了個大紅臉,一下了覺得這解釋得更有問題了,幹脆自嘲也似地道:“得得,你還是自便吧,再我這嘴又沒把門的了!”
傅紅梅笑着,卻是了句:“哥,我理解你的意思!早休息啊……”
輕輕地了聲,掩上門,回頭嫣然一笑告辭走了!
坐了一路飛機,楊偉渾身癢似地像往常一樣,楊偉直做了不知道多少個附卧撐讓自己微微沁出汗來,然後才是脫光了衣服,把自己長長地泡大大浴盆裏。
熱水,不過瘾,楊偉放掉了熱水,又全部放成了冷水,熱天裏浸到冷水裏,渾身一下子起一層雞疙瘩、驟冷之後,就是體内的熱力被慢慢地激出來了,再沖洗一遍涼水,渾身舒泰,在浴室裏慢條斯理地擦着身子……
媽的,身上都快成補丁了………楊偉擦着身子,鏡子裏的自己,身體紅熱後,疤痕卻是更明顯了幾分,顯得有猙獰,看着自己,安靜下了一個人地時候,不自覺地會想起身邊的女人………曾經和自己赤裎相見過的女人。
這些疤痕,薛萍看到過,那時候撫着身上的疤痕了句,好可憐……
當然,紀美鳳也看到過,評價了句:好野蠻……
還一個讓他最看重的人看過,韓雪!卻是歡愛之後,饒有興趣地數着楊偉身上的疤痕,偶而還問問每一條疤痕的來曆,然後是眨着大眼細細聽楊偉述往事,那裏是槍傷、那裏是刀傷、那裏是打架留下的………聽到興高彩烈處,豎個大拇指,很男人、很暴力,我喜歡……
也許是因爲喜歡的欣賞地原因,一直以來,楊偉以爲最了解自己的是韓雪,可有了這次經曆之後。才現兩人之間的隔閡依然是如此之大……
也許。确實是我做錯了!………楊偉躺在床上,細細數着自己回大連和韓雪在一起的滴滴,包括兩人最初地如漆似膠、包括不久之後地歐洲之行、包括返程後的冷若冰霜,包括兩人在店裏因爲那避孕藥的事大吵大弄……
也許,我确實不配給她當丈夫………楊偉撫摸着從大連**來的唯一一件韓雪的照片,還是那個在棒槌島的照片。嘴裏喃喃地道,前有薛萍,後有紀美鳳,好多好多地爛事都瞞着韓雪,直到現在韓雪可能依然不知道紀美鳳這個人的存在………要細數起來,對韓雪,自己确實不忠,和韓雪戀愛之後。又和紀美鳳上地床,摸過周毓惠、親過佟思遙,不管那一件都比在歐洲看豔舞嚴重,不管那一件讓韓雪知道後,怕都是要火冒三丈……要,自己也不冤枉!
我他媽怎麽成了這東西了!楊偉恨恨地拍拍自己地腦袋,卻是沒法想明白,兩年前,還是孤身一個。和女人話怕是有時候還臉紅,一眨眼,就能跟陳大拿、林國慶之流地人劃等号了,老婆、情人、相好的偶而還非禮一下不相幹地……好像現在自己在男女情事上。還真是那麽放得開了。
難道,男人天生都這麽流氓?………楊偉思來想去給自己找出軌的借口的安慰自己地理由,不過什麽理由都安慰不了自己現在失落的心情!
“可是,雪兒爲什麽不願意要孩子呢?”
楊偉又是抓耳撓腮,這個問題一直想不太明白,莫非真是觀念上不同,城市裏的美女都不愛要這孩子!也不是呀?還是雪兒根本不想和自己要孩子?可她爲什麽要同意結婚呢?還等了這麽長時候。
如果她喜歡着我,爲什麽要這麽冷淡?沒有留着半分情面?
如果她一都不喜歡我了,爲什麽。離婚協議沒有簽!
或許。下個月她會簽?下下月?
不管簽與不簽,自己是沒臉回去了!事情弄到這個地步。怕是已經傷透了韓雪的心裏,也許韓雪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楊偉,把自己想得越來越失落了,一直認爲韓雪是最懂自己、也接受得了自己和最欣賞自己的女人,卻不料一下子從欣賞好像變成了厭惡,曾經的歡愛霎那間全部成了冷漠,冷得讓楊偉覺得心寒!變得讓楊偉覺得陌生……
哎,女人呀,真是讀不懂,想來想去!楊偉突然又想起了陳大拿留給自己的話:不要太把女人當回事了!………
這話倒也有理,也許是我太在乎的緣故吧!楊偉終于多多少少靠近了。
也許,正是因爲太在乎的原因,才有了這麽多地牽挂和揪
也許,正是因爲在在乎的原因,才有了這麽多的自責和自傷。
哎……楊偉長歎了一口氣,依然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這斷情愫,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爲感情折磨着。哎,既然讀不懂,那我幹脆不去懂了……
佛:一切皆爲空!
佛還:一切皆有緣!
佛好像還:有因必有果!
楊偉腦子裏,冒了若幹種讓自己覺得更矛盾地話,曾經有限的知識讓他更迷茫了,莫非,正是因爲自己心不誠行不正,才有了今天的結果!楊偉思來想去,想到這個最可能的原因,也許就是因爲自己有了外面的亂七八糟的事,才有了今天的報應!
哎,既然佛皆有緣,那就一切皆緣吧!
楊偉在睡着的時候,想到的最後一句!既然自己無法讀得懂韓雪,那麽幹脆放開不去讀了,不去懂了,省得讀懂了讓自己更失落更傷心!
不過,除了這樣,還能怎麽樣?
楊偉被傅紅梅帶着在上海逛了三天,其實逛就是胡亂走走,對于楊偉而言,要論自然景觀,楊偉見得不少,雪山、沙漠、荒原、沼澤都已經是不在話下,再看東方明珠地塔。有矮了!看黃浦江。哎,有污染了!……上海,沒什麽感覺,就人多!
人文景觀,更不成,壓根看不懂!
曆史景觀。更呵碜人!傅紅梅第一天帶着楊偉到了靜安寺,楊偉本來還準上柱香呢,一見廟裏地出來的兩個香火和尚一看就苦了臉,兩個是油光滿面、肥頭大耳居然還有個挺着将軍肚子地。楊偉一看頭上地戒疤都是的不是香火燒的,這正宗的佛門弟子一眼便看得出這是僞劣産品,幹脆連香都不上了,拉着傅紅梅就走,嘴裏道。算了算了,和尚都一肚子油水了,佛門還幹淨得了………
逛到了第三天,楊偉幹脆不出門了,關在家裏上網,一上網亂看又是大歎落伍,看着看着這嘴裏就念叨起來了………
“哎喲……少女遭脅控拍下裸照晝夜賣淫……”
“哦喲……男子買色情光盤主角竟是老婆和好友……”
“娘滴……未來**檔案……這什麽呀?”
“110聯動車司機嫌環衛車擋道暴打環衛工人……嘿,還有這事?”
“我的老婆是女鬼……哦喲,這丫真能。跟女鬼睡覺不成……”
不常上網也不太愛上網的楊偉邊看邊自言自語,大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些稀裏古怪地東西還真讓楊偉咂咂稱奇不已,看了半天猛過聽了輕笑聲。一回頭,卻是傅紅梅不知道什麽時候俏俏地站在門口,肯定是聽到楊偉感慨了,笑着道:“哥,我敲半天門沒人開,我還以爲你不在,門開着我就進來了………網上現在都是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看你還挺奇怪的呀?是不是不經常上網?”
“那有時間?不過不上也罷,這東西看得多了,八成得對生活失去信心了。啊!落伍了。真落伍,有東西呀。我還真接受不了!”楊偉搖搖頭,看看笑吟吟的傅紅梅道:“哎,你不用上班呀?怎麽又來了,今天不是我睡懶覺不用出去逛了嗎?”
“呵……哥,薛總回來了!晚上她來接你一塊吃飯。”傅紅梅笑着道,注意着楊偉表情的變化。
“噢,成!”楊偉毫無表情的了句。
“後天,她結婚典禮,她希望你能參加!”
“嘿,她怎麽不跟我,怎麽都你呀?”
“呵……我是她的助理嘛,就相當于私人秘書,當然什麽都得操心了,這工作還是你給我找的!”傅紅梅笑着解釋了句。
“噢,知道了,那去看看去呗,還能白吃了一頓!”楊偉輕松地道。
傅紅梅看楊偉表情根本都無動于衷,又是心翼翼了句:“哥,晚上,換身衣服吧,我給你準備了一套!放在衣櫥裏。”
“見薛萍還用換衣服,扯淡,不換,愛見不見,是你叫我來,要她叫我來我還不來呢!”楊偉大咧咧了句,明顯對這提議反感。
半晌,看着電腦的楊偉現沒音了,一回頭卻見傅紅梅還是有哀怨地看着自己,一省悟,擺擺手:“得得,換換,我換還不成,你跟受委屈地媳婦樣,看得我難受!”
“那好,一定換上啊!我昨天給你買的,五星級的賓館,哥你總得打扮得像個樣子吧!我走了,下午六,薛總來接你啊!”傅紅梅看楊偉同意了,這才多少高興了了。
“嗯,知道了!”楊偉不耐煩地應了聲,連傅紅梅也懶得理了。
一下午的時間,楊偉鬥了一下午地主,居然破天荒的赢了一百多分,連楊偉也覺得奇怪,莫非真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早知道,我就去拉斯維加斯了……
薛萍是個很準時的人這楊偉知道,離六差五分鍾,房間裏的電話就響了,楊偉拿起電話,就是那句熟悉聲音:壞胚,滾下來………
時隔一年,再聽到這不無親熱的聲音,讓楊偉心裏覺得怪怪的,勉強地穿上衣服,下了樓,一下樓便見得那曾經讓自己如此羞郝和如此心儀地女人,一眼就認得出來的原因是薛萍太過于鶴立雞群了,米黃色的上衣少半露個肩膀,圓潤而又青春,戴着個藍白相間的眼鏡,顯得格外淑女,再往下看卻是修長地腿分不清腿色還是襪色,高跟鞋高出地面差不多公分,就是站在男人堆也一眼顯得出來。要是站在女人堆裏,剩下的女人怕是失色不少。
薛萍,還和以前一個樣子,走到哪裏都是焦!
看到楊偉下來,薛萍笑吟吟地迎了上來,連帶着楊偉也成了焦,讓很不習慣當焦的楊偉覺得有别扭。反而有無所适從了。
足足看楊偉一分多鍾,薛萍口若溫玉,輕輕地道:“還是那個老樣子啊!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呵,姐,那有啊!”楊偉被薛萍看得有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着道。
“結婚了怎麽也不告訴我?”薛萍像朋友一樣質問了。
“我……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再我也不知道你的電話。”楊偉胡亂找了個理由。
“哼,借口!你天天和陳明凱在一起,會不知道我的電話?”
“嘿嘿……”楊偉笑笑,以傻笑掩飾真實的心理。
“呵…!”薛萍再看楊偉一慣的傻笑出來了,也是忍俊不禁,大大方方挽着楊偉的胳膊,走!
“去哪!”
“吃飯呀!”
楊偉機械地被薛萍拉着出了文華酒店,上了輛紅色的雪佛萊,很大氣地車,空間很寬敞,楊偉坐在副駕上好像饒有興緻看着新車地樣子,随口問了句:“去哪吃飯呀!”
“西餐你吃不了,生猛海鮮你又不喜歡,淮海路上有家山西人開的餐館,味道還算正宗,咱們到那兒去吧!”薛萍道,穩穩地動了車。
“嗯,那好……!”楊偉應道。
其實,現在地楊偉也提不出更好建議來,和薛萍在一起,十件事有九件是薛萍當家。
車開了,兩人卻是安靜下來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話,楊偉如同學生給老師交待爲什麽逃課爲什麽不做作業一般,能瞞的就瞞、能編的就編、能不的就以傻笑代替,薛萍問了幾句,也不話了………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系有時候很微妙,特别有了性關系之後,兩人之間的其他關系會變得更微妙;而像楊偉這樣兩個身份差異如此之大、年齡差别不少的一對男女,這關系好像變得更微妙了些。
心理學上,男人對第一個有**的女人會産生一種病态羞赧、依戀和敬畏,這就是爲什麽有些男人在外面兇神惡煞回了家卻還怕老婆的原因。楊偉大緻就是如此,一見到薛萍就不由自主地會想起平生第一槍走火的那場面,實在是糗得很,如果倆人一直維持着這關系也罷了,可偏偏沒有,薛萍當時從鳳城走了,兩人的關系就此中止,再見到這個不是初戀而是初夜的情人,楊偉現在,讪讪地還真不出來自己是一種什麽樣的奇怪感覺!
不過,有一可以肯定,薛萍在楊偉的心裏的女人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不但是最初把一個混混招收進了錦繡的保安隊伍,而且給你他最初的性體驗,這樣的女人,楊偉想忘都忘不了!
這東西,太複雜!………楊偉暗自道了句,看着薛萍還是笑吟吟地挽着自己進了飯店,兩人的作态如此明顯,不是有感情就是有奸情……楊偉心裏冒出個更奇怪的想法。
他娘滴,這奸情,算不算也是一種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