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有高估的自己的影響力和低估高玉勝的承受能力了,原來就以爲高玉勝是個洗了個半白的黑社會退居二線人員,靠着以前的威名暗地裏支撐着地下賭場的運營。下面的各個場子都是各有負責人自成一家,本想請這個元老出來句話,讓下面的執行就成了,畢竟這賭場坐地生意,都怕弄事!沒成想,一見面下來,楊偉才弄清,這他娘滴才是真正的老大,而且是直接的老大。下面和自己打過交道的史更強、靳陽東不過是個頭目,四毛、臭蛋這些貨色,根本不入流。而高玉勝也不像他想的那樣是個橫行霸道的人,一番話下來反倒讓楊偉覺得自己沒理兒似的,讓楊偉好沒面子。這才讓楊偉鐵了心要幹這一把。
高玉勝眼裏恐怕楊偉還是個剛出道的狠茬少不更事,得碰碰壁才知道厲害!而楊偉眼裏,高玉勝才算得上是實實在在的一方大佬,好像根本沒把自己挑場子挑人這事放眼裏!好像自己真挑了才有份量似的!
這話,僵這兒了!高玉勝不會服軟更不會被訛兩句就拿錢!而楊偉。是必須拿到錢必須出了這個頭!這個事到這兒已經沒有緩和地餘地了。除這個事本事,其實還有一個是男人的面子在作祟,高玉勝不在乎這二百萬但在乎自己的臉面,被一個後生輩訛了。這以後可沒法混了!而楊偉呢,強出這個頭白了一個是爲錢,一個也是爲了面子,爲了讓秦三河有頭有臉直着腰活下去,讓自己兄弟們都有頭有臉地活下去!
這一戰,從楊偉走出鴻祥茶樓的那一刻起,恐怕注定就無法避免了!
而作爲此事插由地周毓惠呢?周毓惠糊裏糊塗暈過去了,當時就不省人事了………
醒來的周毓惠先是聽到了屋外有人粗聲粗氣地罵着,跟着現自己除了條短褲是全身光溜溜。一下子吓得清醒了………一坐起來,一摸自己的下身卻沒現什麽異樣,看樣不像楊偉得那樣被強暴了,那地兒還好好的沒人動過………
再看自己手胳膊上,擦着紅藥水。蹭破的地方已經結痂了。這讓一下子想起昨晚的事,再一伸腿,腳上有疼,一細看卻是腳上已經裹上了紗布…………一下子。周毓惠由害怕成了格外的感激,看來,天下終究還是有好心人的,自己是被人救了!
是楊偉?好像不是,那人心腸硬得很!………壞了!周毓惠又吓了自己一跳,如果是楊偉或者是其他一個男人的話。自己豈不是被一個男人摸來摸去。這次可真是糗大了……女人一經曆這種不确定地事都會有一個感覺,心撲通撲通跳、臉火燙燙地燒。周毓惠現在呢,就是這種感覺的典型表現。
“哎!算了!被一個好人摸,總比被一群歹徒摸強!”周毓惠糊裏糊塗安慰自己一句,心是慢慢定下來了。
女人萬一想開的時候,就比男人想得還開!要不,天下怎麽哪麽個漂亮mm願意當姐呢?周毓惠其實從家裏被襲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怕是以後沒有安生日子過了,這心呀,差不多放開了!
“咦!你醒了!?”
一句溫和的女聲傳來,虛掩着的門開了,周毓惠擡頭一看,卻見一張雀斑地臉,穿着對襟碎花地衣和老式的中式褲,鳳城鄉下婦女的通行打扮,一都談不上漂亮,不過此時看着卻覺得比自己見過的最美地女人都親
這女人拿着兩三件衣服進了門,看樣是給周毓惠準備的,剛把衣服放下,卻見背後又閃出一個腦袋來,虎頭虎腦嘴裏還挂着亮晶晶的口水,抱着這女人的腿,有怯意和奇怪地看着裹着被子的周毓惠。
周毓惠一下子釋然了,一下子笑了,一下子會心地笑了,此情此景,讓她感到了久違了的親情郁郁撲面而來。
“這是哪兒?您是誰?”周毓惠輕輕問道,接過了那女人遞上來地衣服。這管不得好壞了,拿着就往身上套。
“這是我家,我叫月娥。”那女人輕聲細氣地道,仿佛見了公婆一般,不過臉上和笑和關懷卻是格外地真誠。
這回答地好巧妙,周毓惠反應了半天,才現這了跟沒一樣!
“我怎麽會在這兒!”周毓惠套上上衣,也是一件花布兒衫,很土氣但别有一番風味。“孩子他幹爹把你背回來的,他幹爹,一個大男人不方便,就讓我照顧着你!”月娥輕聲道,看周毓惠換衣服,把虎頭哄着先出了外間。
“他幹爹!……他幹爹是誰?”周毓惠又被難住了。還是沒理解。
“楊偉呀?你不認識嘛!”月娥有詫異地了句。楊偉交待地時候這是位朋友,難不成這朋友還不知道楊偉?
周毓惠一下子更是釋然了,心裏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起身的時候。月娥趕緊扶着他,卻不料周毓惠卻是很穩地站起來,看來這姑娘自立自強的很,一個人過慣了。有人照顧反而不習慣了。而且剛開門,周毓惠居然還饒有興緻了把虎頭抱了起來,逗弄着虎頭的胖臉蛋!
“他爹,這姑娘醒了!你招呼着,我給她做飯去,一天都沒吃飯了!”月娥着,就系着圍裙下廚房了。
周毓惠一看屋裏,卻是三個人正在玩鬥地主,三個人都不認識。那個光頭、一臉橫肉、頭上還有刀疤的那位,看樣倒和虎頭有幾分相似,應了月娥的話一聲,回頭就朝周毓惠咧着嘴一笑,了句“醒了!”
周毓惠很别扭的笑笑。這人的長相。甚至比昨夜抓自己那幾位還是恐怖,不過是對月娥地好感在先,現在再看這人倒也不覺得什麽了。
這人也就對周毓惠笑笑,一回頭一看章老三傻看着。罵了句:“章老三,滾一邊去,讓大妹子坐下,你活這麽大了,一禮貌都沒有!”。那叫章老三的明顯惹不起這個橫人,一個激靈起身趕緊讓坐。周毓惠有哭笑不得。不過看這兩人一個讓座一個去倒水,倒也不推辭。抱着虎頭坐了下來。
這事就明白了,這是在王虎子家裏呢!周毓惠見到的,正是訛錢歸來的王虎子,從外省回來地章老三和錦繡裏一位原保安,三個人周毓惠恰恰在前一天都沒有見過面。
剛坐下這門鈴聲就醒了,那叫章老三的趕緊去開門,一開門周毓惠一看,樂了,熟人,大伍伍,還有昨天見到的那個和虎子長得差不離的是王大炮……看來,這是楊偉的老窩了。
“虎哥……你今天得給我們工資加獎金啊,你那叔跟地主老财似的,指揮着我們兄弟倆幹了一天活,這幫忙呢使喚驢呢,累死我了,連飯都沒顧上吃……”伍利民喊着就進門了,一進門又是大驚怪:“哦喲喲,這誰呀!賭神姐姐醒了,伍元伍元,快來磕頭拜師,你不都念叨一天了嗎?”
這話一下子把**後跟來的伍元弄了個大紅臉,幾個漢子都哈哈笑了起來,連周毓惠看伍元一臉害羞地樣子,也覺得有可笑。
那章老三明顯是剛到的,看看衆人再看看周毓惠,雷了句:“虎子兄弟,你不是又搶一個媳婦吧!怎麽又是賭神又是妹子,那跟那呀?!”
“呸,章老三你長着紅口白牙别胡扯好不好,這我哥背回來的,我哥是英雄救美,要你就得叫大嫂了!你個傻B。”王虎子一咧嘴了句,又摸摸頭覺得哪裏不對,好像應該叫二嫂,大嫂姓韓。
王虎子地話惹得一幹混混們哈哈大笑,都指着章老三罵傻
“虎哥、虎哥,别提這茬,大姐正傷心着呢!”最懂事的伍看周毓惠的臉色越來越不好,趕緊了句。
伍元明顯是對周毓惠有好感了,輕輕了句:“周姐,我們大哥,就我們隊長,其實他人挺好的,那個…那個……”。那個半天沒出來那個是什麽………
“對對,那個周姐,您千萬别記恨他……”伍利民趕緊補充了句。一使眼色,那王大炮看樣也是商量好了。接了話茬,道:“對,這位周妹子,我們大哥其實人不賴,你别看他大大咧咧,心裏可細着呢,他也不好和其他女人勾搭,這一般的女人,他還看不上眼呢!”
周毓惠越聽越愣越糊塗,一群人神神叨叨了半天不知道什麽事……
那章老三一看,最先明白了,再看周毓惠穿着月娥那衣服明顯不合身、臉上還挂着傷,剛才走路腿腳看得多少還有不利索,一想八成是被隊長oo了,跟着就來了句:“姑娘,你想開,千萬别尋短見,你就不喜歡俺們隊長,以後還要嫁人呢?其實這事不算個啥,現在人家當幾年姐回頭還要挑個好人家呢?你一大姑娘你不。誰知道?”
周毓惠一聽,臉色煞白,算是明白了八成…………
未等他開口,伍元就是一句:“哼!大哥這事做得太不地道。周姐這麽個大美人,怎麽能霸王硬上弓呢?怎麽能施虐呢?一都不懂憐香惜玉………!”
那王虎子終于能插上話了,一巴掌扇了伍元一下罵了句:“你個毛孩懂個屁,這才是老爺們本色,喜歡就上!你以爲都跟你屁孩談戀愛樣!扯來扯去扯逑不清楚!”
得……周毓惠總算是明白!八成這群混貨是認爲自己被楊偉霸王硬上弓了!
不過,這事好像怨不得别人,周毓惠她是和楊偉相跟着走地,第二天就折騰着這樣被楊偉背回來了,前一天還是秀色可餐、婉約可人。而現在卻是左臉烏青右臉傷、穿着月娥地衣服,胸偏高、腰偏粗、褲腿又短,腳上受傷走路還不太利索,典型一副晚上受了壓迫和強暴的婦女标準形象,别人要不浮想聯篇才怪呢?
先是詫異、跟着是不解、又多少有氣憤。最後弄清這原委。周毓惠可就有哭笑不得了,看着圍着一圈的混混都是看着自己,眼裏多是期待的眼光,怕是個個對楊偉是維護地心态。這周毓惠一沉吟便很聰明地回答了一句:“不管生了什麽事,我都不會怨恨他的!”
周毓惠這解釋非常聰明,既不否認也不肯定,其實她是懶得解釋了,總不成楊偉幹我了,或者。我們就沒幹吧!自己被幹了。一幹混球義憤填膺的同時怕是浮想聯篇地心勁更大!沒幹,那更不成。估計就沒人相信,最好的辦法呢,就是避而不談!這是聰明人的做法。
這話得好,一幹混混長長舒了口氣!就見年紀最大地一位章老三了句:“不怨就好,不怨就好,想開、想開!”。那暧昧地表情看得周毓惠直想踢他兩腳。
“那他人呢,怎麽不見你們隊長呀?”周毓惠看着衆人,問了句。現在莫名其妙地想見楊偉了。
“下鄉接三河了!”。大炮了句。
“聽三河養了群母狗!”章老三損了句。惹得幾個哈哈大笑。
“上午還去找高玉勝要錢,不過沒要着!”王虎子也了句。“好像還去韓山鎮找什麽人幫忙!……派出所那個傻B所長!抓過六兒。”伍也了句。
“咂咂,那年的事了,還提這茬。”大炮一聽伍六子糗事,不滿了踢了伍利民一腳。
周毓惠明顯不适應這種七嘴八舌地談話方式,幾個人了幾個不同的地方,不過她還是抓住了重,那個自己忘不了名字,看着這話的王虎子問了句:“怎麽要高玉勝的錢,高玉勝欠你們的錢!?”
“不是要,是訛!不過這次走麥城了,一分錢沒落着。”伍元道。
“你們隊長,連高玉勝也敢訛?”周毓惠有詫異,鳳城土話裏敲詐都是訛,難不成楊偉還真有這能耐不成!
哈……哈……一幹混混被這個問題笑了,仿佛這是鳳城最大的白癡笑話一般,笑得周毓惠直有面紅耳赤,還是伍元看不過眼,了句:“周姐,您還不知道,鳳城沒有我們隊長不敢訛的!這次高玉勝給了錢倒是好事,這不給,可就麻煩了,估計他這攤要給攪個底朝天了!”
收拾高玉勝!………周毓惠聽着,一下子跟着這幫混球樣有熱血上頭,莫非,高玉勝也是楊偉地敵人,那麽,敵人的敵人怕就是盟友了,這次,還真有戲了!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一幹人着這王虎子就想起什麽來了,臉上一驚一失色一拍大腿了句:“對了對了,光跟你們話把正事忘了,大哥還交待了個事,讓這姑娘認個東西!”
王虎子着跑進裏屋拿出了包東西遞周毓惠手裏,接過了虎頭,幾個混混除了章老三都見過那東西,就是蔔離賣回來大家都不認識的東西。
周毓惠此時卻反客爲主,一下子成了主角,在衆人的目光中草草看了一堆明書,嘴裏先是念了一段拗口的不知道什麽語言,然後翻譯道:“這是德文。使用明書,這東西産自巴伐利亞精密儀器廠,翻譯過來叫頻譜捕捉分析儀,專門捕捉和分析類似聲音中地細微差别。一般應用于………”
周毓惠蓦地擡起來了,卻見一幹混混都是瞪着大眼仔細地聽,周毓惠有白日見鬼地表情,看着一群溫混混這才驚訝地了句:“你們……你們想用這東西到賭場搗鬼…………”
一幹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一個贊賞地動作,向坐着的周毓惠豎了根大拇指……
伍元的眼光的又充滿地狂熱,看來,賭神姐姐是厲害,一眼便現了其中玄機。
一幹混混在家裏開始聽周毓惠講解和演示的時候。楊偉已經到了目的地,韓山鎮!
在鳳城,如果當了犯人,最怕分配到勞改礦上,爲啥。要幹活。苦重呀!
可在鳳城,如果當了警察,卻最怕分配到沒了煤礦的地方,爲啥。沒煤礦,沒地兒來錢呀!
韓山鎮就屬于這種沒有煤礦地窮地兒,鳳城這種地方不多,倒不是這裏沒有煤,而是這裏的煤層成形年代遲,都是一一地煤層。鳳城行話叫雞窩礦。意思是一窩礦藏就一個雞窩大,這種礦根本沒有規模開采地價值。
在這裏當警察很不幸。得吃苦耐勞還不落好!
楊偉到韓山就是來找這裏一位吃苦耐勞不落好的警察,韓山鎮派出所所長。
此人便地原鳳城西城分局的一分分局長,性子比較耿,兩年前因爲抓了十幾個收高利貸的而被人暗裏使了手腳,楊偉再給查了一下他的來曆,卻是更有興趣了。這人十年前就當上派出所所長了,當分局副局長仨月就被捋了,最後還是派出所所長,十年所長不但沒攢一分錢,還欠了一**債,都是老婆出車禍後動手術欠下地,據老丈紀娘都不認他這女婿了,連兒子上高中那錢也是借的!一家四口還擠在一所五十平米的印刷廠職工家屬房裏,停職的時候,這人居然還有心思坐在報刊亭裏賣書賣報,堪稱鳳城警界的一大奇人!
爲啥奇呢?這好理解。這年頭,當個警察不管你富到什麽程度都不稀罕。不過,要能窮到這個程度就稀罕了!
楊偉聽這人地事迹,評價了一句,這是個傻B,是個讓人尊敬地傻B!于是混混們都稱呼這人是傻B所長。
這個傻B姓魯名直清,魯直清,名如其人,賊六記憶猶新,當年和輪子一塊偷電動車,被這老子抓過,判了一個月,還罰了兩千塊。
楊偉一身勁裝帶着賊六進派出所門的時候,賊六一眼便認出了那個魯直清,指着告訴楊偉,楊偉一下子啞然失笑,這人穿着警服,一筆一劃的出黑闆報,印象中應該橫眉豎眼的兇人,入眼卻見頭白已經花白,一臉皺紋,跟韓山鎮街上賣豆腐那老頭基本沒有什麽兩樣!
看着有人來,魯直清看了一眼:“找誰?”
“魯所長,找你啊!”
“你們是!”
“借一步話,我們從鳳城來,找您有事!”
魯直清放下粉筆拍拍手,有詫異地看看倆人,帶着兩人進了辦公室,楊偉和賊六倆個坐在老掉牙地沙上,看着魯直清坐下來,遞上根煙,這人也不客氣,看看煙不錯,吸吸鼻子,夾在耳朵上,問了句:“吧,幹什麽來了。我們這兒可是五好派出所,半年都沒有生過什麽案子,别來我們這地界上找事啊!”
“哈……那不會,魯所長,還認識我不!我,翟起順,你兩年多前抓過我!”賊六恬着臉湊上來,笑着道。
“呵……那有這樣套近乎的,再我抓的人多得去了,我還能一個一個記着呀!”魯直清瞪着眼看着套近乎的賊六,卻是一句好話也不給,着了煙,擺擺手讓賊六坐下。一副打犯人的表情,不用,這是職業病!
“那魯所長認識我不?我叫楊偉,虎盾保安公司的經理,咱們要是一個系統地!”楊偉也往前湊了湊。
“喲,如雷貫耳呀!您怎麽有興趣來我們這地兒,收保護費來了?”那魯直清地眼裏一聽這個名字,眼皮子跳了跳,不過明顯是沒有好感。廢話不是,能對這惡棍有好感。
“魯所長,您擡舉我了,那事,我早不幹了!”楊偉讪讪笑着,這惡名看來并不是什麽好事。
“噢,是不用幹了,現在有公司了,還混到公安三産隊伍裏了,可你這**擦得再幹淨,還不是一身屎味,那改得了嗎?”這魯直清倒是名不虛傳,臭脾氣更是名不虛傳,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态。
“得得,魯所長,今天來不是讨論我個人問題,這問題咱們以後有機會再讨論怎麽樣?今天我來給你送一樣東西!”楊偉着,把一樣半張a4紙一樣地東西放在魯直清的面前。
這東西一放到的魯直清面前,頓時讓魯直清有張口結舌,不知道該什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