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周毓惠八不到就來了,抽屜裏的鏡子被她拿出來過無數回了,每次都對着鏡子,耀耀前額,看有沒有碎亂了、看看側面,型是否還好;再就是看臉了,她每次都很仔細地把自己長長的睫毛再往起挑一挑,這樣會使人看起來更精神,然後就是唇了,她抿了若幹次,把個嘴抿得就嬌豔欲滴的草莓果一般才算罷了。每次看得自己上下沒有一瑕疵才心滿意足地放回了鏡子。每次在會見重要的客人的時候,周毓惠都會這樣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示出來。噢,這無可厚非啊,職業習慣,不管今天來的是楊偉還是張偉!
九整。敲門聲響了,這是和楊偉約好地時間,周毓惠收拾起東西,親自拉開了門,那個久違了天廈前經理笑吟吟地站在門口,手裏居然捧着一大捧鮮花。周毓惠愣了一下神。跟着是笑容滿面,接過了楊偉遞過來的花。
“謝謝!…………好漂亮的百合。哎,楊經理,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百合!”周毓惠把楊偉讓下坐來,心裏覺得一陣驚喜,原來這楊偉看似有混,骨子的浪漫細胞還是有的。看樣,楊偉還是在乎的。
“噢,那花呀!不用謝。那不是我送地!”。坐在沙上的楊偉大咧咧地了句:“剛才老陳上來了,拿着這花,我一問,他是找你,就把花給你捎進來了。”
楊偉這話一出口,把周毓惠的臉的紅霞滿臉飛,這陳大拿三天兩頭送花請客,對自己是殷勤倍緻,這就傻子也明白是是什麽意思。卻不料被楊偉很直接地捅了出來。就見周毓惠有讪讪地:“那陳董人呢?”
“那老子,被我趕跑了。不過一見了我,我不趕他也跑!……我你孩子都上初中了,還弄這調調幹嘛,我就把花搶了,我嫌他礙事,順便把他趕跑了。………哎,周經理,這老陳是不是經常給你送花。那老子就好這口,喜歡裝個文雅人。”楊偉大咧咧着,得雷得周毓惠是哭笑不得。
“好,楊經理。咱們不這花了,來,這是我朋友設計的東西,您看喜歡不喜歡!”周毓惠怕楊偉越越離譜,趕緊轉移了話題。拿出幾樣設計圖和成品放在楊偉面前。
楊偉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徽章、肩章是差不多的設計,外形是一面盾牌,花紋古樸莊重。再細看是由兩個大字組成的“虎盾”。楊偉上下看了幾遍。不住了頭。再看幾張設計圖樣。卻是訓練場和辦公室的設計,幾個大突出了幾個大字:如虎之猛、如盾之堅。正是武鐵軍嘴裏的那句話。
“嗯。好好好!不錯。不過臂章不能用。公安局對這有明确規定和統一地設計,胸章可以用,不錯。”楊偉把個金屬質地的胸章饒有興緻地别在自己胸前,連了幾個好字。
“那這設計呢?”
“好,設計的好,誰設計的,跟我想一塊了!”楊偉豎着大拇指,大言不慚地放了個馬後炮,一下子把周毓惠逗樂了。
“滿意就好,滿意我就放心了。”周毓惠好像是完成了一項重大任務一樣,長舒了一口氣。
“哎,周經理,這得多少錢呐,我得把錢給你,不能讨你這便宜。”楊偉這才反應過來,喜歡歸喜歡,這錢還是要給你,他可人不欠人情,特别是女人的人情。
“呵……錢就不必了,就當我送你個人情。”
“人情?你不欠我人情呀,要是我欠你人情呢?這不能讓我越欠越多吧。”楊偉道。
“呵,楊經理,你真幽默,還記得上次你答應我什麽事了嗎?”周毓惠一下子把話題很順嘴着扯開了。
“我答應你什麽事了?沒有吧,我從來不随便答應女人什麽事?”楊偉一副無辜的表情。
掩口輕笑的周毓惠被楊偉的神态逗得直笑,跟着了句:“我我請你吃飯,你是不是答應了。”
“噢,那事呀,吓我一跳!”楊偉這才放心了。
“怎麽,要爽約?”
“那不能,答應的怎麽能忘記,吃飯好事呀!”楊偉道。
“那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怎麽樣,這楊經理不會拒絕這個邀請吧。”周毓惠着,口氣很期待,話裏有挑逗的味道。“嘶……”楊偉暗歎了一下,心一忖了句:“周經理,我這人腦子不太會轉彎,您看,咱們這交往地不深,禮下于人,是必有所求,您這幾天巴巴給你設計這東西又是請我吃飯,和半年前那态度相比,那是一下子轉了個大彎,那時候,你見了我跟見了鬼似地跑得比兔子還快。我這腦子還真跟不上您的轉變!您是不是真有什麽企圖吧?”
“呵……呵……那您我會有什麽企圖?”周毓惠不置可否地笑笑,沒有下面回答這個問題,原來以爲楊偉這性子耽,現在看來,這人一都不糊塗。
“要你看上我了,我自己都不相信!要缺錢。我比你還窮!要找關系,我就一貧下中農,往上數兩代,還是貧下中農,連個像樣的親戚都沒有,實在沒有什麽可幫的地方呀?周經理呀,你不是看錯人了吧!………再不,就是想來扶扶貧!您要真想扶貧,我們基地可一百多号窮弟兄呢啊!”楊偉這一下子挑明了。是很玩笑的口吻。
“楊經理,我很欣賞您地坦率!”周毓惠笑笑,兩手交互地放在桌子上,看着對面的楊偉,了句:“既然您這麽坦率,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的确有難辦地事,想請您幫忙!”周毓惠這個時候倒顯得很率直。
“我就嘛,這天下那有白吃的大餐!你吧,你敬我一尺。我敬你天上,有事好商量。”楊偉擺擺手,很痛快地道。
“這樣吧,楊經理,一會我有個會要參加,晚上請您在江南人家吃頓飯,咱們飯桌上細談怎麽樣。是我一私事,實在不想拿到這裏來。您能幫就幫。我不會白讓你辦事的。要不能幫,咱們就當朋友間聚聚怎麽樣。能交到你這麽一位很義氣地朋友,我周毓惠也是三生有幸啊!”周毓惠婉轉地着,口氣很軟。
“噢。那成,不過好了啊,我請客,不能老讓你破費,光那幾盒名片就得花不少錢吧!”楊偉一受到美女表揚,這差乎差就沒譜了,有大包大攬了。其實要擱他地想法。沒準這女的就是讓收拾誰呢,這事。随便安排倆混球去幹就成了。
“那好吧,楊經理,恭敬不如從命了,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晚上我約你。”周毓惠也很直接地了。現在才摸得準楊偉脈博,這人心眼實,看來得直來直去。
“行,我等你電話。”楊偉着,沒再多扯什麽,收羅起了設計圖紙和樣品,帶着離開了天廈。至于周毓惠到底想讓他幹什麽,這倒沒放在心上。現在心裏就想着一件事,和兄弟們聚會的時候快到了。鳳城十大碗美食店,二樓包廂,楊偉去的時候,人基本上已經全乎了。一進門就見王大炮早已是喝上了,伍兄弟倆、章老三、賊六和輪子、蔔離和剛剛出院的秦三河都到了。幾個貨是一臉**,估計是讨論鳳城那家歌城桑拿又來新鮮mm了,交流經驗呢!
一番寒喧楊偉被兄弟們讓着坐在東席,楊偉看看衆人一臉笑意,了句:“媽的,都高興什麽,是不是想着錢了。”
幾個人嘿嘿笑着,心照不宣。每次一完事,楊偉一叫着約會,鐵定是論功行賞,這楊偉好的一就是隻獎不罰,你要辦不好事,急了多踹兩腳,可要辦好了事,這錢就得少不了。
“這次呀!你們幾個出地這馊辦法真他娘管用!特别是大炮,請得那班子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啊。”楊偉着,接了杯酒敬了大家一杯。道:“不過,今天這錢可不成了,現在是公司,錢都在賬上,我得一家一家轉,這樣吧,我這三兩天以工資形式提現金,瞅時間給你啊!”
一幹兄弟倒不介意什麽時候,這伍利民恬着臉問:“隊長,給多少,先讓我們心裏有個準備。”。一句話得大家都笑了。
“呵……這次掙得不少,可大家夥給墊着花得也不少。還有百把十号兄弟指着保安公司吃飯呢。這樣吧,除了你們花地全算我的。輪子和六兒給提供地車不錯,一人一萬。蔔離、伍兄弟,幾個人天天鑽鄉下轉悠呢,不容易,一人上兩萬,你們手下帶的下鄉的保安,直接在獎金裏,你們就别操心了。章老三,你提供的家夥不錯,這次便宜你子。給你一萬吧。大炮這混球這次立得功最大,特别獎勵,三萬!”
一幹混球聽着這錢不少,除了秦三河臉色不怎麽好,都是高高興興地鼓掌。
大概這章老三有嫌少了,了句:“咦!隊長。你咋也不叫我下鄉去了,我打架比他們專業多了。”引得衆人一陣笑聲,不過光車車工具就掙得一萬回來,這章老三也是喜于形色了啊。
一會兒這菜開始上了,第一瓶酒見底之後,楊偉沒再上酒了,吃到了差不多,楊偉這開了:“今兒叫大夥來,可不光錢啊。還有件大事,我問問大家夥,願不願意一塊幹。”
除了蔔離和秦三河大緻知道,幾個不知道的想都沒想,幹!那章老三兩眼紅光,提前了句:“隊長,這次可不能讓我搞後勤,我得當前鋒!”
“哈!你個财迷……當前鋒也是一萬啊,别他媽淨想好事。”楊偉笑罵了句。章老三被擢破心思,讪讪笑着坐下了。就聽楊偉道:“三河這事。大家知道了吧!”
幾個人,一下子停下了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炮咂咂嘴了句,知道了!
“那吧,大家什麽意思。這次三河被人整成這樣,雖然是他欠錢賴賬在先,但這整人手法也忒損了,要擱你們那個人身上。我估摸着,都得拼命。三河這蠢貨,這次連輸帶高利貸的,一共被人敲了二十多萬。這錢呢,想辦法從他們手上挖回來,如果真是騙賭,這人得拉出來。要不三河這一身傷疤還白落下了。大家,有什麽好辦法。”
一幹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有所心思,都沒開口。楊偉征詢似地眼光看看蔔離。幾天沒見。蔔離這臉色也是不太好看,好像有回避着楊偉眼光。喃喃了句:“哥,這次,還真有難辦!”
“難辦?”楊偉詫異地問了句:“要好辦,我叫你們來幹什麽?”
“哥呀,這不怪蔔離,賭場這事我知道。咱們以前收拾得都是些魚蝦,這次要動,可是條真龍。”王大炮也是疑重的了句。
“這人可老厲害了。”章老三一口河南腔,接了句茬:“我們老鄉裏聽幾包工頭就栽在這場上。”
“呦喝,我還真走眼了啊!”楊偉一下子興趣起來了。了句:“得得,把你們知道都跟我,我還真沒看出來,這賭場勢力就這麽大?”
“喲,哥呀,你不好賭你不太了解這一行,我這幾天一查一訪,連我地心也涼了………”蔔離道。
原來這蔔離這幾天一直擱街面上找着熟悉和不太熟悉的人,多多少少和賭場走得近的人就多問問,甚至每天還出入于高玉勝的茶樓,原本這錦繡地保安們被趕出一部分來之後,就有好多人也給高玉勝看過幾天外圍的場子,這蔔離倒是沒費什麽勁就了解了個差不離,不過,越是了解的深入,越是感到心驚!蔔離一臉憂色了句:“哥,這高玉勝的實力可不敢看呀?要明着裏看,長平地朱前錦厲害吧,我聽,朱前錦有時候周轉不動了,還得從高玉勝這裏拆借一部分資金,道上,這老子和香港、澳門幾家賭場關系都不錯,幾方勢力都支持着他,每天在鳳城光開盤收賭資能收上百萬。這高玉勝是王爺時代的人物,要不是十多年前張東猛反水,以一人之力砍了高玉勝,這天廈現在估計都是老高家的。老高東山再起,在鳳城開賭開了十年,被查了無數次,可你現在看,場子是越做越大,手下是越來越多,這明了什麽,人家這底子厚呀?”
“嗨,嗨,蔔離,跑題了啊,我讓你了解實際情況,你跟我書呢,先來旁敲側擊,再來一個形勢分析。要分析我不會做呀?你這兩天是不是又泡姐去了,媽了B沒話可在床上想了想蒙我呢?”楊偉罵了句,蔔離得和自己想知道的明顯文不對題。
幾個混混吃吃笑着。那蔔離卻不介意,了句:“哥呀,你可冤枉死我了,我爲了了解這事,還跟着進了高玉勝地場子輸了幾千場錢呢!”
“具體地!有多少人,幾個場子,都什麽人,咱們一樣一樣來!”楊偉灌了口水,看着蔔離。
蔔離一臉憂色看了衆人一眼,緩緩地開口了,這一開口,得一幹老兄弟是有人人自危,知道地下賭場的勢力厲害,卻不知會厲害到如此程度…………連楊偉也感覺到,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感到棘手。
那麽,高玉勝到底有多厲害呢?請看下章:今是巫見大巫。明日零,準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