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候,楊偉先是去找了王英堂,了解了近況,基本和電話上的談話一個樣,探監有門,走後門沒戲,這次王大炮一夥械鬥的事,屬于從嚴從重從快處理一類的事,幾個帶頭傷人的已經被正式逮捕看樣是輕不了,不過王大炮這次也算躲過了一劫,居然是僅僅被判了個拘留,楊偉估計這貨是喝多了操不穩家夥,沒傷着人,要不擱這暴力血液這麽濃的大炮,清醒着去打架,不是傷人就是受傷,這完完好好地進了看守所倒也不是壞事。楊偉心下一陣暗自慶幸後,不禁又爲金剛擔心起來。
兩人又是随即去了老地方,鳳城看守所,跟着就見到了王大炮,這大炮一見楊偉和虎子,自然是高興得喜出望外了,沒幾分鍾老錢就催人,這王虎子翻着白眼了句,老錢你真逑不夠意思,讓我們多會怎麽了。
那老錢也是一翻眼,了句,喲喝,王成虎你成精了啊,敢這麽跟管教話。有啥滴,反正你哥仨經常進來,那天進來了再叙舊……
這話把楊偉和虎子倆人噎了一下子。兩人不約而同地一個動作,都在桌子下悄悄地給老錢豎中指。
不過老錢卻接下來卻是很夠意思,幫着查了金剛的倉号,這貨這次倒黴了,收審羁押期間,連親人也不能見,楊偉從看守所的賣部給兩人都準備了被褥、洗漱用品,還擱金剛留了錢,這看守所都是記賬式的,家屬如果見不到人,可以報倉号、人名,那管教就把錢給你存上,如果需要什麽東西了,可以委托管教買,不過價格要稍高。這路子楊偉比較熟,跟用信用卡似的。而且裏頭限制多、開銷也不大,估計也就能買方便面什麽的。一人一千足夠了。
待到了下午,楊偉又是忙着跑乎了一圈,想來想去,自己在鳳城官面上還真沒有什麽關系可言,有頭有臉的就那幾個人,陳大拿這貨不好意思去找,不過這事就是因他舅子而起,估計找也是白找。剩下的就隻剩下個紀美鳳話還有份量,卻不料一去單位,卻被告知到省裏開會去了,電話一聯系,楊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自己這事清楚,紀美鳳估計也在會上,輕輕了聲,我給你想想辦法吧!不過楊偉聽口氣倒也不是推脫。這也算是多少放下心來了。
一天轉下來覺得是沒有什麽收獲,看這事自己除了盡力,還真幫不上什麽忙了。不過反過來想想,大炮量刑不重,拘役三個月,兩保安兄弟和大炮差不多,金剛還沒判下來。不過聽王英堂,這金剛這罪肯定的壓死了脫不了,既然都這樣了,最後也得盡心意,這吃喝用度就等着這家夥上了勞教勞改場子再送吧!
楊偉和虎子晚上再談起這些事來,卻都是唏噓不已,這當混混的下場無非就是這樣,一進二進接二連三進,直到最後訓練成犯罪份子被公安收拾了才算罷了,這輩基本就交待了,要不是進去幾次輸了膽子,返過頭來重新作人,不過明顯那也遲了,到時候也就街上蹬個三輪、下煤窯當煤黑子或者當個商販的料,掙錢辛苦不還遭人白眼。
到傷心處,這楊偉要開店的**越地強烈了,和虎子約着明兒就去看地方,怎麽着也得把店給開起來,要不這幫兄弟怕不得過幾天都進去了。那到時候,咱一個人送吃送喝都送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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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天,依舊是王虎子騎着楊偉那輛幸福50摩托車,兩人一路來了位于澤州路中段的一個胡同口,據王虎子,新飯店選址就在這兒。
待到了這地方,一下雷得楊偉是哭笑不得,看來這大炮被人當槍使,這虎子呢,估計是被人當豬頭騙了!爲啥,這地方别開飯店,開個公共廁所還差不多。
确切地,這地方本身就有個公共廁所,王虎子租了門面房,離公共廁所僅有0米的距離。楊偉四周看看環境,一看下來,心是挖涼挖涼地。這地方是一個叫武莊區的後門,這個區是老城區裏一個沒有開的區,以一戶一院的房子爲主,外圍都被高樓大廈包着,胡同口就是建行、農行、交行,路對面是聯通營業廳和幾家單位,這胡同一看胡同口那大堆垃圾,和區裏頭流出來的污水,估計也是少有人來,而且這後門估計是防止外人上廁所,連門都關着,楊偉這再笨也知道生意紮堆的道理,這一條路上周圍就沒一家飯店,而且如果要開飯店,估計除了王虎子,沒人會把地址選這兒。
“虎子,這地方是你選的!”楊偉進了租的房子,一看裏頭也挺大,問了句。
“啊!是呀。怎麽了!”王虎子躇鑄滿志地了句。
“跟你媳婦商量了嗎?”
“她不管這個,她一婦道人家。”
“那你叔呢?”
“他也不管,隻會做飯,這我當家呢!”
得,楊偉這一下心明白,敢情這愣貨要自己當回家呢。就追問了句:“你怎麽選這地兒?”
“便宜呀!一年才一萬,黃花街上,這麽大地方,一年得五萬多。”王虎子是振振有詞地道。
“噢!”楊偉不敢太打擊虎子的積極性,又問:“那你總不能把飯店選在廁所邊吧,這也太近了,要擱夏天,都能聞見味道了。”楊偉苦着臉道。
“咂,方便呗,這人還不吃喝拉撒,這邊吃了那邊拉,多方便,省得找廁所!”王虎子瞪着大眼,非常誠實地表達到。
“**………”楊偉被王虎子這愣貨氣得真是肚子都疼了,歪理起來還一條一條。再問一句:“虎子,你租房子就沒跟兄弟們商量下。”
“商量了!”王虎子吸吸鼻子,了句:“伍和賊六來過了,他們就這地兒弄倆姐開個洗頭房不錯,公共廁所邊上,兩頭都是解決什麽生理問題,我估計這兩死東西是損我來着,我就沒搭理他們!”
得,這王虎子不但蠢到家了,而且還剛愎自用,那伍明顯迂回地開飯店不行,這貨愣是聽不出來。楊偉這話都不出來了,這下出難題了。右邊廁所左邊垃圾堆、腳底流污水,進胡同的居然還是坑坑窪窪的土路,這地方要真開飯店,不賠死才怪呢!眼看着虎子一臉憧憬,這打擊人的話還真不出口。
眼看着楊偉愣着神不話了,這虎子也覺得有不對了,心翼翼地問:“哥呀,我是不是弄錯了這地兒?當時就圖便宜來着,這後來一想也不太好………”
“差不我,現在這地方也不好找,咱先放放,再合計合計……”楊偉不敢打擊虎子的積極性,别這一茬再不行,好容易頓悟了會,再回到老路上,沒準下次再想起幹正事也知道到那年了。
楊偉不話了,這虎子也不敢了,隐隐地覺着這事那裏不對,兩人是各懷心思地回了家,吃飯的當口,楊偉要了租房協議,一看還真沒治,居然是武莊區居委會的大紅印章,上面清清楚楚地壓着王虎子的指印和歪歪扭扭的簽名,細細一捋這條文,還真有無懈可擊的味道,明白的就有一條“乙方(指王成虎)若在經營期間向甲方提出退租,需要償付違約金,違約金額以整體房租的0%計算”。
嘿!楊偉這火起來了,這不就騙人嗎,明知道地方不行,哄着王虎子這愣貨租下,再限個條條框框,這要一味往下幹,肯定賠,你要不幹,還不得給人家交違約金,三三得九,三萬塊房租直接就扣你九千,這他媽比我還會訛人。楊偉這看得火起,問了句:“虎子,這誰跟你簽的合同,你怎麽不看看!”
“那區居委會的呀,一老太太,我看人長得挺實在的。”王虎子眼看着楊偉神色有不對。
“這合同是不是下套呢,明知道經營不下去,退租直接就扣0%,這不坑人嗎?”楊偉恨恨地:“虎子,你當時誰帶你去租的房!”
這話得王虎子抓耳撓腮摸不着頭腦,這貨倒壓根就沒想到這一層,喃喃地:“我自己找的,我看那門上貼了個招租牌子,就問了問,那老太太拉着叨叨了半天,挺熱情,後來我一想,這房子也實在不好找,就租下了。”
“哎!……”楊偉這歎了口氣,卻是無語了,有道是人善被人欺,誰道像王虎子這麽個惡人也有被欺的時候。一轉眼心下裏有了計較,了句:“這事先放放,我下午找找居委會再商量商量。”
“嗯!哥,那我聽你的。”王虎子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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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了飯這楊偉拿着合同就到了武莊區。來幹什麽,當然是來商量了,商量什麽,當然是退租了,這事當然不能看着兄弟吃虧上當不是,眼擺着就是個賠錢生意,不能看着虎子往茅坑裏跳不是。再楊偉也非常生氣,居然有人用一紙合同來哄咱兄弟,這人饒他不得,怎麽着也得詐唬詐唬,能退了更好,即使退不了,也得要回一部分錢來。這事當然不能帶着王虎子來,這一來這愣人别僵了真幹起來就麻煩了。
一到區,正月天裏居委會當然是關着大門,楊偉看了半天,又恨恨地在門上踹了兩腳,才一路問着到了一座舊式二層庭院房門前,擂了半天才聽到裏頭一聲女聲喊起來:“誰呀,怎麽跟土匪上門了似的!”
門一開,吓了楊偉一跳,卻是一老太太披紅挂綠的,敢情是準備正月十五的秧歌呢,就差在臉上抹得花花綠綠的演牛郎織女八仙過海了。每年這個時候,鳳城的大街巷都興玩這個。
“你誰呀?怎麽着,嫌我家門耐實是不。”那老太太一張口這眼裏威風就出來了。
“我找姓居委會姓軒的?”楊偉問道。那協議甲方的代表簽名是軒雲,王虎子一念就是車幹雲!
“我就是,這區就我一家姓軒的,你幹什麽地。”那老太太這時候卻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紅袖箍套在胳膊上,這架勢是表明身份了。這紅袖箍一戴,鳳城人都知道這身份,比警察亮證還管用,絕對沒人做假。而且這人是絕對惹不起的,那一群老頭老太太,比警察還難纏。
“這個,我來跟你們這事!”楊偉拿出那份合同,虎着臉。
“啊,怎麽了,是我簽的。”那老太太估計是見多識廣,非常鎮定地道。
“我大媽,你這不是騙我兄弟不是,你那地兒能做生意嗎?”楊偉沒好氣地道。
“嘿,我們的地兒怎麽着就不能做生意了?不就髒臭亂嗎?那你的得收拾呀!”那老太太道,居然是一幅非常理直氣壯的口吻。
“收拾什麽呀?那我們要退租,你這什麽地方,我們不幹了。”楊偉擺擺手,意思是這沒商量餘地。
“得,我還愁你們不退呢,按那合同規定,扣0%房租,今年1月1号算起,我看看啊,再扣兩月租金,你明兒來吧,給你退了!”那軒老太太話倒幹脆,一句話要扣一萬多。
“**,你這不坑人嗎?”楊偉有火起。
“嗨,你這娃娃怎麽跟老人話呢,這黑紙白字寫的清清楚楚,你們都簽字摁手印了,這怎麽反過頭來又耍賴!”那軒老太是針鋒相對,絲毫不見示弱。
“我耍賴………”楊偉苦着臉指着自己道:“老太太,要不看你是老人,我今天還非耍賴讓你瞧瞧!”
“呀!我看你是來找事是不是?”那軒老太太一看楊偉這黑臉含怒的樣子,感覺來者不善了。
“是啊,我是找事啊怎麽着,我你都這大年歲,怎麽還幹這給人下套拉黑牛的活,你們缺德不缺德!”楊偉這氣得還真不打一處來。
“我呸!”那軒老太太伸着脖子呸了一口,楊偉一側頭才堪堪躲過。就聽那老太太口氣驟然生硬起來:“你擱區打聽打聽,我軒大媽是什麽人,敢罵我缺德!”
楊偉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那軒大媽扯着嗓子一喊:“何大妹、二他媽,快出來,有流氓找事!”那聲音一喊起來是音質幹幹脆脆,又尖又利,比青藏高原那個調子還高幾個音階,看樣有大半個區都能聽得着。
**,這居然還要拉幫手!楊偉一陣氣苦,混了這多年,居然還被人家稱爲流氓。這恨恨地了句:“你你叫誰都沒用,反正我們要退租,敢扣錢我跟你沒完!”
“嗨,你個屁孩!”那軒大媽兩眼一瞪,眼看着原先咪着的三角眼就睜得圓圓地,手一指卻是一招仙人指路,手背上的青筋看得都清清楚楚,破口就是一句:“我還跟你沒完呢!”
争執着門外頭就快步走上來又是倆老太太,一個滿頭銀,一個是矮胖個,也是穿着綠綢子戲裝,估計三人是一夥的,除了體型,這裝束是一般般地模樣。
“怎麽了怎麽了!誰呀這是!”那矮胖的聲如破鑼,先開口了。
“軒大姐,咋回事呀!”那銀的也問着。
“這子退後門那房,咱們合夥騙人、我缺德、還要跟咱們沒完……”那軒老太幹脆利索地一句話,把楊偉這罪行表達清楚了,還把剩下這倆拉到自己身邊來了。
完了,楊偉這一下子成了衆重的矢之。
“這流氓,給送派出所去……”
“看這樣就不是好東西……”
“軒大姐,你兒子不是在公安局嗎,打電話把這子抓起來……”
三個裝扮一模一樣的老太太看猴戲似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楊偉,個個下了個自認爲中肯的評價。然後又是一番口誅舌伐:
“敢到我們武莊來弄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哼,看這樣就是個地痞…………”
“我看這子一臉賊相,趕快告訴大家夥把門看好……”
“怕什麽,咱們居委會是專抓賊的……”
“這子沒見過呀,那合同是不是偷來的……”
“沒見過你這無賴,連老太太也欺負……”
楊偉呢,被仨老太太指着算子罵得連退若幹步直靠到了牆上。這下子還真被氣糊塗了,這受了委屈就夠氣了,嗨,這倒好,又被仨老太太圍着一個勁罵!怒極之下,喊了一句:“都他媽閉嘴,再罵人我抽你y的!”
一句話吓得三位老太太各後退幾步,楊偉這怒目一睜卻如同佛門的金剛惡煞一般殺氣騰騰,三個一看形勢不對,一人抄了根門的杠子、一個拿起來鍬把、另一個更離譜,抄着掃廁所那大掃帚,三人是如臨大敵一般,隔着幾步看着楊偉。那銀靈機一動,扯着破鑼嗓子喊,抓賊了、抓賊了,都快出來呀!
這招更厲害了,而且這招在區裏是最靈的,聲音剛落定就見幾家就開門了,這下午時分,各家留守的都是些老頭老太太,甚至還不幾個裝束差不多的老太太遠遠地看着就要往這邊趕。
壞了壞了,楊偉一忖,這陣勢可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一群老頭老太太,罵罵不過、打又不敢動手,三十六計,跑爲上。回頭一看三個,一臉惡相的楊偉吓得那三人又是各退了一步,還有一位有膽怯地了句:“臭子,你别胡來,我們可都是居委會幹部!”
楊偉一聽又是哭笑不得,強自壯壯的膽氣,惡狠狠地了句:“今天你們人多,你們等着,我跟你們沒完。”話完看着遠處來人差不多,在仨個老太太詫異的目光中,卻見楊偉一轉身掉頭就跑,朝相反的方向穿出了胡同,正好是武莊區的後門,楊偉一蹬腿,爬上了鐵線拴着的大門,從門頭跳了出去,一路逃也似地離開了武莊區。
身後那仨老太太是舒了一口長氣,心下裏頓時放心了,看來這天下賊膽都不大啊,一喊人他就吓跑了。那銀的老太太看看其他二位,了句:“軒大姐,咱那房是不是租的真有坑人了!”
“何大妹子呀,你什麽呢,不你出的主意嗎?你不租出去房正好還能找個打掃衛生收拾垃圾的戶,給咱們省事了。”軒老太太道。
“那張口一萬還是你要的,我可沒要啊!”
“我要是要了,我沒想着那個傻貨直接就給呀!”軒老太道,這事真弄得我迷糊,你這租了幾年都出不了手的房子,一下子還出了個高價。
“軒姐,我看這子不是什麽善良人家,不會再來找事吧?”那矮胖的老太太擔心地了句。
“那我那知道,咱可好了啊,再來找事咱們仨誰也不能跑,我這可是給居委會創收呢,别到時候我一分鍾沒使,還得落個缺德名……”軒老太道隐隐地覺得這事自己也做得有過分了。
“沒事、沒事,我看這子膽不大,咱們一喊人他就跑,下次來了咱還這麽辦?”那姓何的老太太一臉笃定,看樣,這次是要吃定楊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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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天下有情人年年如今日!祝我老常的書友們天天如過年!佳節之際,送上一句祝福:新年好!
眼看着這本書從秋天就寫到到了冬天,從008年寫到了009年,一路看過來的書友,一直支持和鼓勵着我的書友們,我老常謝謝你們了,過年了,多陪陪老婆、多陪陪孩子、多陪陪老人,沒老婆的抓緊機會,沒孩子的抓緊時間,你要還是光棍一條,那好,晚上來陪老常聊吧,給老常投票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