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正巧見到牢房裏的春意盎然,美人雪白無暇的美背半敞半遮,青絲如洩妖娆的纏繞脖子,整個身子仿佛虛脫的依附着男子的胸口,而男子的雙手正抓着女子的雙肩衣衫。
如果來遲一步,男子手一撕,隻怕見到的就是一個完整的chun宮圖了。
白練身爲纨绔長公主,調侃幾句是必然的。
“放肆,長公主殿下在此,還不快快請安。”牢頭顧不得抹滿頭大汗,也顧不得回憶這個牢房關押的是誰,厲聲大喝。
“沒事,你們繼續吧。”白練攤攤手,她也好奇,是什麽樣的男子,能夠在牢房風流快活。
“出去吧。”男子嗓音略微有點嘶啞,卻聽着十分清明理智。
白練忍不住駐足多看了兩眼,一雙漆般深邃的黑眸,亮的仿佛能夠折射出星光,五官立體,線條柔和,臉龐蒼白了些,但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清貴。
咦,他是什麽時候擡起的頭?
橫看豎看都不是縱情歡樂之徒呀。
白練總結。
“長公主,他就是得罪你的那個秦家廢物,”一直在白練面前念叨去江南的小宮女蓮兒大叫,“您讓他到公主府一遊,被他嚴詞拒絕了。”
坑人的蠢宮女啊。
白練險些扶額,哪有什麽去公主府一遊,分明是看中人家的美色了吧,等等,不會公主府真的有一大堆男寵吧?她有些憂憂然。
“呀,公主,驸馬爺來了。”蓮兒眼尖,忽然指着一處嬌聲大叫。
“紹盧憬?”迎面而來的翩翩公子騷包無比,白練扭頭又看了眼端坐在牢内的男子,不由得懷疑全江南人們的眼光,一個是第一公子,一個是廢物,偏生的不協調啊。
“參見長公主殿下。”紹盧憬眉眼微勾,虛打了一下手中的扇子,仿佛見禮了一般。
“白欽是在下摯友,自幼體弱,還望公主殿下開恩,允其出去。”
白練看那人頗爲順眼,做個順水人情而已,自然不會不答應。
“把人弄進你府裏,他是男主角。”系統猛然悠哉的對她說道。
“既然是因爲本宮受的傷,本宮理應負責将人醫治完好再送回,否則父皇該說本宮不懂事了。”白練清咳了聲,壓抑住跳躍的小心髒,果斷的彎腰跨進那道牢門,一把抓住男子的胳膊,“白欽先随本宮回府吧。”
“長公主殿下,”您可是明搶啊!
紹盧憬傻眼,他是不是将好友賣了?
誰知,白欽關鍵時刻,兩眼一閉,竟暈了過去。
“快把人扛回去,去請太醫。”天賜良機,白練不會放過,吆喝一句,率先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那急促的模樣,像極了強搶民女的二流子。
“不知道你的未來會怎麽樣?”望着七七八八撤退的人流,紹盧憬眯縫着眼喃喃自語,“起來吧。”對跪着的女子揮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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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殿下,您去歇息吧,這裏有奴婢們伺候着。”白欽昏迷到次日淩晨仍未清醒,雖然太醫說并無大礙,可白練依然跟着蹲守了一夜。
“沒事,我等他醒過來。”繼續靠着床頭,盯着男子那張清隽的臉,迷迷糊糊出神的想着這樣性情的人該如何攻略。
“長公主,不就是一個廢物嘛,不值得您費心。”蓮兒癟癟嘴,雖然長得好看,可是,就是一個廢物而已,而且,真是比不過驸馬爺的俊美無雙。
“爲什麽叫他廢物,他又不傻。”白練反問,一個有着如此清亮眼神的男子,她無論如何不相信他會一無是處,何況,人家還是妥妥的男主。
“不是指他腦子傻,是他出生時辰不好,堂堂男子漢,偏要出生在陰年陰月陰時,可是大大的兇兆啊,”蓮兒重重的說道。
“就因爲這樣?”白練蒙圈。
“對呀,”蓮兒手舞足蹈,“聽說他出生的時候,整個天空都是漆黑漆黑的,一點亮光都看不見,像是天空被吞掉了一樣,恐怖極了。”
“星象轉換很自然啊,”白練搖頭,“什麽時候出生又不是一個小嬰兒能決定的。”
僅憑這點說他廢物,無稽之談啊。
“可是,秦家人相信了,”蓮兒道,“将他放逐在寺院,日日抄寫佛經度日,接回來沒多久,就碰到長公主殿下您,随後被打入天牢,這不但是廢物,還是災星了。”
敢情她也是幫兇之一。
“你們都出去吧。”她示意人都出去。
“長公主殿下,您是千金之軀,豈能單獨和外男共處一室?”嬷嬷心痛的勸慰,“讓老奴一起留下吧。”
“嬷嬷,你啰嗦什麽呀,快走快走。”蓮兒扯住嬷嬷的手臂,一拉一扯,将年邁的老人家拉出幾米遠,一副深谙其道的擠眉弄眼,“公主殿下,奴婢懂的,您慢慢來,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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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累人,希望你日後過得輕松自如吧。”白練傾身,替他掖了掖被窩,常年生活在衆人異樣眼光裏的人,總是不能深度睡眠,他能夠聽到外界的聲音,她深信不疑。
“長公主殿下,秦公子該如何處置?”幾日後公主府的管家向她彙報情況并問。
“讓他去管理藏書閣吧,除了紹盧憬以外,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白練思量片刻說道。
軟禁啊。
這是一半人的反應。
高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驸馬也。
另一半人如是想。
“哈,看你紅光滿面的樣子,公主府的夥食不錯哦。”紹盧憬不負衆望,踏足公主府。
“啧啧,人人都說你可憐,被個蠻橫公主囚禁,我看你是老鼠進了米缸,其樂無窮吧。”
四面高牆,整整齊齊的排列着各類書籍,自上到下,分爲十五層,從論語史記,到人文風情,應有應有,“你看到哪裏了?”
“一面,”秦白欽面朝南,随口說,左手保持翻開書頁,右手快速的滑動,好像不是在看書,而是掃描儀高速運作中。
“這麽一想,長公主也不是那麽人見人憎啊,白欽,你考慮一下,要不要陪我一起,隻要她高興了,皇宮裏的書也都是你的。”
“你當真了?”紹盧憬邊欣賞邊胡言亂語,眼角一瞥,正看到秦白欽正若有所思的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