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辦地點爲梁氏世紀酒店,許嘉玏和白練到時,正是賓客紛至沓來的繁忙時刻。
白練看到西裝筆挺的梁孜博做爲主人,端着酒杯,不停遊走在宴廳内,與人寒暄,他的身後,跟着一名秀麗的女子。
許嘉玏不耐煩應酬,拉着她找吃的,等到差不多梁孜博轉了一圈休息,才跑去彙合。
這厮一副興緻盎然的樣子,走路都生風了,白練悶笑,大概等的就是他們夫妻見面的可笑場景吧。
“孜博,”從後拍了梁孜博肩膀一下,嬉皮笑臉的攬住他脖子,“看看,我把誰帶過來了。”
别指望梁孜博會大驚失色。
梁孜博斯文俊雅的臉上僅僅晃過一絲異樣,淡淡點頭,“如果有事,稍等我會兒。”
他以爲白練是來找他談離婚事宜的。
“哈哈,梁總,您可真是貴人事忙。”白練還來不及說話,梁孜博又被大腹便便的不知名老總纏住,“這位是夫人吧?怪不得藏得這麽深,梁總好福氣。”
在自家地盤,帶的不是自己夫人,被誤會了吧。
白練帶着點看戲的心情,看他怎麽回答。
“王總客氣,這是秘書科曾怡小姐。”梁孜博似有若無的朝她方向瞥了眼,倒是交代的清清爽爽。
“曾怡小姐,幸會幸會。”王總不以爲意,這個圈子,秘書不就是變相的情人。
“你不過去宣示主權?”許嘉玏碰了碰白練的酒杯,揶揄道。
“我們已經離婚了。”白練無動于衷,享受的輕聞醇香的葡萄酒氣,淺淺抿了一口。
“正在離婚,不是已經離婚…還有,她在充當你的角色,你看的順眼?”曾怡亦步亦趨,幫着倒酒搭腔,十足十女主人的模樣。
“不說了是秘書,這難道不是秘書應該服務的項目?”白練低低的笑了,至少到目前爲止,曾怡還是剃頭擔子一頭熱,梁孜博從頭到腳毫無動搖。
“就你心寬。”許嘉玏聳聳肩,看不到白練發飙,他也就了無生趣了,不到一會兒功夫,溜進美女堆裏搭讪去了。
等到宴會結束,白練依然孤家寡人一枚,直到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發現許嘉玏摟着豐滿的佳麗,站在梁孜博邊上,看到她,便朝她招招手。
“孜博,小蘇和你住的進,就由你送回家,我先走喽。”
“蘇小姐,你住哪裏,我們先送你吧?”曾怡聽出許嘉玏話裏的暧昧,挺了挺腰,微微笑着問道。
“曾怡,她是我太太蘇白練,我們先送你回去。”梁孜博拉開副駕駛門,示意白練上車,動作自然無比,卻讓不知情的曾怡臉色頓時煞白,喏喏得退了兩步,進了後座。
“學長怎麽不讓蘇姐姐來梁氏上班呢?”平息心情,曾怡又甜甜的問道。
這話咋一聽沒有問題,但做爲在攻略裏快成精的白練,馬上覺察出,曾怡是萬分不樂意承認她的身份的,否則,就不會故意拐個彎,學長學長的,反而把自己的關系拉近不少。
“她高興就好。”梁孜博澹澹的。
“恩,許總那裏能學到更多,要是在梁氏,大家都知道我是誰,豈不是……”白練故意點到爲止,她和梁孜博離婚是夫妻間的事情,可在外人面前,尤其是觊觎她位子的人跟前,不惡心一下都對不起這個身份。
梁孜博抽空往右看了她一眼。
白練得瑟的表情哽了哽,收斂了些。
曾怡吃了回小虧,也就跟着消停。
“我們談談。”送走人,隻剩下他們獨處,梁孜博開口說道。
“好吧,我承認我剛剛是刺激她的,我還沒有大度到讓别人怼我。”白練攤攤手,主動承認,畢竟是梁孜博前女友,表面上看着冷冷清清的,指不定心裏在埋汰她呢。
你真的想多了。
“她已經是過去式。”梁孜博不知道爲什麽,突然揚了揚嘴角,他壓根沒有想到那裏去,“你真的要離婚?爲什麽?”
一句遲了将近半個月的詢問。
“恩,我不想再隻是能看到你的背影。”白練的臉垮下來,渾身萦繞着一股清淺的愁緒,“四年前是我使計嫁給你,你對我冷漠也是正常的,就當我用時間買了愛情這杯毒藥,不對,是單相思!”
她肯定的點點頭,骨碌碌的烏黑眸子,讓她狹長的眼角也看着不那麽妩媚,反而有種俏皮感。
梁孜博沉默不語。
他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
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發現沒有合适的語言,轉過頭去,“恩,你想要什麽,告訴律師,能做到的,我一定滿足。”
除了不愛白練,梁孜博稱得上一個好男人,沒有出軌,不小氣,連離婚都随對方開口。
“我還沒有找好律師,你底下應該有很多好律師,讓他們起草一份吧。”白練摸摸後腦勺,酡紅着臉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
女人呐,該小白的時候,不要太精明。
“你……”梁孜博幾乎失笑,搖搖頭,以前隻覺得她世故,卻原來是隻紙老虎,連基本的維權都不在意,如果換了别人?
“我知道了,會讓律師聯系你。”第一次和即将離婚的妻子輕松對話,很新奇的體驗,“住哪裏?”
“哦,四季連鎖酒店,就在我們家拐過去的飛鴻路上。”白練指路。
“回去住吧,那套房子給你,我搬出去。”約莫是“我們家”三個字打動了梁孜博,他頓了頓建議道。
“别别别,太大了,我不喜歡,一個人住着會冷。”白練連連擺手,“已經找好房子住,三十多個方,一室一廳一衛,足夠了。”
連我們家的客廳面積都不到。
梁孜博想想就覺得狹窄,但對于她說的理由,油然萌生出一種愧疚感,“什麽時候搬,到時候叫我。”他本來想說,如果你要小點的房子,再買一個,做爲建築界精英人士,要弄個精裝小戶型一句話的事情,不過,他已沒有資格置喙。
“不用啦,我就一個箱子,新家具到了就付點小費叫師傅們幫忙下,”白練樂觀的呵呵笑着。
讓一群五大三粗的工人進她房間?還沒有任何人陪伴?安全問題呢?
“你一個人更要當心,記得提前通知我。”梁孜博皺眉,“我的号碼還有嗎?”
他說的号碼,是他的私人号,白練手機裏看到過,“恩,有的。”
看她進門,确定落鎖,梁孜博才回家。
除了門口一盞路燈。
幾百平米的複式房間安安靜靜,烏黑一片,晚上傭人都回家,難道是錯覺,今天聽了白練的“抱怨”,連他都隐約覺得有些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