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安格駕駛的直升機就是屬于掩護組,比起其他光榮“犧牲”的戰友,他要幸運的多,最後關頭機身猛地傾斜,躲過一劫,隻是被擦到一點邊角,造成短暫的波動。
演戲結束後,二炮指揮員跑到他的停機坪,不信邪的轉悠了一圈,被他們的對空導彈擊中,哪怕是擦過,也絕對不能幸免,可是,直升機上僅僅一點刮花的油漆,讓他眼珠子瞪得老圓老圓的。
霸-27是第一次正式投入使用,關安格和白練後來的幾次交流中,她更加詳細的向他講解了所有原理,包括一些他們公司本應該保密的信息,都統統告訴了他,用她自己的話說,所有技術秘密都比不過爲國家駐守士兵的生命。
慶功宴後,關安格連夜回家。
家門口的路燈朦朦胧胧,透着橘色的暖意。
玄關口放了一雙大号鞋子,一看就是屬于他的男式拖鞋。
白練其實早就知道他要回來,她家的顧河江首長給她通風報信,說關安格馬不停蹄的回來見她了。
“餓嗎,要不要給你熱點吃的?”白練等到睡着,聽到響動,就半眯着眼睛出來,她穿着寬松的睡衣,頭發披散,略微的淩亂,卻溫暖如春。
關安格從小就知道寡母帶大他們兄弟幾人不容易,稍微懂事就開始幫忙務農,後來進軍營,早熟能幹的他,一直都處在照顧人的位置,鮮少有人會覺得他需要照顧。
“不用了,我不餓。”關安格極爲自然的攬住她的肩頭,自然的讓他自己都覺得驚奇,好像真的是老夫老妻一樣,能夠輕松的對話,輕松的擁抱互勉。
“除了酒,我不認爲你肚子裏還有别的。”白練噗嗤笑了一聲,身邊渾厚的男人氣息,夾雜着濃濃酒味和煙草味,即使是部隊,特殊時期也免不了俗,互相的敬酒遞煙。
飯菜是現成的,放微波爐熱了幾分鍾。
考慮到他累了,白練也沒有和他多聊,簡單收拾了碗筷,他去洗澡,她就準備驅車回家,客房是關母和關姐姐住着,她就在他房間眯了會,現在主人回來,她便完璧歸趙。
關安格不知道,以爲她睡在客房,直到早上晨跑回來,看到餐桌旁坐的母親姐姐,而沒有白練的身影,他才恍然。
“小弟,其實是咱媽摔傷了腿,弟妹怕你擔心,就不讓告訴你,小弟,你可要好好待弟妹,弟妹真是我見過最漂亮最賢惠的姑娘了,特意派飛機接了咱媽到京城住院,我大概問醫院了打聽了一下,那費用可老貴了,還不止呢,給大嫂租房子,包我們所有人的吃用……”關姐姐一說就停不下來,恨不得把這半個多月時光的點點滴滴都倒竹筒的一一傾瀉。
白練如果在場,估計要爲關姐姐的助攻模式鼓鼓掌。
白練耽擱了一個禮拜的工作堆成了小山,辦公桌上都是需要她親自批複的文件。
上午批完緊急文件,下午一頭紮進實驗室,直到晚上七點多才出來,整理物品時順便打開私人手機,電話欄和短信欄上靜悄悄的,白練略微有點失望,她以爲,關安格會找她。
出大廈,天空黑蒙蒙的,她的BMW緩緩開出,剛右拐,一輛黑色吉普超上來與她并駕齊驅。
黑色車窗搖下,專屬于關安格的冷隽剛毅的側臉,白練心裏一跳,“你怎麽來了?”
“今天去爸那裏吃飯吧。”從結婚報告到現在一個月多,她幫他照顧重病母親,操持家務,可他從來沒有去拜訪過老泰山,簡直說不過去。
“好啊。”白練不動聲色的揚揚眉,她自以爲很淡定,其實是幸福溢于言表。
顧河江看到他們雙雙出現很高興,尤其是女兒不但不是想象中的冷血商人,反而給他掙足了面子,女婿也是他的得意愛将,開了一瓶酒,喝的意氣風發。
“爸,您夠了,再喝下去當心心血管病,握不住駕駛杆。”白練奪過翁婿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上了年紀的人,總歸是要注意一些。
“瞧瞧,以前悶不吭聲,現在管起老子是頭頭是道的。”顧河江拍拍女婿的肩膀,委屈道。
您老以前給我插話的機會嗎?白練翻白眼。
關安格摸摸鼻子,覺得丈人其實是被摸順了毛,眉開眼笑的,哪裏有半分不樂意。
不過,如果被這樣一個小女人管着,他也會樂意的吧。
“我接下來會有一段時間的婚假,你可以考慮一下想去哪裏。”吃晚飯,兩人在軍區大院散步聊天,關安格突然說道。
這是蜜月啊。
“不過,我是軍人,暫時不能出國,要出去就要打特别申請。”關安格歉意的補充,時下都流行去國外度蜜月,尤其是海島城市,浪漫的花海城市,可惜,他不能夠。
“你忘了我很早在國外留學,早就吃膩了漢堡薯條,還有那些金發碧眼的美女帥哥,還是喜歡黑眼睛黑頭發的。”白練說完,故作輕松的扭頭不看,隻有月光下,白皙耳後爬上的一抹嫣紅,顯示了她的害羞。
不是喜歡黑眼睛黑頭發,而是,隻喜歡眼前這個。
其實,關安格一直很疑惑,爲什麽顧白練喜歡他,能夠義無反顧的決定和他在一起,他相信自己某些特質可以讓人眼前一亮,但絕不是一見鍾情,也絕不是任何方面都出類拔萃的姑娘。
“我們去塞幹村吧?”白練腳下踢了幾個石子,輕輕的說道。
塞幹村,一個邊遠而落後的村莊,甚至你在稍微大版一點的地圖上都無法找到,它太微不足道,如果不是關安格恰好曾經去過,他絕對也不知道。
“你指的是L省的塞幹村?”他小心求證。
“對。”白練仰天微笑,“去我們初遇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