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他說了誰也不見。”小護士擋在門口不讓李然和艾虎往裏進。
“連我們都不見?”艾虎故意大聲地說道。
小護士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說任何人都不見,他想靜一靜。”
“我們隻是想看看他。”李然攤開手,如果是平時他早就沖進去了,可現在他不得不考慮下一蠻牛的感受。
“真的很對不起,在經他本人允許之前我不能放你們進去,還請配合我的工作。”小護士很客氣,但口吻卻很堅決,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艾虎和李然對望了一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護士見狀又開口說道:“要不你們先回去,我再開導開導他,明兒你們再來,或許他會同你見你們。”
既然蠻牛不見兩人也隻好作罷,現在他的情緒肯定很不穩定,所以盡量别刺激他,等他穩定了隻在開看他,反正他離開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
“好吧。”李然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護士,“把這個交給他。”
那是一顆九毫米口徑的手槍子彈,去除了底火和發射藥,隻保留了外殼和彈頭,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滿了花紋和大寫的英文子母,乍看上去這些子母和花紋排列極其不規律,但龍焱的人卻一眼能看出其中的門道,這些花紋是彙成一條盤踞在蛋殼上的蜿蜒飛舞的巨龍,是一副很抽象的龍焱飛龍标志,而那些散亂的字母卻是蛟龍小隊每個戰士代号首字母縮寫,彈頭兩側有兩排隻有用放大鏡才能看出來的數字,那是持有者的士兵号。
“做的挺精緻嘛。”護士接在手裏仔細的看了看。
“激光雕刻,每一個都不一樣,朗風的主意,我們小隊每人一枚,可以說獨一無二的。”李然心不在焉的說道,其實這種彈殼是在肖楠離開之後李然他們合計了很久才想出來的,隻是爲了給離開的人留個紀念。
“這麽好呀。”小護士仔細的看着手裏的花紋彈殼,“那能不能給我也弄一個?”
“有時間給你做。”艾虎應付着說道。
“你有什麽要求?比如花紋、子母或者數字,現在就告訴我,晚上我給你趕工。”李然很“熱情”的說。
小護士歡呼雀躍的拿了張紙寫下來自己的要求。
看着小護士高興的離去兩人往回走,艾虎對李然要幫小護士做工藝子彈的事兒有些不理解:“你還挺熱心。”
“笨蛋,明個見傻牛還得她通融,難道我們不該巴結一下?”
“我還以爲你要泡妞呢?”艾虎這才明白他的用意。
“傻牛都這樣了,我哪還有那份心思。”李然歎了口氣。
“嗯,你說他爲什麽不見我們?”
李然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怕觸景傷情吧!要走了,怕見了大家難過吧。”
“感覺他有點古怪。”艾虎很擔心蠻牛,但現在連面都見不到他也沒辦法。
“一個把部隊當家的人要離開部隊心情不可能好,他舍棄的是原本打算奮鬥一生的職業。”李然指着訓練場上喊殺震天的戰士們,“你看,我們也曾經和他們一樣,哪一個不是準備奮在這裏鬥一生?隻是能有多少人能真正在這裏過一生呢?當初的一小隊還有幾個人在?短短數年我們損失之大超乎想像,自從和徐峰結怨我們犧牲了多少人?周曉東、于斌、馬明、于斌、安國慶、大林……現在頭兒也走了,蠻牛要退役,我們這些老家夥所剩無幾,而徐峰還活的逍遙自在,我們卻拿他束手無策。”
艾虎黯然:“是啊,傻牛走後就隻剩了林蕭我們三個,其他人也都不在了,現在的小隊都是後期補充上來的。”
“是徐峰,是他害的我們兄弟多人死傷,是他把我的小隊搞的支離破碎,隻有幹掉它才能解除我的心頭之恨。”
艾虎看着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的暫時:“是啊,隻是就算殺了他大林他們也不會活過來,頭兒走了,傻牛走了,但至少還我們三個,我們去給大家報仇,殺徐峰,祭奠亡靈。”
“嗯,這是我們的責任。”李然重重地點了點頭,“多年來和徐峰的糾纏該是個了斷的時候了,我這就去找政委,探聽一些徐峰的消息,我想情報部門的兄弟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
說完李然去找秦政委了,艾虎隻好獨自一人往回走,主通道中的忙碌程度絲毫不亞于繁忙的馬路,各種車輛來回穿梭不停,各種物資源源不斷的送往各部門,執勤士兵認真的履行職責。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進行,艾虎佩戴的識别卡可以進入基地百分之九十的地段,因爲心情不好所以他在基地裏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直升機平台,一眼望不到頭的平台上正有樹架直升機起降。
“對不起首長,前面是起降平台沒有許可你是不能随便靠近的。”執勤哨兵攔住蠻牛。
“沒事兒,我就是逛逛。”艾虎退後幾步遠遠地看着平台上轟鳴的直升機。
見他隻是看熱鬧執勤哨兵也沒多管,任由他在警戒線之外徘徊。
平台和外界的大門開着,能看見外面灰暗的天空,一股股潮濕的空氣不斷的吹進來,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待了一會兒沒什麽意思艾虎打算回去,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恍惚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登上了遠處的一架飛機。
艾虎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瘦弱不堪的蠻牛,此時的蠻牛穿着一套舊軍裝,身影單薄的讓人心疼,真被人扶着站在機艙門口向外張望,他也看見了艾虎,遠遠的對他揚了揚手,那枚子彈被他穿了一根紅繩纏在手上來回的晃悠。
“傻牛……”艾虎愣了一下,他突然明白即将發生什麽,蠻牛要不辭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