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倆一路奔逃而來的那個方向,再看去,卻是白茫茫一片。這片白芒我并不陌生,在封門村裏的時候,曾經見識過。探手過去,果不其然,熟悉的觸感證實了我的猜想。
緊繃的神經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難以抵擋的疲倦瞬間侵襲全身,一下子癱軟在地。三藏掙紮着爬了起來,看見自己手下壓着的小嫩草,臉上是難以抑制的喜悅,“這是哪裏?我們逃出來了?”
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這才覺得胃裏好受了一些,“如果說是那片平原的話,我們确實是逃出來了!但要是說封門村的話,我想我們還沒有能離開。”
手指向那片白芒,三藏瞬間了然,不管不顧地也躺了下來,“不管了,都要累死小爺了,現在也不要求什麽了,隻要沒有那些腐屍就行。”
話音還沒有落下,人已經徹底睡死了過去,留下我一臉無語地看着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都在叫嚣着要罷工,偏偏理智那根弦還沒有繃斷,一直在腦海裏嘟囔着這裏也不安全,得要找一個能藏身的地方才行。
癱軟在地上掙紮了良久,總算是理智略勝一籌,強撐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四下打量一番,過去踢了踢三藏,“三藏,快起來,現在不能睡!”
在我的腳尖觸到他身體的一刹那,三藏整個人彈了起來,本能地後退閃躲,這才瞪着眼睛打量四周,見是我,也不說話,緊繃起的肌肉一放松,又往地上癱去。
在他閉上眼睛的前一秒,又過去扯了扯他,“起來,先去找個能藏身的地方,在這裏睡死過去,被吃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總算三藏還留了一點神智在,雖然不情願,但聽我這麽說,還是勉勉強強地蠕動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全身就跟沒骨頭一樣,靠在一棵大樹上,揉了揉眼睛,“走吧!”
一路順着水流聲尋了過去,卻是一汪清譚,有猴子停留在潭邊喝水,也不見有什麽危險的動物。掏出水壺過去舀了一壺,照頭澆了下去,冰涼的水流進了衣服裏面,打了一個機靈,瞬間清醒了不少。
又是一壺冰水澆下去,三藏整個人呆楞在了原地,半晌以後,才反應了過來,抖了抖身子,又搓了搓頭發,“媽呀,太冰了,要不要這麽提神醒腦!”
“醒了?醒了就快過來幫忙搭把手,别愣着了!”
從包裏扯了一根長繩出來,在一端栓上了石塊增加它的重量。選定了潭邊一棵粗壯的古木,晃悠晃悠繩子,瞅準了位置就扔了上去。正好繞過了一根極牢靠的主枝幹。把自己手裏捏着的這頭固定在另一棵樹幹上,撿起了落地的那一頭,用力扯了扯。
扭頭招呼三藏,指了指固定在樹幹上的繩頭,“拽緊那邊啊,我上去看看!”等三藏跑過去拽住了繩子,我便扯着繩子,蹬着樹幹往樹上爬去。
這古木不僅僅粗壯,還高,足足有十七八米的高度。爬上來以後,發現樹冠上很是寬敞,繁密的樹葉可以擋風遮雨,注意一點的話,也不會掉下去。重要的是,這棵樹上沒有鳥築了巢穴。把繩子又在樹冠上固定了半天,扯了扯,很是牢靠,這才探了個腦袋下去,“行了,結實了,上來吧!”
話落,也不等他爬上來,自己先找了個安穩的地兒,往下一躺,就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天都已經快要黑了,肚子裏餓的發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動了動身子,酸痛瞬間襲上腦門,身體不聽使喚,險些從枝丫上掉下去。這後遺症可真有夠嚴重的,自己敲打了半天,才緩了過來。
三藏就趴在我左手邊的那根樹杈上,半個腦袋都垂在空中,睡的正香,真擔心他這麽睡下去會不會腦充血了。過去拍了兩下,“三藏,咱得走了,總不能一直待這裏當野人吧!”
先是習慣性的一驚,險些從枝丫上翻滾下去。還好我一把扯住了他,這才看清了我的身影,嘟囔着和我一起從樹上爬到了地上。
一點一點往山上探去,也沒走多遠,突然覺得這路有些熟悉。待隐隐約約看到那遠處村落到時候,突然驚覺了過來,這山路,可不就是我和三藏在百花山上一路追捕符文師徒,誤入‘封門村’前走的那條路嘛!
三藏扭頭看向我,“走?”
“走!”
沿着山路徑直往村落那邊走去,我的直覺告訴我,不再進去那裏面一趟,隻怕我和三藏一輩子都要被困死在這片林中做野人了,想要尋到解決之道,還得去直面源頭才是。
沒過多久,‘封門村’三個大寫的漢隸又映在了眼中,不同于逃離我倆時的情景,村落裏又恢複了甯靜祥和,一如最初的模樣。天色已暗,沒有再猶豫,一步邁了進去。
不容忽視的擠壓感傳來,很快又消失不見,睜着眼睛打量一番,衣服果然又變作了古時的樣式,擡手摸了摸,頭上梳着發髻。手順勢又放在肩膀處,摸到了肩帶,扯過來一看,背包還在。最後撇了一眼腰間,‘天殘’老老實實地挂在那裏,稍一擡手就能抽出來直接對敵。眼瞅着自己一身的裝備仍在,也沒有再莫名消失不見,心裏壓力頓減。
三藏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表情放松不少,“術子哥,我們現在做什麽去?”
看了一眼天色,徑直往村子裏走去,“到夜晚了,别忘了我們隻要在村裏,就會去陪阿隴玩兒的承諾!”
三藏快步跟了上來,“對呀,阿隴一定知道什麽!我懷疑這一切都是阿隴那個神女娘使的手段!”(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