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腳脖子,試着晃悠了兩下,點點頭,“還行,沒給我扭斷了!”直起身子,踹了地上的腐手一腳,“這究竟是什麽鬼東西!僵屍還是喪屍?”
“僵屍怎麽會是這個樣子,這東西連屍怪都算不上,全身上下都是濃稠的屍氣,說它是喪屍倒也合适。”說話間,我倆腳下的土壤一陣松動,一隻又一隻腐爛的手臂,從地底下鑽了出來,指尖攀住地面,用力地往外面蠕動着。放眼望去,這整片土地上,密密麻麻地全都是這玩意兒。先前村子裏面的村民,雖然尊容與之相似,但他們身上,可沒有這麽濃重的血腥氣。
不經頭皮一陣發麻,回頭望去,封門村的村門卻已經消失不見,退路被截。瞬間,我和三藏就像是兩艘小小的孤帆,被包圍在了這重重的腐屍海中。
“媽的,拼了!”忍不住爆了粗口,扯上三藏就開始撒丫子狂奔。趁着現在這些腐屍還在土裏蠕動,能跑多遠跑多遠,在這種平坦沒有掩護的地方,一旦被圍住,就怕是真是要含恨在此了。
從這裏望去,遠處是有山的影子的,我倆的目标就在那裏。雖然不能保證山裏就是安全的,但好歹在那裏,可以找到一個掩體來進行反擊,能支撐更長的時間。
此時,已經有腐屍掙紮着從土裏面爬了出來,認準了我和三藏的方向,半爬半跑地朝着我倆圍追了過來,嘴裏‘戛戛’怪叫着。一腳踢向湊到身前來的一具腐屍,雖然着力點很是軟膩,但還是踢飛了出去。唯一的不足就是,這腐屍的肚子瞬間被我破了個洞,黃白色的腸子嘩啦啦留了一地出來,有胰髒模樣的東西還在地上彈了幾下,最後停在我的腳邊。
三藏揮着銅錢劍,和拍西瓜一樣,隻要有腐屍近身,就沖它腦袋狠狠拍下去,瞬間腦漿迸裂。有的腐屍腦袋會瞬間和屍體分離,骨碌碌滾落到一旁去,隻留在身子還在那裏胡亂地朝前抓着什麽;有的眼珠子都被拍出,全憑着幾根血管掉在臉上,腦袋歪在一邊,仍舊不管不顧地攻上來;還有的兇殘至極,全程無視腦袋上的重擊,隻是盯着三藏的胳膊就想下嘴,吓得三藏連忙擡腳把它踹遠,拉開一些距離。
早前被迫離開的秃鹫和烏鴉,這會兒正興奮地在空中盤旋着飛舞,時不時會俯沖下來,迅速地在那些腐屍身上啄上一口,叼走一大塊肉,然後迅速起飛,避免被腐屍圍攻。
看來,比起我和三藏,它們還是更喜歡這些散發着臭氣的屍體,一時間倒是幫着我倆牽制了不少的攻擊。
得了個空隙,連忙從包裏拽出了厚厚一打的火符出來,還自帶着被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磷粉。自從發現火攻不管對付什麽東西,都有一定的殺傷力以後,隻要有空閑的時間,我都會拉上三藏一起畫一些火符出來,以備不時之需。所以說目前庫存還算是充盈。
有一次逼退近身的喪屍,一道火符扔在了它倒下的身軀上,火焰瞬間撲了起來,腐屍尖利的叫聲從火焰中傳了出來。腐屍身上滴答着的屍油,絕對是頂好的助燃神器。
别的腐屍肉眼可見地遠離了火光,果然有效。三藏抽空也摸了一疊符出來,配合着我一起,在自己身周清出了一個小小的真空圈出來。
隻要注意着腳下不會有腐屍突然冒出來就行,我倆的壓力頓減。稍稍喘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連忙閉上了嘴巴,實在是太臭了!臭氣和煙氣,熏的眼睛裏都溢滿了淚水,鼻子一抽一抽直想打噴嚏,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若不是一直都沒吃啥東西,在村裏那會兒又吐了老半天,現在早就忍不住了。
烏黑陰沉的天上,是盤旋着的秃鹫,烏鴉的怪叫聲平添陰森詭異。血腥撲鼻、惡臭彌漫的黑紅土地上,墳包林立,腐屍縱橫。時不時有火焰燃起,伴随着刺耳的嘶吼,整片天地隻有我和三藏兩個活人。奔跑了這麽久,山還是那麽遠,要離開這片恐怖的平原看起來是如此的遙遙無期。飛濺過來的血污沾上了衣服和臉上,汗水流過,滑出一道道明顯的痕迹,心髒像是被敲響的戰鼓,‘咚咚咚’越來越快,越來越響。全身的血液都在瘋狂地湧動,眼睛都已經布滿了紅血絲,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除了跑,還是跑,隻顧着處理近身上來的腐屍,一路上都隻是沉默,危急姓名的時刻,早就忘記了還要思考,還要交流。機械地指揮着自己全身每個器官,眼裏隻是看着遠處那唯一一處與四周不同的景象——大山。在這樣的瘋狂下,和三藏的配合倒是愈發默契。
也不知道在這片大地上已經奔跑了多久,在徹底喪失對四肢的掌控權之前,終于發現自己離那遙不可及的山仿佛近了好多,隻需要再加一把勁,跑上幾步,就可以到達。
瞬間精神了不少,全身的力氣又恢複了許多,拼着全力朝前跑去,手裏的火符和磷粉告急,往後扔出了最後的存貨。下一刻,皮膚像是觸到了什麽奇怪的物質,來不及細細感受,整個人就踉跄着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三藏這小子也倒了下來,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我身上,胸腔一震,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拼着最後的一點力氣,把這小子推在一旁,翻身爬了起來,抓着‘天殘’,警惕着四周。
卻發現,那群密密麻麻追着我倆不放的腐屍不見了。黑沉的天空、盤旋着的秃鹫、猙獰的枯木、滿地的墳包、撲鼻的血腥和惡臭、黑紅的土地,全都不見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