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放松放松了心情,驅車回家。剛走到小區門口,就見保安室那邊,圍了不少的人。有很大聲的斥責聲傳過來,“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理啊!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要武力驅逐了啊,别怪我欺負老人家!哎,怎麽還給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倚老賣老沒有用、、、還敢給我玩碰瓷,你找錯人了吧你!”
這斥責聲聽着很是熟悉,仔細辨别,正是小區保安小王的聲音。小王是去年才農村進城,找到了這份工作的,平日裏完全就是一副憨厚老好人的模樣,不管做什麽,都是笑嘻嘻的樣子。這會兒居然也會被逼的大聲罵罵咧咧,有點意思。
三藏來了興趣,直接推開車門,擠過那邊的人群,把事情看了個真切,但隻是一眼,原本的幸災樂禍臉,卻是轉眼間換上了滿臉見鬼了的驚訝表情。
有些疑惑的也跟着擠了進去,小王正在指着地上一人,一手握着自己腰間的警棍上,一隻手顫抖地厲害,臉都憋得通紅一片,嘴角時不時地抽搐兩下。圍在四周的人不時地指指點點兩句,也不知道在議論什麽。
視線落在地上那人身上時,我卻是五官一僵,眼皮不自覺地狂跳了起來,“這麽巧?”穿着一件臃腫破爛又滿是油污的舊衣服,糟亂肮髒的頭發上沾着雜草爛葉子,臉上手上全是不知道囤積了多少年的污漬。肆意生長在整張臉上的雜亂胡子,和胡子連在一起的油垢髒亂花白頭發,胡須包圍下僅露出一小部分的臉上,一雙渾濁的眸子,半眯不眯地盯着小王。也不言語,隻是抱着他的腿,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着。
雖然衣服是換了一身,可這熟悉的模樣,不正是我和三藏在九龍山下,遇到的‘消息通’嘛!當時他留下一張紙條不告而别,隻說什麽“有緣再見”,還順走了我一筆壓在櫃台那裏的房錢不還,雖然本來也沒指望他能還上。不過現在居然會在這裏再見到他,還是有些感慨緣分這東西。
眼看着小王忍無可忍,抓着警棍随時要給他來上一下的模樣,連忙擠過人群,伸手攔了下來,“且慢,這老人家我們認識!”說着,還指了指身後的三藏。
三藏也從呆愣中回過了神,滿臉的尴尬,“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們還真認識他!”決口不問緣何會鬧到如此地步,隻是和小王說了幾句抱歉的話。畢竟,‘消息通’那無賴的性子擺在那裏,像小王這樣老實巴交的孩子,決計是欺負不了他的。
擡頭見說話的是我倆,也算是熟面孔,小王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原來當真是認識人,楊先生,快帶你們這位朋友走吧!他在這裏這麽鬧,實在是耽誤我的工作,影響也不好啊。”
“抱歉啊,耽擱你工作了,我們這就帶他走!”三藏說着,便打算伸手過去拉着走人。
不料,‘消息通’站是站起來了,卻還不肯消停,很是傲嬌地指着小王,“你看看,我沒和你說謊吧,我真認識這裏的住戶,偏偏你這小娃娃狗眼看人低,還要攆我走,老頭子我是這麽好攆的嗎?你看看我這一身的傷,可不全是被你推搡出來的嘛!要不是我老頭子心地好,非要把你告上去不成!”
小王剛剛恢複正常的臉,‘唰’的一下又弄了個通紅,“你這人好不講理,你說你認識這裏的住戶,可又拿不出任何的證明出來,我能讓你進去嗎?這都是有規定的,你偏偏纏着我不放,還總想方設法地要溜進去,誰知道你安沒安好心!再說你這身上哪裏有一點的傷,是你自己坐地下抱着我的腿的,我可是一點都沒有碰到你!看你年紀挺大的,臉皮咋就這麽厚呢!這不是睜着眼睛在說瞎話嗎?”
三藏的笑臉有些繃不住了,朝小王道了聲歉,拽着‘消息通’就跑,速度堪比百米沖刺。我額角隐隐有三條黑線滑落,朝小王那邊點點頭,也連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直等到再看不見那邊的人影,三藏才松開了拽在手裏的‘消息通’的衣角,轉過身來看着他,眼角還在抽搐,“您老人家确定到這裏來,真是找人的,不是專門鬧騰那門衛小哥的?”我的視線也看了過去,着實在想知道他的目的。
‘消息通’拍了拍油膩膩的衣角,跑這麽久也沒見他大喘一口氣,眼睛眯了眯,端着架子,看向我倆,“你這娃娃,老頭子我可是專門來找你們的!”說完這一句,臉上的表情瞬間一變,語氣也委屈了起來,“那門衛不讓我進來也就算了,你們倆還不幫我說一句話,我老頭子千裏迢迢的,容易嗎我!”
那語氣,那動作,完全就是一場變臉秀,不知情的人,估計還得以爲我們倆虐待家中老父呢!我和三藏兩人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表演,直到那邊小路上有人走過來,這才閉嘴緩了緩神,邀着‘消息通’先進了屋裏再說。
去冰箱裏拿了飲料出來,放在桌上,這才尋個地方坐了下來,看向一旁悠哉遊哉的‘消息通’,“前輩,您剛剛說這次前來,是專程爲了找我倆而來,不知道是有什麽事呢?”直接開門見山,問了最想知道的問題,也沒有好奇他是從哪裏得知我倆住處的,反正這老頭子在我的眼裏,一直都是這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可沒有懷疑過他‘消息通’的外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