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修建這裏的人,留下的圖騰。雖然搞不清楚,但原理很簡單,就是催眠,讓你的意識漸漸淪陷在它創建的那個想象世界。你看看那個!”說着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是一具男屍,我們三人趕過來的時候,他還沒有斷氣,先前的‘唔唔’聲,就是他在低聲叫喚。等我和三藏清醒過來,想要看看他的情況時,才發現,這人已經七竅流血,魂歸故裏了。看他年紀也不大的樣子,十有八九是葛教授帶的學生,遇上這石壁,恰巧看了一眼,卻被徹底催眠,淪陷在了那不存在的世界裏了。
小九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眼神迷茫,“剛剛,我恍惚間看見了像是原始年代那郁郁蒼茫的無垠大地,低頭打量,發現我腰上紮着樹葉,手裏還拿着石斧。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隻是看着數不清的驚恐表情在我眼前閃過,那是一張張因爲進化的不徹底,還殘留着斑斑毛發的怪臉,無數怪臉都在驚恐中逃向森林的深處。
那森林高大無比,直聳雲天。但是那些驚慌失措的怪臉,卻隻是逃向了他們最終的歸宿而已。我親眼看見,早已埋伏在森林中多時的獸形人,手持長矛蜂擁而出,肆意的戮擊着這些落入圈套的可憐蟲。那飛濺開的殷紅鮮血,滴濺在我的臉上,迷蒙了我的雙眼。大群的獸形兵蜂擁而來,他們的數目是如此之多,就象是從地底裏鑽出來的黑色螞蟻,實際上他們地确是從地底裏鑽出來的。直聳雲天的高大樹根之下,遍布着這些獸形人的巢穴,他們手中的金屬長矛是如此的鋒利,痛飲着那些闖入的猿人後裔的鮮血。
成堆的屍體倒在我的腳下,那連天的哀号之聲,徹動着天地之間,震的我頭皮發麻。這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明白了過來,原來我也是這些怪臉猿人中的一員!
餘下來的族人被長矛逼到了角落裏,這些殘存者隻能瑟瑟顫抖,不停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這個古老的跪姿曆久彌新,他們都在求饒。
鋒利的金屬矛尖刺破了猿人的脊背,發出痛苦凄厲的哀号聲,我混迹在這裏面,不得不踉跄地前行。負責押送我們的獸形兵殘暴而惡毒,一路上不斷的毆打着我們,并強迫我們光腳走過布滿了毒蒺藜的植物叢。我很清晰地看到,經過的地方,走出了一條殷紅刺目的血路,所有的猿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被那些殘暴的獸形士兵押着走了也不知多久之後,我漸漸地開始忘記,其實自己是唐小九,我隻知道自己是被一個被選中的犧牲品,一個俘虜。我的血肉将用來祭祀黑暗之中的邪靈,走得越快,解脫的也就越快,到後來所有的人幾乎都在颠狂之中發瘋的飛跑。我被押入了獸形人的地下巢穴裏面,這對于我來說,是一個極爲陌生的世界,那光怪陸離的奇石,那縱橫交錯的地下迷徑,那陰寒刺骨的地下冷風,以及空氣穿過地下空洞時發出的可怕嗚咽之聲,那一切都讓我覺得心驚膽戰,失魂落魄。
獸性兵壓着我們這些俘虜,站在了一個高大的祭台之上。這祭台臨水而建,旁邊的地下水潭是如此的幽深陰寒,水中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在急切的蠕動着,唯有我們這些祭品溫熱的鮮血,能夠平息那東西煩燥不安的心境。它爲什麽會心煩意亂?我不知道這個答案,但是我知道,水潭中那可怕的烏黑色的東西,一直在期待着我們的到來,已經期待了很久很久。
腿彎處被長矛狠敲,我無力地跪倒在祭台那神秘的圖騰之下。那溝紋縱橫的神秘而古老的圖騰,有着一種可怕的力量。我仿佛看見了水波在旋轉成漩渦,我所看見的這一漩渦,卻又與這世界上任何地方的水表波紋都完全不同,正常狀态下的水表波紋呈漣漪狀,大圈套小圈,小圈變大圈,波紋随着面積的擴大能量逐漸遞減,最終趨于平靜。而在我眼裏,水表波紋,卻是形成了有層次,有梯度的立體狀波紋,而且這波紋旋轉時的速度勻速,能量均勻,雖然在不停的波動,但那波紋的形狀卻是始終不發生變化,我感覺自己處在了瞻妄的失魂狀态之中,但感覺和記憶卻異常的敏感。
就在我昏昏沉沉的這段時間裏,我的雙手雙足都已經被那兇狠的獸形人縛在了八角祭架上,在這幽深的地下世界裏,絕不可能會有人來救我,等待着地絕望,我甚至已經能感覺到疼痛。但就是這陣疼痛,喚醒了我的求生意志,我想着我要離開這裏,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等在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了你們。”
小九抱着腦袋,回憶着自己所見的那離奇畫面,這記憶是如此的真實,像是自己已經在那裏度過了千百年一樣。一時間,他竟有些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真實。
“唐小九,你振作點,那些都是幻覺,是假的!這些條紋形态極盡詭異,隻要人的目光一接觸到,就會不由自主的被其所吸引,最後隻會迷失自我,陷入到催眠狀态之中。你不要再刻意地去想那些看到的幻想,隻想着我們現在要去找王弈銘就好,免得把自己弄瘋了!”三藏戳了戳小九的肩膀。
“你不用太在意,你看到的那些幻覺,都是我們這一路走過來時看到的東西,正是因爲剛剛經曆,印象深,恐懼才會被無限的放大,最後變成你看到的那些場景,看開這一點就好,不要再亂想了!”我也出聲寬慰了他兩句,這種事情處理不好,一旦鑽到了牛角尖裏,可就真的是有成瘋子的危險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