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母親的順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卻是空無人影,更别提什麽小醜了,于是低頭數落孩子一句,“每天就知道作弄媽媽,那裏哪有什麽小醜啊!再亂說話的話也是要被打屁屁的哦!”
孩子又往那邊看一眼,發現剛剛的小醜還待在那裏,而且正在朝着自己打招呼。回頭看一眼母親,想說什麽卻又閉上了嘴,隻是嘟囔一聲,“明明就是有的嘛!媽媽才是大騙子!”
孩子的母親不相信,但我和三藏信啊!在初一聽見‘還有一個小醜’這句話的時候,我倆就已經迅速地扭頭去看了。視線落處,确有一小醜裝扮的人正站在那裏。身着紅黑條紋連身衣,腳上踩着笨重的大頭鞋,頭上還頂着尖尖翹起的小醜帽,正在朝出聲那小孩招手打着招呼。
最吸引人眼球的,卻是他那張臉。塗着厚厚一層慘白的油彩,鼻子顔色是猩紅一片,明明面無表情,嘴角卻勾勒着誇張到詭異的笑容,眼裏滿是瘋狂地兇殘,盯着那孩子的眼神,連我倆看見都心生寒意。
收回視線,看向三藏,點了點頭,“找到了!派人跟着這對家人,确定他們的家庭住址,咱倆盯着這旄鬼!”
三藏交代了一起跟來的便衣幾句,挂下電話,就看向了我,“這小醜就叫旄鬼?”
眼神不敢太過放肆地盯在旄鬼身上,害怕他有所警覺,隻是是不是撇上一眼。點了點頭,“沒錯,旄鬼!生前因爲一些天生、或者是社會強加給的缺陷,而飽受嘲諷、挖苦、欺淩緻死。怨氣極強,神智早已被怨恨淹沒,兇殘成性。以前隻知道這旄鬼喜歡化作醜角的模樣,隻要有小孩能看到它,晚上一準會登門造訪,下手就是滅家。卻沒想到,如今連旄鬼都與時俱進了,不化醜角,而是直接化成小醜了!”
三藏看一眼那獨自呆立原地,擺着手臂,半響沒有動彈的旄鬼,又連忙移開了視線,“他生前飽受欺淩,死後有怨氣我可以理解,但爲什麽要化成醜角,還專找小孩下手啊?”
沉默一會兒,“歧視,本是興起于成人世界,但成人卻總是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的這種歧視,潛移默化給下一代。小孩子哪裏會知道嘲諷、歧視帶給别人的是怎麽的傷害,隻因父母的縱容,往往最是把這份欺淩演繹地淋漓盡緻。也許,是因爲,在旄鬼的心裏,他自己就是一個人生的醜角吧。又因小孩傷他最重,而這一切歸根到底,又是因爲小孩的父母,所以才會一直找孩子下手,還順帶連父母也殺盡吧!”
三藏沉默,他也想到了一群小孩,圍着一個相貌醜陋的人,嘻嘻哈哈地笑罵出極具侮辱性,而他們卻不甚理解其意的話語來。更有甚者,還會撿起石子朝那人扔過去的畫面。
“也正是因爲以來都一直備受欺淩,可能一直都想着自己能跑快點逃離出人群,旄鬼的速度都非常的快。我們要是在這裏動手的話,不單單會被當成精神病,還可能因爲人太多,讓他給逃了,一旦被逃,再想要等到他,難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守了這旄鬼整整一天,眼看着太陽已經一點一點地沉下去,留下了三藏一人繼續守在這裏,我先一步去了那家人屋裏潛伏布置。隻因白天的時候,楊叔叔他們已經和今晚旄鬼的目标人物溝通好了!
接起三藏的電話,“術子哥,旄鬼動了!動了!已經不見蹤影了!我去,可真夠快的,不說了,你小心一點,我開車趕過來啊!”
客廳裏,這對小夫妻抱着孩子,一家人全縮在沙發上。父母警惕地掃視着周圍,隻剩下小孩子自己一人抱着一盒橡皮泥玩的開心。
才挂掉三藏電話沒多久,就聽見小孩突然指向了窗外,“爸爸,媽媽,快看,是小醜哎!就在窗戶外面!他在和我打招呼呢!”小孩的父母聽的頭皮發麻,要知道自家住在十二樓上,窗外就是半空,哪裏能站的住人!更何況,他們兩人看過去,看見的隻是一片夜景。
我的視線也落在窗外,旄鬼确實就飄在那裏。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屋内,嘴角抽搐兩下,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一聲怪異的“戛~戛~”笑聲傳來,和那日錄音中錄下來的一模一樣。旄鬼的腦袋從玻璃外伸進了屋内,接着是胳膊,很快就整個鑽了進來。
小孩的聲音響起,“哇,小醜鑽到屋子裏來啦!真厲害呀!”而他的父母卻驚恐起來,坐立不安地四處打量屋内,仍然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旄鬼眼神轉了轉,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而我早就收斂起了自己的氣息,因而他并沒有發現什麽。“戛~戛~”又是一聲怪笑,旄鬼小醜手上,突然伸出了尖銳的指甲,直接朝着那邊一家三口撲去。
我沒有絲毫遲疑,閃身從藏身的地方跳了出來,抓着‘天殘’照着旄鬼眉心刺去。同時揮手讓那對夫妻,帶着孩子躲到卧室裏面去。
因事發突然,旄鬼一時間躲閃不及,但依舊速度極快地避開了自己的命門,導緻‘天殘’隻是刺中了他的胳膊。不過并不打緊,‘天殘’裏的煞氣瞬間噴湧而出,順着刺開的傷口,直沖到旄鬼的體内。
“吱~吼~”帶着痛苦的嘶吼聲響起,旄鬼忍痛使力後退,脫離了‘天殘’的攻擊範圍,自知不敵,也不戀戰,直接轉身就想要逃跑,速度快到讓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蹤迹。不過我也沒有急着追去,隻是瞅準了位置,蓄勢待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