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議論的聲音大了起來,老爺子手撐地,像是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是有心無力。一直站在一旁的醫生連忙搭了一把手,将老爺子扶了起來。旁邊幾個年輕的後生也搭了手,把老爺子半擡着進了屋,放在了床上面。
村民們低聲詢問道:“你是倆莫不是下山的道人?剛剛那兩下子,可真是神了!”
對着村民們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隻是說:“暫時沒事了,但我這法子治标不治本,撐幾天是沒問題,隻恐怕大爺的這病還會再患,你們村子裏商量一下,看看他還有沒有親人,不放心的話,帶着去醫院查一查吧。”
聽了我說的話,圍着的村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接什麽話,一時間竟沉默了下來。我也沒在這裏停留,轉身拉上三藏去找個飯店吃飯,先前還圍得滿滿當當的村民這會兒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想來要買口飯吃還是很容易的。
走了沒兩步,我就發現三藏一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麽,還時不時地會轉頭朝一個方向看一點,不經開口問道:“三藏,你在想什麽?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術子哥,剛剛你忙着救人,應該沒看到,但是我站一旁看得很真切,那會兒圍着的人群裏,有一個姑娘看着那老爺子的神色很不對勁,帶着很明顯地恐慌和不安,不是因爲當時的情況,我倒覺得是她應該知道些什麽東西,剛剛匆匆忙忙的從那個地方走了。”三藏聽了我的話,手指向一個方向。
“哦?還有這回事兒?看來得注意一點那個姑娘了,要是見面的話,你還能認得出來的吧?”
“認得出來!隻是,術子哥,剛剛那老爺子究竟是什麽情況啊?看起來有些中了蠱的樣子,但又不像是那麽回事!”
“确實不是蠱!隻是一種夢魇之術!魇術也是一種巫術,起源于上古時代的女性祭祀,在那個以母系爲氏族的時候,父權社會還沒有形成,女性在社會中占有主導地位,部落中的祭祀是掌握在女性手中的。魇!就像是一種詛咒,當然也可以是一種祝福!發展到後來,會有一些江湖藝人表演所謂的方術,其實大部分都是魇術,和現在說的催眠術倒是有很多相似之處。而之所以會有夢魇這個說法,就是因爲人在睡夢中的時候,其實是最容易被控制的,所以施魇術的人大多都會選擇借助夢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夢魇之術曾經有過繁榮,但現在早已經衰敗了很長時間,但不曾變過的,就是夢魇之術從來都是傳女不傳男的。魇術傳人難得一見,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有人施魇術害人。”
“一覺睡着就把人給害了,這讓我以後可怎麽安心睡覺啊!可千萬别得罪這種危險分子啊,不然以後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膽的,還有什麽意思啊!完了完了,術子哥,你剛剛出手救了那老爺子,是不是等于是破了别人的術?那我們豈不是已經得罪了那人?”三藏看着我眼皮有些抽搐。
“我隻是把那老爺子的死期往後推遲了幾天罷了,并沒有破掉那人的術。剛剛我看過了,也許是身中魇術的時間過長了,糾纏在那老爺子身上的魇已經深入血肉了,除非是施術者願意冒着反噬的危險解除術法,否則的話,是已經救不了的了!畢竟看見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吧,現在試過還是沒有辦法,就已經不在我的承擔範圍之内了!不過,你說的也有理,我們還是盡量找找那舒術的人吧,最起碼把我們的善意傳達一下,不然真要是被盯上了,也有夠頭疼的!”
三藏覺得自己腦袋有些疼,看着我很是無語,但還是不得不開口,“我還是覺得剛剛看到的那姑娘有問題,你不也說了嗎?魇術傳男不傳女,我們可以去接觸一下那姑娘,當然了,也得去問問這次的當事人,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麽!”
“嗯,說的有道理,很好,現在先去吃飯吧!”
“、、、、、、”
湊合着匆匆吃了一頓,就被三藏拽到了先前那位大爺的家裏,從村民口裏,我們也知道了這位老爺子的一些情況。姓宋,早年間曾經參過軍,打過仗,手裏可是真真正正的染過血的人。說是家鄉那邊已經沒有人了,就在我們這裏住了下來,還曾經娶過一個當地媳婦,但是沒有兩年就去世了,也沒留下個一男半女,這以後宋老爺子一直沒有再娶,一直獨居至今。
屋子外面看着雖破,看裏面卻很是整齊幹淨,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獨居多年的男人住的地方。村裏的人都已經走了,屋子裏并沒有旁人,宋老爺子這會兒正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屋頂,神色肅穆,像是在思考着什麽。聽見有人進屋,腦袋并沒有動,隻是拿眼睛看了過來,見是我和三藏,眼神波動了一下,撐着讓自己坐了起來。
出口的聲音嘶啞幹澀,“今天,謝謝兩位了!”又看我一眼,“我聽見有人說符,而且,能把我的狀況壓下來,你也是那些有特殊本事的異人吧!”
點了點頭,隻說了一句“我是一個陰陽先生!”之後就不再開口,我覺得他有話要說。
果然,他歎了一口氣,“是我對不起你們,若是因爲我的緣故而得罪了她們的話,就太得不償失了!”
“她們?”問這話的是三藏。
宋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是啊,是她們找來了,逃了這麽些年,我也這麽老了,早就活夠本了,隻是沒想到臨死前還會連累兩個好心人。相信你們也猜到了,我中了魇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