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栓在了身上,腳在洞壁上時不時點一下,控制着自己的下滑速度。大概下降了有二十多米的距離,雙腳終于又一次踩在了土地上。空氣有些潮濕、稀薄,還帶着一股淡淡的腐爛怪味,不過并不是什麽對人體有害的東西。前面的盜洞是傾斜着向下的,僅能容一人通行,緊跟着韓叔的身影,彎腰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終于停了下來。這個地方稍稍寬闊了一些,明顯是韓叔他們發現異樣以後,專門向兩邊擴寬了一些。
“少爺,就在這裏”韓叔指着前面擋路土牆的一處地方給王弈銘看,“空氣一切正常,這通道裏面沒有瘴氣。”
王弈銘和唐小九湊了腦袋過去,挖穿的土層對面是空的!手電光順着破洞照了過去,隻是一個很簡易的泥土通道,不過被固定的很是結實。弈銘和小九互相看了一眼,又點了點頭,這才轉身說道:“這通道修建的太過簡陋,時代久遠,但看其結構又不是盜洞,這次咱們走大運了,這應該是當初修建陵墓的匠人給自己修的一條後路,免得在陵墓建成,墓主人下葬之日淪爲陪葬,活活被困死在這漆黑的墳墓之中。像這種逃生密道,在大型陵墓中很常見,但是下墓時被人僥幸遇到的概率小的可憐。”
我和三藏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上次在九龍山時發現的那條地宮密道,也被我倆懷疑是匠人爲自己逃生所修。
韓叔見弈銘已經有了決斷,開口說道:“少爺,那我就先上去了。你們小心一些!”
“知道了,韓叔!”
韓叔沿着來路返回,王弈銘拿着一把兵工鏟,開始小心地鑿着擋路的土層。“這通道年代太久了,得小心一點,萬一起支撐作用的橫木斷裂,整個通道一下子塌下來,把我們埋在這裏的話。就真的叫天天不應了!”
唐小九在一旁低聲補充了一句,“一會兒進去以後,千萬不要大聲尖叫!聲音也是有影響的!”
三藏湊到我跟前,“術子哥,我怎麽覺得爬這條路好不靠譜啊!”
“沒事的!我剛剛看了一下,注意點就好!”最前面的王弈銘轉過頭來,對着我們說了這麽一句。在他前面已經出現了一個供一人通過的洞。
弈銘打頭,我和三藏在中間,小九殿後,四個人依次爬了進去。全程無言。隻是順着傾斜的通道,在昏暗中不斷地爬行。空氣愈發稀薄,加上空間狹小,呼吸漸漸地粗重了起來。也不知道爬了有多久,膝蓋在已經開始發麻酸疼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弈銘打了個手勢,停了下來。
“阿銘,怎麽了?”走在最後的小九出聲詢問起來。
“好像是到底了!”弈銘的聲音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他試探着敲打什麽東西的聲音。“咔嚓!咔嚓!”轉軸轉動的聲音。通道微微有些許抖動,簌簌地落下不少塵土。
弈銘腦袋上頂着的帽燈光線一陣晃動,突然暗了不少,我發現前面的弈銘已經從剛剛打開的縫隙裏擠了過去。跟在身後的我們三人也一次從那裏擠了過去。
空間明顯大了起來。可以讓人直起身子站定,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膝蓋和腰背,腳上踩着的質感明顯和先前不同。借着燈光看過去,泥土已經變成了雕花的青石闆。現在身處的地方正是一間墓室,而我們爬出來的地方,确是墓室牆壁上的一塊青石。這會兒它正朝上掀起,不由得感歎一聲古人的技藝之高。
腦袋轉動,燈光也照亮了整個墓室,卻把剛剛鑽出來的我們吓了一大跳,隻見石室中有一個人,雙手雙腳反縛着,正躺在石室一角拼命的掙紮。再仔細瞧瞧那人的嘴吧上,居然還貼着兩道封條。
我們四人有些面面相觑,在下墓的時候,我和三藏是開過‘冥途’的,但是現在看眼前這‘人’,并沒有感覺有到任何的陰邪氣息。
擰亮了更亮的手電,朝着那人形東西的方向照去,順便後退遠離了一些。這是一個大活人,絕絕對對的大活人。但看這個人的樣子,發有髻,颌下須,眉毛倒立,銅眼環瞪,那雙眼睛充滿了怨毒與邪惡,兇神惡煞般的瞪着我們四人。
“我去!這是一下來就遇粽子了吧?真要是活人,這家夥得活了多少歲啊!”唐小九手裏拿着一個黑驢蹄子,一手捏住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中丘印。
我和三藏直眉愣眼的看着裏邊那怪人,這個人,是雙手雙腳都被畫了元始天書的符箓縛住,嘴吧上也貼着符箓,隻是這一道符箓就能将人縛起來動彈不得,的确是怪異的很。而且細看這個人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古人,身上的衣物還保存較好。這會兒居然還躺在這裏朝人吹胡子瞪眼,說他不是邪物也沒人信。
我捏緊了手裏的‘天殘’,嘗試朝那邊走近一點,隻因剛剛弈銘和小九看了,離開這間墓室的門,就在那怪人的背後。一步,兩步,被縛住的那人像是知道來了人,拼命地掙紮了起來,整個身體弓起,就像是毛蟲一樣朝我掙紮着爬了過來,還發出了一聲聲野獸般的含混嘶叫,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三藏實在不放心,就跟在我身後,“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不對,術子哥,你快看他的皮膚!”
三藏說話的時候,我拿手電仔細地照過那人全身,距離近了,才看清這隻是一個人形的東西,在那泛着肮髒釉光的淺藍色皮膚之下,流動着一股好象是液态物的流質。那流質在這個人形容器裏鑽來竄去,拱得這人忽然腹部凸起一塊,忽爾臉上凸起一塊,看起來非常的吓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