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興的及時出面解釋說明,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謠言給他帶來的不利局面和影響。
但是随着各地代表隊陸續返回,在地方上再一次出現了類似謠言。
不用說肯定是有人有意或者無意回家到處亂說,然後其他本地不知情的廚師聽到後又對其他人說起。
接着楊振興再次在全國廚師面前出了名,當然這次是罵名。
原本還比較正面的形象直接倒塌,不少中立廚師紛紛站在對面對楊振興各種指責。
甚至一些原本很欣賞或者以楊振興作爲目标的廚師也都站在了對立面。
最明顯的是各地方報紙或者飲食類雜志上紛紛刊登了一些人的文章。
雖然沒有直接指責楊振興‘狂妄自大’、‘不知所謂’,全文不是在讨論‘新中餐’,就是在讨論本屆全國烹饪比賽上的創新菜作品。
可是字裏行間無不彌漫着對楊振興的批評和聲讨,還有對他提出來的‘新中餐’各種挑刺與反駁。
似乎之前大賽組委會跟楊振興出面解釋并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反而京城這邊沒了太大動靜,全國各地倒是熱鬧起來。
私下裏楊振興自己這邊,還有組委會明面派出去的調查小組都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讓楊振興一邊照顧着未來嶽母,一邊面對外面惡意造謠中傷有些深感疲憊。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誰,居然要這樣針對他,處心積慮的想要他身敗名裂。
看出來楊振興這邊有事情,平時在病房裏陪床也變得十分煩躁,時不時的會跑去走廊樓梯那邊打電話。
高媽媽讓高爸爸接替了白天的陪床任務,将楊振興攆走,讓他抓緊回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不要繼續在這邊浪費時間,省得再耽誤了正事。
作爲還沒正式成爲一家人的女婿,楊振興現在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開始又是墊了醫藥費,又是幫忙找關系聯系醫院病床,又是白天放棄工作跑醫院來從早到晚陪床。
高家老兩口早把楊振興當成了真正的女婿看。
即便是現在他沒有跟自己女兒結婚,然後有了孩子的話,老兩口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都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可見兩人的态度。
楊振興對此沒有扭捏造作,他現在的确需要時間去處理外面的事情,跟高爸爸交完班,就跑去了自己兩位師父家裏。
因爲黃師傅家裏稍大一些,楊振興先讓王鵬開車去康師傅家接上康師傅,然後仨人再前往黃師傅家。
跟康師傅一樣,黃師傅見到自己徒弟第一面首先詢問了高媽媽的情況。
“你怎麽沒去醫院?你未來丈母娘身體怎麽樣了?好點兒了沒有?”
楊振興心裏很暖和,能拜入這樣師父的門下成爲徒弟,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放下路上買來的水果,他回答道:“身體已經恢複很多了,專家們組織了幾次會診,治療方案非常合适,再過幾天兒就能出院回家修養。”
進了書房關上門,三人分别坐下,楊振興給兩位師父倒着水,說道:“師父哎!這次事兒可是鬧騰起來了。
現在随着各地代表隊回家,到處都是指責我的聲音,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康師傅喝了口水,問道:“查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針對你了嗎?”
楊振興搖搖頭,回答道:“哪兒查出來了,不管是我自己查還是組委會和中烹派出的人,都沒查出東西來。”
黃師傅理所當然的說道:“這是肯定的,畢竟當時全國的隊伍都在京城,現在人早就回家了,想要再次把三千多人全都問一遍,是個麻煩的大工程。”
楊振興在見到自己師父以後,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出來了。
他坐在椅子上,捂着額頭說道:“這次大賽本來主旨就要求創新,而且創新在實用、美味和健康中間還被擺在了第一位上。
爲了鼓勵選手制作創新菜,更是在規則裏添加了對符合創新條件的作品給予加分獎勵的内容。
怎麽到了我這兒就成了因爲我之前提出來‘新中餐’才導緻的結果?”
康師傅也是無奈,說道:“你也是倒黴趕上了,跟前幾屆相比,本屆比賽的确在創新菜數量上有很大增幅。
第一、二屆的時候幾乎全都以傳統名菜老菜爲主,第三屆開始出現少數創新作品,但在所有作品裏也就占兩三成左右。
到了第四屆這個比例直接提高到了五成,創新菜作品幾乎占了左右作品一半的數量。
烹協那邊也是看到了這個變化,所以在本屆比賽才會跟往屆多了幾個特點和變化,尤其着重突出了創新方面。
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本屆比賽有接近八成左右的作品全是創新菜,幾乎每個選手都申請了創新菜加分獎勵。”
後面的總決賽比賽楊振興沒有看,他一直在醫院,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現在聽到自己師父的分析和給出的大概數字,讓他更加無力。
創新菜作品變多,對國内飲食行業發展是有利無弊的,這表示中餐正處于一個百花齊放的階段。
所有人都在研究新的菜點,都在努力從前人基礎上創造出更多的新菜,會讓國家的飲食文化底蘊變得更加深厚。
可問題是他好死不死在比賽開始前一年左右的節骨眼上對外公布和宣傳了自己确立的‘新中餐’理論和概念。
當時還對自己把‘從傳統菜基礎上進行改良和創新,選擇使用更多不同食材原料甚至西餐原料、廚具和調味’制作的創新菜全都歸結到了‘新中餐’裏面而沾沾自喜。
現在反過頭來看當時的自己,真的就是一個大傻X!
把創新的概念偷換成了自己的東西,而且對自己的做法喜不自禁,也難怪别人會抓住他的這個疏漏來攻擊他。
抹了把臉,楊振興抱着胳膊求助道:“師父,您二位覺得到現在我該怎麽做才能扭轉各地不利的言論?”
面對自己徒弟的這個問題,兩位老師傅也感到頭疼,因爲他們也不知道事到如今該怎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