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許瞞報少報就仿佛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接下來連續十幾天,京城每天都有上百例新增病例。
重點單位隔離、中小學全部放假,大學也開始封閉校園,禁止師生和外人出入。
這時候文泉春餐飲公司已經按照楊振興的強硬要求每天消毒和測量體溫快兩個月,大家這才知道自己這位年輕老闆過完年回來爲什麽做出那樣的決定。
原本還有些心裏埋怨楊振興不講道理,但現在所有人心裏隻剩下對他的感激和崇敬。
也讓不少人知道這位年輕的老闆背後有很大的能量。
不然也不可能在那麽早之前就做足了準備。
店裏每天消毒水消毒,給員工發白棉口罩和消毒水,讓他們在店裏和家裏都按時消毒。
同時也猜測到了事情可能沒有表面上報紙新聞上報道的那麽簡單,可能當時京城就已經有病例出現了。
每天病例數量上百上百的增長,京城市委、市政府也發布了防疫工作決定。
沒有意外的,要求京城暫停娛樂場所經營。
雖然沒有規定餐飲行業也要暫停營業,可大多數企業都選擇了保守措施,紛紛關門停業。
隻剩下少數幾個大品牌依然在堅守。
楊振興也選擇了保守的策略,相繼關停了所有門店,給員工們放帶薪假。
說是帶薪假,但考慮到公司的困難,楊振興也沒有說改發多少發多少,都是按照平時工資的六七成發放。
就算這樣,也已經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讓其他餐飲同行私下裏抱怨連連,也讓其他公司的員工羨慕不已。
現在花出去的錢,楊振興認爲并不是白花。
他們門店的員工幾乎全都在公司培訓學校接受過正規培訓,業務能力都很強。
花點錢能最大程度的把這些人留下來,等局面好轉,再次開門營業的時候,就不需要頭疼人員上的問題。
畢竟誰也不知道情況什麽時候才會好轉。
停業好幾個月,員工沒錢吃飯,肯定都會選擇辭職離開,去找其他工作。
等到再開業準備彌補停業期裏的損失,結果發現已經沒人了,還需要重新去招人,一來一回又要耽誤許多時間。
因爲高園園被鎖在學校裏,楊振興也見不到面,所以停業的時候他一直都蹲在家裏。
請來的家教也都是學生,這時候一樣在學校裏出不來,他隻能自學。
自學的結果就是劉建業不知道從哪裏搬回來兩台電腦,兩個人每天都在家裏玩仙劍和半條命打發時間,美其名曰‘學習之餘的放松節目,屬于勞逸結合’。
本就喜歡玩遊戲的楊振興也迷上了仙劍、大富翁和俠盜獵車手,每天都玩的不亦樂乎。
就在楊振興樂不思蜀的時候,京城烹饪協會的賈保國副會長給楊振興來了一通電話。
“喂?賈會長您好,您怎麽想起來跟我打電話了?”
接到電話的楊振興有些納悶。
前幾年去灣島,賈會長是當時的帶團領導之一。
兩個人雖然因爲這個關系有些聯系,但這些年似乎聯系的次數也不多,幾乎沒有太多交流。
賈會長毫不在意的在電話裏說道:“楊師傅最近一直在家嗎?沒考慮過哪天開始恢複營業?”
别看楊振興一直在家玩遊戲,其實他從來沒有放棄打探外面的情況。
幾乎隔兩天就要開車出門在京城轉一圈,看一看市面上那些堅守的飯店情況如何。
出現疫情,京城有差不多七成以上的餐飲公司選擇了停業。
但像是全聚德、麥肯兩大洋快餐、黎昌海鮮、東安飲食公司、順峰餐飲公司等幾家大型餐飲企業都是堅守方的一員。
全聚德甚至喊出了‘甯肯虧損,絕不關門’的口号。
可他們實際上的經營情況卻十分慘淡,營業額比同期下降了一半以上。
考慮到開門營業水電原材料費用等一系列開支,其實一直都是虧損狀态。
像肯德基調整了經營策略,大量生産‘全家桶’産品,還在亞運村設置‘汽車穿梭餐廳’,以适應外賣銷量的增加。
四月底到五月初京城情況最嚴重的時候,還開了三家新的分店。
可别忘了對方可是全球快餐巨頭,在京城不行并不意味着在全國其他問題不嚴重的城市不行。
如果沒有這麽大的盤子撐着,肯德基也不可能這麽堅持。
别忘了這時候已經有許多餐飲同行退出了競争,楊振興能堅持也是因爲前幾年積累的底子。
不過這一次事情過後,文泉春餐飲公司肯定元氣大傷,至少需要不短時間恢複元氣。
“賈會長,現在情況太糟糕了,我打算等解除了警告再開業。”
賈保國也知道楊振興擔心的原因。
營業不營業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隻要有一家店有人感染了肺炎,對其他連鎖店都是緻命的打擊。
會直接導緻公司品牌的口碑徹底臭掉,讓社會各界失去信任。
其實賈會長來電話也是有苦難言。
最近市裏烹協看到哀鴻一片的餐飲行業那叫一個着急。
這次帶來的不光是行業遭受到空前打擊,從業人員的大量失業同樣是一個難以解決的難題。
光京城餐飲行業網點就有兩萬多家,這次七成以上的網點關閉。
按照往年每年兩到三成左右的淘汰率,今年這一數據可能會翻上幾番,達到一半左右。
這就導緻了會有大量失業人口的增加,會出現更多社會問題。
他們這些做領導的實在是迫不得已硬着頭皮希望所有餐飲企業能夠堅持下來。
“楊師傅還不知道吧?财政部和稅務部已經發出了通知,從五月一号開始,對餐飲業減征、免征或緩征營業稅、城市維護建設稅和教育費附加稅。
市裏面也決定對餐飲行業實行一系列的稅收優惠和房租資金補貼等政策。
目的就是爲了鼓勵和幫助咱們餐飲行業能夠挺過這次難關,在政策上扶一把。”
一聽賈會長這意思,楊振興就明白怎麽回事了,不由得變得猶豫起來。